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紧赶慢赶拍完了白月光的戏份, 除了一开始跟女主相识的那场,后面就是白月光在太常寺少卿家救了女主, 两个人共患难。
渐渐生出情愫的时候, 白月光跟女主被仇敌追到深山,为了救女主在马背上被人射杀。
之后男女主再碰到,就没池容的事儿了, 这个白月光只出现在回忆里。
《我羡青山》这边杀青的当晚,《丞相》也终于放出了大结局。
在燕皎死后,女主姜清鸾扶持男主的三皇子继位,她跟太傅政见不合, 本来是情人却拔刀相向, 太傅还曾经设计让女主下狱。
受了一番折磨。
新帝登基之后,头一件事, 就是找个由头处死了太傅。
女主觉得太傅罪不至死,但太傅原先就不赞成三皇子继位, 留下来也是心腹大患, 将来说不定会跟燕皎一样谋反。
她就没有多言。
其实《丞相》的原著到这个地方才完结了第一部 ,男主的这个儿子暗恋女主很多年了, 对男主的凉薄多疑一直都很有怨怼。
再往后就是另一朝的纠纷,宋寒生没有继续往下拍, 只是留了个悬念, 暗示不管党争还是感情线,都轮回更迭。
紧跟着, 《我羡青山》开播,宋寒生之前给池容发了片约的那个悬疑电影, 《学神》, 也正式开机, 仍在荣城影视基地拍摄。
池容在《我羡青山》里面穿夜行衣的那个镜头又出圈了一次。
深夜,太常寺少卿府上院内灯火阑珊,映到屋檐上越发黯淡,却仍然能看得出少年面容冷白、眉眼清挺,那双眼中笑意有点痞气。
【呜呜呜这白月光的戏份也太少了,才三集就死了,宋导的电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映,怎么着也得好几个月。】
【我原地哭出来,好羡慕某个姓戚的能每天见到我老婆。】
【戚总:谢谢,那是我老婆。】
【我不听!我不听!!!】
《学神》最终定下来按宋寒生的原剧本拍摄,池容跟原斐饰演双男主,原斐现在的咖位比池容大,池容役二番。
拍电影三番之内都算实绩,池容才火了不久,这电影对他来说已经是能够到的最好的资源,没什么可挑剔的。
但他跟原斐前期几乎没有对手戏。
这个戏其实还有个女主,在戏里跟池容演一对兄妹,池容演的男主是一个十七岁,在读高二的小混混,他妹妹九岁,读三年级。
宋寒生挑了一个以前就合作过的小演员,小演员今年十岁,叫阮愿,五岁就开始在剧组拍戏了,演技特别灵。
原斐手头还有个戏没拍完。
过段时间才能进组。
宋寒生让池容先到剧组,围读剧本,然后正好趁正式开拍之前的这段时间,跟小演员混熟一点,找找那种兄妹的感觉。
“你还挺会哄孩子的。”过去几天,宋寒生忍不住惊讶。
阮愿在同龄的孩子里个子不太高,脸蛋白净漂亮,那双大眼睛还真的跟池容有点像,除了拍戏,平常其实不太愿意说话。
没想到跟池容玩得特别好。
他在这边改剧本,一抬头阮愿满脸颊红扑扑的,都是薄汗,抱了个小熊玩偶追在池容后面跑,池容弯起眼睫,伸手假装要挠她痒,其实没碰到她,小姑娘又笑着跑开了,去找陪她过来拍戏的父母,有些害羞地躲起来。
还小声地叫他,“哥哥。”
片场闷热,池容也发梢微湿,在宋寒生旁边坐下,接过改好的剧本,笑了笑没多解释。
他以前在福利院待了好几年,跟小孩子更容易熟悉一些。
这次的电影是宋寒生编导,担任制片,然后由星洲娱乐出品。
在《丞相》开始选角之前,差不多就是去年星洲娱乐上市的时候,宋寒生就跟戚陆霄谈好了,包括电影的特效制作,也是双方一起负责。
星洲娱乐出品的影视剧,特效水平在国内一直遥遥领先,放到国际上的各种电影大片中对比也毫不逊色。
主要是星洲很舍得投资。
宋寒生也是瞅准了这一点。
等池容跟演他妹妹的小演员培养出一点默契,他们的电影就正式开拍,池容在戏里的角色叫宋喜,他妹妹叫宋燕子。
“各部门准备!”头一场戏,宋寒生想博个好彩头,自己站到监视器旁边打板,“《学神》第一场一镜一次,Action!”
