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迟谢能感觉得出殷千星的怒气,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这里的花,很好看。”

  殷千星看了一圈周围, 只看到了石头缝下开着的一抹□□, 脸色更冷,阴沉沉望了商迟谢一眼。

  他母妃不喜欢花,所居住的宫殿周围也少有花。

  本是随便说一句,又意识过来自己说错了什么的商迟谢之后干脆闭口不言。

  走了不知道多久,脚底一阵酸痛,刺骨的冷意又涌了上来,但殷千星还没停下, 商迟谢也只能继续跟着走。余光暼着他的殷千星,故意带着他走到湿滑的地处。

  他加快了脚步,每一步都踩得极稳。

  已经神游天外不怎么看路的商迟谢跟在他的后面, 不出意外踩滑了摔在地上。

  听到声音的殷千星唇瓣翘了翘, 回过头去。

  摔趴在地上的少年,身后用发带束着的发歪歪斜斜搭在肩膀上, 双手撑着地跪坐了起来,抬起的脸颊上有被擦伤的红痕。他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摔了, 反应过来后, 摸了下脸颊,又理了理衣袖,迟钝站了起来。

  “抱歉。”

  殷千星不可思议。

  他不理解商迟谢的脑回路,摔了竟然要对别人说对不起?

  “你有病啊!”他控制不住自己,朝商迟谢脱口而出。

  的确有病在身的商迟谢用手背抵着唇瓣咳嗽了几下, 原本苍白的脸颊更加病白, 也因此脸颊旁边的红痕也越发明显。

  不知怎么地, 竟叫殷千星想起两天前自己从水里救上人的时候,商迟谢也是这般虚弱可怜,几乎可以说柔弱可欺。

  原本被希勒王妃抹平的愧疚感悄无声息又涌了上来,他咬了咬牙,隔着袖子拽着商迟谢的手:“你跟我来。”

  商迟谢不明所以被殷千星拉着到第十宫。

  他被殷千星推到了柔软的云椅上,殷千星环抱着手,冷脸让医疗师过来给商迟谢处理伤口,然后叫来负责清扫那片区域的宫人,将人劈头盖脸训斥了一番,宫人连忙下去处理了。

  因为是浅伤,医疗师很快就将商迟谢脸上的擦痕消掉。

  此时的商迟谢已经意识过来,自己摔倒大约与殷千星逃不开关系。

  “谢谢。”他虚与委蛇的对殷千星道谢。

  殷千星带商迟谢来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愧疚,另外的原因就是让商迟谢欠自己人情,至于为什么要让商迟谢欠自己人情,除了要加深与商迟归的感情联系外,在某一片刻,他的脑海里掠过一个想法,如果让殷何意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小宠物变成了别人的小宠物,那应该会很有趣吧。

  殷何意想要的——他通通都要夺走。

  这样想着,他看商迟谢也不像之前那么碍眼了,反而还有几分顺眼。

  ……

  “殿下。”

  执着棋敛眉的少年从棋局中抬起眼。

  “商夫人带着商二少爷进宫来了。”

  听到侍女说的这一句,殷何意放下手中的棋子立刻起身,正要走出去的时候,听见侍女接下来的话:“是去希勒宫的。”

  脚步停了下来,少年王储的语气清淡:“希勒宫?”

  “因为二殿下救了商二少爷,商夫人带着商二少爷去见希勒王妃道谢,现下希勒王妃留商夫人在宫中聊天,让二殿下领着商二少爷去游玩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殷何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下去吧。”

  侍女转身离开。

  重新坐回棋椅上的殷何意,捏起了刚才放下的那颗棋子,垂着眼凝视着面前的棋盘。

  他输给王后的那一盘围棋——

  手中棋子不自觉捏紧,待他回过神来时,棋子已落在棋盘上。

  与王后极为相似的风格,透着森森杀机。

  静静望着棋盘,少年王储的目光明暗不便,半张脸在光的照耀下,半张脸隐于阴影中。

  ……

  傍晚的时候,希勒王宫的侍女来传商迟谢,商迟谢这才得以解脱。他回到希勒王宫,希勒王妃已经不在了,商夫人带着他回到商家。

  ……

  因为要近毕业离开,商云深教商迟谢格外严厉了许多,每天从亚特兰特回来就叫着商迟谢去他的房间,有时候回不来,就发短讯告诉商迟谢该学什么。

  商迟谢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学习方向,从来都是商云深教什么就学什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商夫人觉得强度太高了,给商迟谢试外套的时候蹙眉道:“会不会太累了?本来身体就不好……”

  “不累。”商迟谢摇了摇头。

  他心下也有些奇怪,按理来说自己这具身体应该是很容易就疲乏失力的,但与商云深商迟归在一起,却很少有这种感觉。

  “而且……”他抿了下唇瓣,露出一些隐秘欢喜的笑容,想与最喜欢信任的人分享:“我腹肌比之前明显了。”

