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仙儿冷哼一声,将刚刚整理好的包裹往墨沉萧怀里扔去。
“拿去,用完了我会再派人送。”
“辛苦你了。”
“看到你们两个麻烦精,哪里是辛苦而已?”
心里不悦,嘴上也越发的尖酸刻薄,恨不得上上下下全部都数落一遍。
但他也会嫌浪费口水,所以只是念了几句也就作罢,继续吩咐正事。
“至于玉卿歌尸体的事情,我会解决,以假乱真,绝不是问题,但以后你要如何藏好这妖孽祸胎,就是你最大的问题,别说多年的老友没提醒过你,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气氛也因为他的话而变得严肃起来。
墨沉萧心知肚明,此时此刻的苏仙儿是十分认真的。
否则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未等他开口,身后的玉卿歌已经跨入门口。
“那天你派人跟踪我?”
“一个病患还到处乱跑,死牢那样的地方,把守森严,你就不怕没命活着回来。”
闻言,墨沉萧不由扭头看向了他。
这件事在此之前,谁都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
死牢?他竟然去了凌霄城的死牢。
“这里太闷,我出去散散步还不行了?”
苏仙儿一声冷讽。
“噢?原来你有去死牢散步的兴趣,看来我是误会了你,还以为你是想去找个差不多体形的死尸,代替你,好堵住天下人的揣测怀疑。”
“你想多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天下人的想法与我何干。”
“这话你还是留着自欺欺人去吧。”
苏仙儿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反唇相讥。
斜眼扫过沉默不语的墨沉萧。
虽是什么都没说,但看得出墨沉萧现在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这两人也真是没救了,一个死傲娇嘴硬,一个闷骚憋功了的,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趁着天色暗了,赶紧走吧,迟早这地方也不得安宁。”
“你得了什么风声。”
“亏你还是一派掌门,罢了罢了,你现在的心思全都因为某个人的出现被打乱了,还能指望你什么?”
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似的继续说。
“最近观心会有了动作,似乎调查梅子坞,想也知道目的是为了什么,你现在要带他走也好,让我好好清静清静。”
“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
墨沉萧眸色一沉,果然如他所料。
这一次汇聚在凌霄城的另外三大门派,都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留下。
原本修罗草的事情定下后都该各自回门派,但他们迟迟未动。
带着玉卿歌离开后,马车向着凌霄城外的一座山庄飞驰而去。
那是凌霄城城主特地为几大门派安排的暂住之所。
由于城主热情挽留,所以还要在此多住几天。
“现在将我准备的衣服换上。”
玉卿歌瞥了一眼他打开的那个包袱。
里面是久违了的青山门弟子才会穿的衣衫。
然而在叠整齐的衣衫上,还放着一个银制的面具。
当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也因此不悦地挑起了眉。
“你以为带上一个面具,就能蒙骗过其他人,难道真当他们都是傻子?”
“还有苏仙儿准备的丹药,会使你的样貌稍有改变。”
“不吃。”
玉卿歌对自己现在的样貌很是满意。
若是变了样子,可能连镜子都不想去照了。
只可惜,墨沉萧根本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管着他,直接扼住了他的脖颈。
逼得他喘不上气,直接将丹丸扔进了他的口中。
再在胸膛前轻轻一拍,那易容的丹丸就直接顺着脖子下去了。
苏仙儿绝非浪得虚名,刚过了一会儿的功夫,玉卿歌就觉得耳根有些隐隐发烫。
紧接着让人瞠目结舌的画面出现。
那张妖邪魅惑的面容竟发生了变化,那勾人摄魂的媚眸变了味道。
玉卿歌察觉到了这古怪,手已经往包裹里摸铜镜。
然而还没摸着,就被墨沉萧扣住了手腕。
“不用看了,是你十六岁时候的模样。”
“十六岁?”
闻言,玉卿歌差点笑出声来。
其实他也并非天生是个绝艳的美男胚子,真正开始起变化是从十八岁那年开始。
也正是那一年,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对女子起不了兴趣,相反对自己的小师弟有一股别样的情愫。
那时候心中已经隐隐察觉到,或许自己喜欢的是男人。
所以在十八岁之前,他还是个五官清俊的正气少年,只是眉眼鼻唇比其他人要精致许多罢了。
但即便如,他当初在青山门也是受尽宠爱,无论是师父或是师叔之类的,他的聪慧很难让人生厌。
当初青山门的人都已经死绝了,只剩下墨沉萧这一个,也只有他知道这样的面貌,仍旧是玉卿歌。
换做是旁人的话,应该是联想不到的。
在快到达目的地之前,他言词谨慎的提醒道。
“你可以什么话都不说。”
玉卿歌鼻尖逸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身子微微一倾,便靠在了他的身上。
唇角微翘,抬眸看向他时,眼眸中那戏谑的笑意让墨沉萧不由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即便将容貌稍作改变,这骨子里的性子,也仍是改不掉。
不过他很清楚,玉卿歌就算任性胡闹,也至少会给他几分面子,不会让他的安排白费。
马车的速度变慢后不久便停了下来。
马夫喊了一声到了之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跳下马车。
这座御龙山庄清静雅致,是一处避暑胜地,凌霄城主事务繁忙的时候,会来这里散散心。
玉卿歌早就听闻此处藏了不少奇珍异宝,都是城主高价搜罗来的。
他忽然有了主意,想要送那些名门正派一份大大的见面礼。
借故说了一声肚子不舒服,墨沉萧把他带到了茅厕。
走进去后,他身形灵巧的直接顺着两座假山石之间溜了出去。
这偌大山庄,要找藏宝的地方可不容易,但他天生嗅觉灵敏,翻身跃上最高的屋顶放眼望去。
只有东边的阁楼有七、八名侍卫把手。
唇角掠过一抹邪邪的坏笑,他纵身一跃,脚尖点过屋瓦。
在被侍卫发现的一瞬间,指尖的锋利刀刃已经划破对方的脖颈,反手又在眉心处一刀划下。
他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入了藏宝阁内,左右翻看,也没有什么能勾起他兴趣的物件。
正想着要不然放一把火烧了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了桌上那块青红色的玉石。
这玉石看成色就是个珍贵的物件,他随手拿起,藏进袖子里之后,转身离开。
回到茅厕后,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缓步走了出去。
刚刚运过功,他苍白的面颊上多了几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