电影开头的第一场戏,在破败脏乱的城中村,初春还冷得很,巷子尽头一个小院里,女人身上穿着褪色的旧衣裳在哄孩子。
“不哭不哭,”女人将襁褓中的孩子抱在臂弯里轻轻地摇晃,温声细语地哼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她哼着,皱起眉朝屋内喊了一嗓子,“宋喜!让你给你妹拿尿布,怎么半天了都没动静?你在干嘛呢?!宋喜?”
屋里跑出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额头上都是汗,手也脏兮兮的,将尿布递给她。
女人伸手夺过。
“卡!”场记打板。
宋喜跟宋燕子的父亲外出务工,已经一年多没回家,等到宋燕子过了满月生日,深夜里女人装好火车票,就将宋喜叫过去。
“第二场一镜一次!”
“你跟爷爷奶奶好好待在家,照顾好妹妹,”女人塞给宋喜一叠皱皱巴巴的钱,然后指腹粗糙的手揉了把他的脑袋,她眉眼仍然秀致,但起了细细的皱纹,“妈妈找你们那个爹去,赚到钱再给你们寄回来。”
宋喜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然后女人就趁夜离开了,宋喜蹲在院外,盯着那条巷子里淅淅沥沥的春雨,黑白分明的眼瞳中透着股茫然和无措。
女人没再回来。
再接下来就是将近十年后的戏份,演小宋喜的那个小演员没几天就杀青,池容开始拍他在这部电影里的头一场戏。
池容去弄了下头发,乱糟糟的半长头发在脑后扎起个揪,穿了件背后带涂鸦的黑T恤,底下是条露膝盖的破洞牛仔裤。
化妆师在他眼睑底下,还有脸颊上都化了几道青红交错的伤口,手臂胳膊上贴着创可贴,膝盖也满是淤紫,像跟人茬过架。
他肤色冷白,乍一瞧伤得特别惨烈。
宋寒生过去看了一眼,已经对味了,除此之外,就没怎么再让池容化妆。
几乎纯素颜上镜。
“拿着。”宋寒生扔了盒烟给他。
池容抬手接住。
包装挺有年代气息,是盒红塔山。
他指尖白皙纤长,抽出一根烟咬住,烟身纯白,衬得他唇色薄红,偏过头拿火机点燃,然后将烟盒往裤兜里一揣。
场记继续打板,“第三场一镜一次!”
傍晚,城中村的巷子充满了烟火气,都是各家院子做饭的香味,才下过一场雨,街巷污水横流,下班的人骑车经过,学生也正放学。
“你们家燕子成绩是真不错,”隔壁婶子在院外跟兄妹俩的奶奶闲聊,撇了撇嘴,“不像我家的混小子,跟燕儿差不多大,打死都读不下去一行字。”说完,她瞥到了走过来的宋喜,还有他嘴边叼着的那根烟。
顿时神情透出股厌恶。
“不过你家宋喜也够让人头疼了。”她挥了挥手拍散烟雾,这小混球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冲她脸就吐了口烟圈。
她脸上越发不高兴,拎起菜篮子挎到臂弯,撩起眼皮阴阳怪气,“燕儿奶奶,我先走了,你们家这门槛呀,我不配站。”
“你这孩子,怎么都不跟婶婶说话,”奶奶伸手推了下宋喜的后背,满是皱纹的面颊无奈又生气,“什么时候能跟你妹妹学点儿好。”
宋喜躲开,他去屋里晃了一圈,宋燕子正穿了背心和小短裤,扎起来的辫子上别了个硕大的红色蝴蝶结,挺美地趴在小桌写作业。
他手欠地揪了一下那个蝴蝶结,然后被宋燕子拿着铅笔往他胳膊狠狠一扎。
宋燕子嘴巴不高兴地抿起,眉头拧成结,乌黑的眼仁又冷又倔。
“你再扎老子一下试试。”宋喜扬起手,假装要扇她。
宋燕子立刻抬起手臂挡住头。
再放下的时候,宋喜已经走了。
她一低头,还没继续写,突然啪地一下放下铅笔,趿拉上那双破旧掉底的布鞋,去旁边柜子里踮起脚尖一瞧,扭头就追出去。
“你又偷爷爷奶奶的钱。”宋燕子使劲攥住宋喜的裤子,差点给他扯掉。
宋喜不耐烦地推开她,“滚。”
“给我!”宋燕子再次扑过去。
然后被宋喜拎起衣领扔到了他们的小院里,天色渐渐地黑沉下去,宋燕子站在院里哭,奶奶听到,连忙出去哄,“怎么啦我们小燕?”
