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焦舒厌很喜欢这只猫,可是他清楚现在他和赫斐然正在旅游呢,带只猫回去实在不现实。
刚好猫的主人找上门了,焦舒厌就把猫和那只猫还没来得及吃完的炸鸡一起交给了她。
猫的主人红着脸说了句谢谢,带着自己的逆子走了。
焦舒厌这才发现,从刚才开始,赫斐然就一直靠床坐着,双腿交叠,默默看着他,眼神幽幽的。
深闺怨妇?焦舒厌脑海里第一时间蹦出这个词。
应该不会吧?焦舒厌神情不定:赫斐然现在已经进化到连一只猫的醋都吃了?
他收拾干净自己就去抱赫斐然,赫斐然把脸撇开,手抗拒他的靠近。从焦舒厌的角度望过去,赫斐然的侧脸倔犟地鼓着,像是蜡笔小新脸。
原来赫斐然生气这么可爱的?!
焦舒厌瞬间将猫猫狗狗抛到脑后,朝赫斐然扑了过去。赫斐然虽然抗拒他,但也没有用力,结果焦舒厌猛地扑过来,因为惯性两人身子一斜,直接栽进松软的床里。
赫斐然被撞得直皱眉,蜡笔小新脸也维持不下去了:“你怎么这么虎?”
焦舒厌不明白:“这么虎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不是什么值得关心的问题。
他直起身子,反手拽掉自己的上衣,居高临下地看着赫斐然。
两人现在的位置,应该是一种水果。
赫斐然喉咙吞咽,眼神直白地盯着焦舒厌看。随后,妥协似的松了一口气,哑着嗓音低声道:“我先去洗澡。”
空气越来越滚烫了。空调仿佛一点用都没有。
“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好吗。”焦舒厌笑得贼坏,他俯身凑到赫斐然耳边,吐气,“今晚小爷伺候你。”
这人坏到骨子里了。
赫斐然倔犟的脸差点就绷不住,他的手指在焦舒厌身后松了又握,最终还是用力地按了下去……
第二天,两人将近十二点才醒。
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睡的,焦舒厌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趴在赫斐然小腹上,被子已经掉在地上了。
还好昨晚睡前把空掉关了,不然冻一晚肯定感冒。
空气中还参杂着战斗过后留下的气息。
焦舒厌翻身去捡地上的被子。
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将他拦腰捞了回来。
对上赫斐然的眼睛,焦舒厌好笑道:“你搂着我干什么?我捡个被子。”
赫斐然声音有些哑:“你躺着,我捡。”
焦舒厌诧异:“你要起床了?”
赫斐然“嗯”了一声:“项目堆了许多基础数据要处理,你要不再睡一个小时?”
裹着被子的焦舒厌在床上滚了一圈,拿起手机道:“我也不睡了。嗯……要不明天早上咱们就回去吧?玩得也差不多了,突然想起来咱们还要参加高考呢。”
赫斐然笑了:“是啊,还要参加高考呢。”
对于赫斐然来说,高考与其说是人生的转折点,不如说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但更重要的是,他想和焦舒厌携手走过这个意义非凡的日子。
两人趁着最后一个下午,将还没有去过的地方打卡了一遍,然后饱饱睡上一觉,第二天清早就坐上了回A市的高铁。穿着瑜伽服开门的冉暮云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人: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焦舒厌把两人的行李啥的交给阿姨,道:“你是不是忘记我还在上学了?”
冉暮云一敲脑袋: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她关切地看着赫斐然,问:“南京这几天天气怎么样啊?吃的还习不习惯?你们都去哪里玩了?住哪里的呀?”
她问的问题太多了,赫斐然一开始还想回答,可是后面发现跟不上了,只能笑了笑,道:“妈,这几天我们玩得挺开心的。”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称呼似乎不对。
怎么突然改口叫“妈”了?
果然,冉暮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刚喊我什么?”
焦舒厌也一脸惊讶地看着赫斐然,似乎没料到他竟然这么猛。
赫斐然思考了一下,决定这称呼不改了:“妈。”
“我要把这事儿告诉老焦。”
冉暮云一脸激动地走了。
望着冉暮云摇摇欲坠的背影,焦舒厌叹气:“今晚我妈肯定开心得睡不着了。”
他看着赫斐然,似乎觉得这人有些琢磨不透:“没想到你还挺会来事儿?这声‘妈’喊的,别说我妈了,就是我都懵了。”
赫斐然道:“我只想提前预习一下。”
焦舒厌笑着勾住他的脖子:“所以你预习得怎么样了?”
