其实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蕴梦就被他那五官精致的脸所惊艳到,他从小就在青山门长大,见过最英俊好看的男人,大概只有掌门墨沉萧。
以前没想过这世上还会有比墨沉萧更让人震撼的人,这么说是因为玉卿歌那一双媚眸,能勾人心魂,若对他直视,那一瞬间仿佛整个都已经被看穿,在他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就属于纯粹欣赏玉卿歌美的那一类。
只要在一旁静静看着玉卿歌,就算什么都不做,都是一种享受,至少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这感觉他从未开口向任何人提起过,算是他心中的秘密。
至于这点儿小心思有没有被玉卿歌看穿了,他便不知道了。
“玉师弟还要饮酒么?”
“够了。”
玉卿歌身子微微发烫,有些犯困。
半合着眸子,连声音都慵懒了几分,唇角微翘,噙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入了凡尘的狐狸。
蕴梦从屋里拿出了一条干净的毛毯披在他的身上,毕竟入了秋,天气阴晴不定,很容易染上风寒。
他的呼吸很轻,逐渐变得均匀,看上去应该是睡着了的样子。
站在一旁的蕴梦转身走向书房,随便拿了一本书,靠窗坐下翻看。
傍晚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外面雷声阵阵,忽然就起了风。
这是要变天了。
刚放下手里的书,想要出去叫醒玉卿歌时才发现,院子里早已经没了人影。
什么时候走的,他竟一点都未察觉。
愣神之际,耳边忽响起窸窣的脚步声,闻声抬头,裹着毯子的玉卿歌映入眸中。
“玉师弟没走?”
“你这酒是哪儿买的,怎么喝了浑身不舒服,有问题得很。”
“可能……我加了两味养生药草进去的缘故,让玉师弟喝不惯了。”
怪不得呢,玉卿歌的酒量向来很好,哪有一下子就睁不开眼的。
他不悦地扯了扯唇角,靠在了窗沿边,目光下斜,看向他手上那本书册。
上面的字迹清秀,记录着许多品种不一的药草,还有一些关于丹药的炼制。
蕴梦察觉到他的目光,便低声笑道。
“之前难得苏仙儿那样的神医来青山门做客,我以前就对药理这有些兴趣,所以就趁着那一次的机会,向苏仙儿前辈讨教了一些医理。”
“他愿意叫你才是让人觉得惊讶。”
“或许是因为看在玉师弟的面子上吧……那天苏仙儿前辈说,玉师弟你嘴挑,难伺候,让我平日里多做一些药味不明显的药膳给你吃,食疗是最好的,能够巩固内元。”
玉卿歌一想到那个嘴硬傲娇的人,背着自己为自己考虑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
能让他连平日里进食都操心到,看来在他心里确实有些分量。
或者说,苏仙儿是真动了情。
只可惜,这一辈子玉卿歌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墨沉萧了,真有下辈子的话,他会考虑对苏仙儿好一点。
当然这都是胡思乱想罢了。
“玉师弟心中可有惦念之人?”
“自然。”
“是……掌门么?”
玉卿歌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起来了。
不过他一点都不介意被人知道自己的喜好。
眉梢轻挑着笑夸他还算有点眼力见。
谈话间的功夫,外面的大雨就跟倒下来似的。
冷风从半掩着的窗户钻进来,又将玉卿歌的脸色吹得白了几分。
蕴梦赶紧拉上了窗子,从柜子里取了干净的外袍递给他。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医仙会担心玉师弟,还叮嘱要做药膳。
虽然平时看上去挺健康的,但他这身子终究还是需要好好养养,气色不好。
那天玉卿歌是在他屋子里留宿的,他乖巧懂事地睡在外屋的竹榻上。
这个天气睡竹榻确实有点儿不照顾人,但他却一个劲地说没事,玉卿歌也懒得管他。
一觉睡到第二天晌午时分。
起床随便吃了几口,就回了仙来峰。
他心里还是记挂着墨沉萧的,毕竟一天都没见了。
刚回到峰上就看到几名青山门弟子面色苍白的横倒在地上,他的眸色不由一深。
看来飞星确实没有在他面前说谎。
既然已经有人毒发,也就说明墨沉萧一定发现了此事蹊跷。
他定会派人请苏仙儿前来查看情况。
玉卿歌没有忘记,上一次观心会想要对苏仙儿出手的事情,深觉这又是观心会的套路。
于是快步走到了大殿内,想要阻止。
“玉师侄来了,看上去容光焕发的,想来昨夜在蕴梦师侄那儿一定睡得很好。”
秋容一看见他便开口调侃。
玉卿歌却连一眼都懒得看他,从他身边走过,撩开帘子,一把扣住了墨沉萧的手腕,将人拽到了角落里。
他将声音压得很低,神色却要比往常都认真许多。
“你心里担心什么我很清楚,但现在什么都别做。”
墨沉萧眸色一沉。
看来不用自己开口,他就已经知道现如今青山门内发生了意外状况。
他向来只做有把握之事。
虽然随性至极,但不会在这种时候乱来。
既然是他开口要求,墨沉萧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好师弟,现在该轮到你去好好休息了。”
方才进来看到他的时候,玉卿歌就猜到他昨天夜里一定没有睡。
青山门方才遭遇了这一场内变,他需要时间将一切恢复原样,而且是越快越好。
现在是在和观心会的人抢时间。
他的顾虑无非是怕观心会再次趁虚而入,打个措手不及。
玉卿歌松开他的手,帮他理了理有些松散的发冠。
两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墨沉萧将剩下没有处理完的事情暂时搁置下,听他的话回屋休息去了。
大殿里,秋容没有离开,他负手而立,含笑看着玉卿歌。
“伊天鸣的情况已经转好了不少,玉师兄不去看看么?”
“死不了就好。”
“若躺在床上的病患是墨沉萧的话,恐怕玉师侄会寸步不离吧?”
玉卿歌直接赏了他一个冷眼。
一大清早就听到这些无聊的屁话,还真是够影响心情的。
但是哄恐怕是轰不走眼前的人了,干脆充耳不闻,随便他说些什么。
等他自己觉得没意思的时候,自然就会离开。
于是径自坐下,翻看起桌上那堆叠起来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