宋喜往外走,蹲在巷口的几个小混混都围过来,然后一群人靠着路边废弃的电线杆抽烟,斜对面就是那个婶子家的小卖铺。
“要我说呀,老宋家的孙子跟孙女就是投错胎了,”婶子跟旁边几个街坊说,“瞧那小的,成绩那么好,可惜了是个丫头,再好也不顶事,那个宋喜是成天街上跟人打架,课也不去上,跟他妹妹换一下就齐全了,白长了张好脸。”
她生了两个儿子,老大跟宋喜在一个高中,成绩特别好,经常年级前三,老二很调皮,怎么打都不愿意读书。
宋喜叼着烟,冷白的脸颊模糊在烟雾和夜色里,他捡起块石头砸过去。
那个婶子发出一声惊叫。
“管别人家的屁事,”宋喜掀起眼皮,扯掉唇边的烟,舌尖抵了下腮帮子,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不去管管你的好儿子。
“你家老大。”
“你给我说清楚,我儿子怎么了?”婶子登时眉头一皱。
宋喜跟旁边的几个小混混一阵哄笑,然后他抬起头说:“你儿子没屁.眼啊。”
“你个小杂种,你又知道了,在这儿乱嚼。”婶子满脸怒意,红一阵白一阵,但又不敢上去跟宋喜他们动手。
“我就是知道啊,”宋喜咬着烟,朝她家院子方向挺了下胯,她儿子晚上都在院子里写作业,笑嘻嘻地说,“我搞过,我怎么不知道。”
婶子一愣,反应过来,被气到眼泪上涌,耳根子都气红了,拿起放在小卖铺外的玻璃酒瓶就狠狠一砸。
宋喜他们早跑了。
“卡!”场记终于打板。
拍这场戏的时候原斐进组了,他就在旁边看着池容他们拍戏,池容是真的大部分镜头都一条过,而且比《丞相》的时候还得心应手。
他见惯了燕皎阴冷艶丽的样子,没想到池容演起这种小混混,也这么放得开。
换成他真的不行。
尤其宋寒生还要求演员尽量用原声。
池容台词特别好,跟燕皎的时候嗓音语气完全不一样,凭语气都能听出是不同的人。
池容他们今天一共三场戏,凌晨五点半就到了片场,估摸着得一直拍到晚上两三点,池容的状态很好,宋寒生也跟着加进度。
下一场,镜头一挪,又去宋家的院子里。
很破烂的小院子,三间房,加上一个旱厕,宋喜推开自己那头的门,眼神一顿,眉头瞬间皱起来,大步走出去,“宋燕子!”
爷爷奶奶都被吓了一跳,“大晚上的喊什么?”
宋喜不理,拿起被摔到稀巴烂的游戏卡带,宋燕子也浑身一抖,字都写歪了,他揪住宋燕子的衣领,眉眼特别冷,“你弄的?”