  他揪着衣服,轻轻掀开一角,“看——”

  腹部上是线条漂亮的肌肉线条,肉眼可见的一层,带着少年人该有的力度。

  商夫人认真盯着看了下:“是比以前明显了。”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她打趣说了这件事,商迟归眨了眨眼睛:“二哥,腹肌?”他二哥的肚子,不应该是软乎乎的吗?像猫肚子那样。

  他口气满是质疑不信,还被商夫人训了几句。

  被训完的商迟归,手指剥着虾,顺手放进了商迟谢的碗中,目光落在商迟谢被衣服遮住的腹部,若有所思。

  晚上商迟谢洗完澡,换上睡衣头发吹干正准备睡觉时,门被敲响。

  “二哥,是我,我有事找你。”

  商迟谢没想太多打开了门。

  提着枕头的商迟归走了进来。

  “事?”

  “找你睡觉。”

  商迟谢无言,身体往里面挪了挪,给商迟归让出一个位置,商迟归爬上来时,还道:“别告诉母亲。”他等母亲睡了,才提着枕头上来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限制他和二哥的亲密接触,有什么好限制的?他不懂。兄弟之间,亲密些怎么了?

  两个人盖着被子,商迟谢想熄灯,商迟归不让。

  “聊天啊,二哥,明天周末又没有课,不用这么早睡。”

  “聊什么。”

  “我生日快到了。”这个生日过去,自己就十七岁了。

  “还有一个月零九天。”

  商迟归雀跃地翘起唇瓣:“二哥你记得好清楚。”

  “我谁的都记得清楚。”商夫人的,商云深的,商历行的,不过商历行不过生日,还有商家常年工作的管家佣人,他都记得很清楚。

  聊着聊着,商迟归忽然说:“二哥,我给你看我的腹肌。”

  商迟谢愣住了,“不……不用……”他开口想阻止,商迟归却已经掀起被子盖在头顶,将自己的睡衣撩开,撩到胸膛的地方,得意道:“看。”

  少年人的肌肉线条,每一处都彰显张扬的荷尔蒙,是omega一看就会脸红心跳的存在,早上商迟谢才刚升起的自信顿时被碾压得什么都不剩,干巴巴道:“我……我看到了。”

  商迟归不太满意只这一句。

  “很好看。”

  “……”

  “很吸引人。”

  对于Alpha来说,后者的夸奖显然更讨喜。商迟归满意地放下了自己的衣服。

  以为结束的商迟谢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商迟归说:“那给我看看你的。”二哥平常把自己裹得太紧,他都没见过二哥的腹肌。

  看——我的?!

  商迟谢拉紧被子,勉强笑道:“我的没什么好看的,不用看。”公开处刑真的没必要,他的腹肌比商迟归的差远了。

  商迟归是打定主意要看。

  他一用力就将商迟谢手里拉着的被子扯开,俯身就要去掀商迟谢的睡衣,商迟谢连忙用手挡住,手忙脚乱道:“别看……别看!”

  他护得太紧,像蚌壳护着自己肚子里的珍珠,商迟归又不敢用力怕拉伤了他。

  “二哥,给我看看吧。”

  商迟谢猛烈摇头,嘴里只知道重复:“没什么好看的。”

  “这是你逼我的。”

  商迟归伸手挠向了商迟谢的腋下,商迟谢身体极为敏感,根本受不住这种折磨,不受控制地笑着求饶,抬手想要压住他,在他松开手的时候,顶着被子的商迟归露出得逞的笑容:“被我逮到了吧!”眼疾手快一下就掀开了商迟谢的睡衣。

  睡衣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层薄薄的肌肉,像是水上起伏的涟漪。这是商迟归第一次见,明明与自己的相差甚远,但奇妙的是,他压根无法移开视线。

  他伸出手,摸上了商迟谢的腹肌。

  商迟谢身体敏感,偏身想要躲开他的抚摸,却叫自己的腰落进了商迟归的手里。

  如同杨柳枝条般,细得一只手就能环绕,又有韧性。

  二哥的腰……有这么细吗?

  商迟归恍神地想。

  手里抓着的睡衣一下被按了下去,商迟谢喘着气,有些恼羞成怒:“看够了没有。”

  商迟归莫名的心慌,连忙道歉,虽然他也不知道在道歉什么,手忙脚乱间,他抬起眼看向商迟谢的脸。

  少年现下脸色潮红,唇瓣丰润,积蓄了水雾的眼睛,自下而上地望着他。

  因为自己是坐在商迟谢双腿两侧,将一切揽入眼中的商迟归,一下听到了鼓动声。

  打雷了?

  商迟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是打雷,是自己的胸腔的震鸣声,此时的心脏正同擂鼓一般,急促不停的狂跳着,像要蹦出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