宋燕子抿起嘴红着眼眶没说话。
宋喜经常偷家里的钱,不是抽烟,就是去网咖打游戏。
“行。”宋喜从她头顶摘下来那个蝴蝶结发卡,也往地上一摔,然后踩了一脚,宋燕子顿时就眼泪一涌,撕心裂肺地哭出了声。
白皙的小脸上泪痕斑驳。
她一直哭到深夜三点多,还在不停地哭,整个人躲在被子里都哭抖了,宋喜捂住耳朵还能听见哭声,他不耐烦地猛然坐起来。
然后去宋燕子的屋里拿走那个踩坏的蝴蝶结,又稀里哗啦地翻抽屉柜子,拿上胶水和针线,还有鸭嘴钳。
宋燕子抬起手背抹了下眼泪,跳下炕头就追出去。
“老子给你粘回去行了吧。”宋喜翘起二郎腿,在灯底下拿鸭嘴钳把踩歪的发卡掰到原位,然后低头穿针缝蝴蝶结。
宋燕子不愿意让他碰,伸手跟他抢。
宋喜一抬手臂,给她甩到地上。
宋燕子又爬起来,又被甩,折腾无数次,她一口咬在了宋喜的手臂上,宋喜骂了声艹,就使劲掰住她下巴让她松嘴。
“妈的,你是狗吗?”宋喜捂住渗血的手臂。
宋燕子抢不到,蹲在旁边接着哭。
宋喜给她修好蝴蝶结,往她头上一扔,扭头就走了,好几天没回家。
等他三天后又走到那条巷子,街坊见到他就连忙朝他招手,“宋喜!赶紧去你家看一看,你妹走丢了,你奶奶哭到不行。”
宋喜一愣。
“能走到哪儿去啊,估计上哪儿玩去了吧,”宋喜叼着烟不情不愿地往家走,“我他妈出去半个月死了都没人知道。”
他抬起头,这才察觉到不太对劲,整条巷子都死气沉沉的,电线杆上贴着很多寻人启事,包括之前那个婶子的大儿子。
既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照片,在傍晚时分无数张面孔直直地望过去。
甚至透出几分渗人的诡异。
宋喜背后一凉,加快了脚步。
还没到院子跟前,已经听到了奶奶哭哑了嗓子的嚎啕声,“都找了三天了,根本没一点下落,我家孩子到底去哪儿了啊。”
旁边的警察在努力安抚她。
但从一个月前开始,他们这个辖区就收到许多报案,很多孩子失踪,下落不明,而且失踪的孩子大部分在校成绩都很好。
跟上面一沟通,才发现不光他们辖区。
这样的失踪案甚至追溯到了十几年前,在其他地区早就开始了,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宋爷爷又去外面找了一遭,才走回来,他叼着个旱烟袋,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连着熬了三个晚上,皱纹都深刻了许多。
抬起头见到宋喜,他上去就扇了个耳光,
这场巴掌戏是真打的,演宋家爷爷奶奶的演员都是老戏骨,这一巴掌瞧着特别狠,力道却控制得很好。
但就算这样,池容仍然被扇得偏过头,他肤色太白,泛红就格外明显,脸颊似乎顿时就通红起来,耳朵也跟着充血。
他再转过来,眼神就变了。
冷到不像这个宋喜这个年纪该有的。
“你又去鬼混,”爷爷心力交瘁,“你知道你妹妹已经失踪三天了吗?她是你亲妹妹啊,你妈走的时候怎么交代你的?!”
宋喜搡开他,抬起手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舌尖抵着滚烫的口腔内壁,“我去找行了吧?我豁出这条命都给你们把她找回来!”
他说完,就顶着夜幕往巷子里走。
“宋燕子!”他抬起头喊,“给老子滚出来!我告诉你,这次不是吓唬你的,你再不出来老子真的揍死你!别以为我不敢跟你动手!”
宋燕子也不是头一次跑丢,小时候跟他吵完架,每次都憋着劲儿跑出去,又被他拎回来,简直属驴的。
但他在黢黑的巷子里找了个遍,还是没有宋燕子的影子,他又往前走,周遭越来越死寂,低下头时,在脚边发现一个蝴蝶结。
红色的,沾了很多灰。
“卡!”
这场戏是群戏,而且几乎一镜到底,宋寒生有意在电影开头炫一下技。
这场拍了很多次。
拍完下了戏已经三点半多,池容离开片场,到了酒店洗完澡,才顾得上给戚陆霄发消息,他这一整天手机都没看几眼。
【唔西迪西:】
【唔西迪西:想你~离开你的晚上彻夜难眠~】
戚陆霄跟他有时差,很快就回了消息。
【霄霄:……】
【霄霄:晚安,早点睡。】
池容下戏太晚,戚陆霄就没跟他多说。
【唔西迪西:你讲话好冷漠,就像我们没爱过。】
【唔西迪西:[发起视频]】
戚陆霄接起来,池容还没开口,戚陆霄眸光往他身上一落,不由得顿住,眉头冷然地蹙了下,问他,“你的脸怎么了?”
池容一愣。
他的脸已经不疼了,而且泛红的痕迹几乎看不出来,戚陆霄要是不说,他都没发现,他赧然垂睫,“没事,拍戏弄的。”
戚陆霄沉下去的眉头稍微展开一些,但还是蹙着的。
池容抬起指尖,隔着屏幕陡然在他眉心一戳,戚陆霄薄唇抿起,眼皮子跟着跳了下。
却像是终于缓和。
“戚老师,你还不回来么?”池容躺在枕头上,被子拉起来挡住了半张脸颊,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漂亮潋滟,总像藏着水光。
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对不起,”戚陆霄眼窝深邃,眸色竟然有些温柔,“再等几天,可能后天回去。”
池焕言已经开始想办法搭上展岑桥的那条线,所有事情的进展都跟上辈子差不多,但戚陆霄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像在催促。
告诉他得尽快解决掉这些人。
他这次出国还得检查一下自己的义肢,每隔三个月都得检修一次,他就趁这个时间将国外的公司都安顿好,才能腾出手应对展岑桥。
“你再不回来,我怕我会犯一些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池容欲盖弥彰地拍了拍腿间夹着的被子,眼巴巴地控诉。
“……”戚陆霄心头浮起淡淡的警惕,虚心求教,“我们池老师……想犯什么错误?”
池老师……
池容耳朵尖泛起绯色,羞涩地眨巴几下眼睛,张嘴就来,“你不陪我,我找了个替身。”说着,他又拍了拍被子,“就藏在我被子里。”
戚陆霄:“……”
戚陆霄深邃的眸光似乎凝重了些许,盯住池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鼓鼓囊囊的被子,喉结滚动了一瞬,像在等池容给他一个解释。
“他比较害羞。”池容将被子抱紧了一些,还很宠溺地伸手再次拍了拍。
戚陆霄当然不信他的鬼话,但池容脸颊红透,动作温柔,惹得他莫名有点焦躁,细长的睫毛垂了下,又抬起来盯住池容。
像某种被抢走了抚摸的大型犬科动物。
再欺负下去就有点可怜了。
池容漂亮的眼睫透着股坏劲儿,终于掀开了被角,露出来夹在腿间的……玩偶。
是之前他带戚陆霄约会时,给戚陆霄夹的那个小狼。
戚陆霄:“……”
他就该知道。
池容抱起玩偶亲了亲,柔软的嘴唇被玩偶的耳朵压出微微凹陷的弧度,直到戚陆霄耳根都开始泛起红色,他才终于说了晚安。
翌日,仍然去剧组拍戏。
他们一场大戏拍到了傍晚时分,夜幕渐渐黑沉,池容吃过晚饭,走到片场外,想去影视城转一转,下意识地一抬头。
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不远处的车旁。
身上穿着还没来得及换的西装,像从什么晚宴上匆匆赶来,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戚陆霄抬起头,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越过片场外嘈杂的群演和工作人员,还有片场布景的混乱小巷,就这样望入他的眼睛。
池容心跳陡然一重。
几乎连呼吸都在瞬间乱了节奏。
他避开人群,朝戚陆霄一路小跑过去,戚陆霄伸手将他搂入怀中,搂得有些紧,低头时呼吸的热息扑在池容白皙透红的耳朵上。
浑身的西装仍然衬得他淡漠冷清,但眼中却像敛着热意,揉了揉池容的脸颊。
“你不是后天才回来么?”池容眼眸很亮。
“怕再不回来,”戚陆霄抿了下唇,搂着他,在他红到滴血的耳朵尖上亲了亲,低笑了一声说,“替身就该上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引用自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