赫斐然的双手顺势抱住他的腰,道:“预习得很好。”
-
六天假过去,就是高考最后二十天的冲刺。
这二十天几乎每天都是大大小小的考试和刷错题,有时候一场模考结束后上个厕所回来就是课堂测验。
纵使是焦舒厌这种学习知识点不怎么吃力的,也觉得有些累。
不过赫斐然估计比他更累。因为他只需要考试和刷题,而赫斐然还要间歇性地管理班级以及帮班主任处理琐事,有时候整节课都不在,把焦舒厌郁闷坏了。
好在今日份的考试终于结束了,剩下的就是两节自习课。
第一节 自习课分给语数英三门主课,主要是订正昨天测验的试卷,把错题整理到笔记本上。
第二节 自习课分给物化和小四门,也是同样的内容。
焦舒厌除了语文,其他的错题很少,所以稍微整理一下即可,根本用不了两节课。
跟考试相比,自习课就跟玩儿一样。
原本以为赫斐然这节课会回来,结果等了半天,焦舒厌前面的位置还是空的。
他忍不住戳了戳许明嘉:“赫斐然这几节课干嘛去了?”
许明嘉想了想,说:“好像被班主任喊去收拾考场了。估计得等到晚自习才能回来。”
焦舒厌心想:合着我老公就是个免费劳动力呗。
叶景诚发现他魂不守舍的,笑着说:“焦爹这心思全写在脸上啊。”
焦舒厌扭头看他:“我什么心思?”
叶景诚双手托腮,用发嗲的语气说:“一天没看见giegie了~giegie好忙~好心疼giegie~”
焦舒厌略微无语:“……说好建国之后不许成精的呢?”
直到晚自习赫斐然才回来。
焦舒厌想找他说话,结果赫斐然刚坐下,教导主任就跑来他们班,把他叫走了。
焦舒厌:“……”
妈的。赫斐然明明是他的,怎么谁谁谁都能跟他抢啊!
哪怕坐在他前面的许明嘉,都能感受到背后熊熊燃烧的怒火。
叶景诚只好安慰他:“焦爹,再忍忍吧,高考没几天了。守得云开见月明,你跟我爸肯定能修成正果的。”
这一通安慰等于没安慰。
焦舒厌闷闷不乐了很久,直到晚自习中场休息,隔壁班一男生跑来他们班,说要找焦舒厌。
焦舒厌打量了男生一眼,道:“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男生脸上长着雀斑,闻言呵呵笑了两声:“你不认识我没事儿,我认识你就行了。别回头我带错人了,好心办坏事儿。”
焦舒厌觉得他话里有话,于是问:“去哪儿?”
男生说:“咱教学楼六楼,有人找你。”
焦舒厌直觉是赫斐然找他,但是他不明白好端端的,赫斐然为什么突然约他在顶楼见面。
男生送了他一程,就走了。焦舒厌道:“谢了兄弟。”
男生挥手:“让我沾点你们的考运就行了。妈的数学真难啊。”
等他走了,焦舒厌才上六楼。
六楼是一排空教室。夜里漆黑漆黑的,一个人站在走廊吹风还有些瘆人。
不过好在,焦舒厌很快就发现走廊的尽头有个身影。
那个身影慵懒地靠在矮墙,仰头看着夜空。
下意识的,两人同时发现了对方。
焦舒厌几乎是一瞬间,心脏开始噗通噗通跳起来了。
他尽量镇定地往赫斐然的方向走来,若无其事道:“找我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赫斐然笑了笑,道:“这里不容易被老师发现。”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不过依旧是温和的。
焦舒厌看了他一眼,道:“你要学会拒绝。”
这要是所有老师都来找他帮忙,神仙也忙不过来啊!
看出焦舒厌眼中的关切和心疼,赫斐然扬起嘴角,道:“谢谢老婆。”
“谢我干什么?”焦舒厌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在高考之前这么累。”
“老婆抱抱。”赫斐然说。
焦舒厌“咦”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肉麻了?”
不过他虽然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快步走了上去,把自己塞进赫斐然的怀抱中。
不得不说,视线因夜晚受到限制后,其他感官会变得异常敏感,焦舒厌只觉得赫斐然的信息素好香啊,比全世界的香水加在一起都香。
赫斐然抱着他,道:“舒厌,我是不是有些想你了?”
焦舒厌发现他的声音抖了一下,虽然很轻微,但焦舒厌还是捕捉到了。
不过他问的这个问题,焦舒厌没办法回答:“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想法啊?”
应该是想的吧?因为焦舒厌也有点想赫斐然了。
尤其是在面临巨大的考试压力,却始终见不到对方的时候。
脸埋在焦舒厌的脖颈处,赫斐然说:“我想起来你曾经跟我说你做过一个梦,梦里我们离婚了。我当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舒厌,现在我突然想到了,我懂那种感觉,我跟你发誓,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焦舒厌听后下意识就道:“咱们还没结婚呢,你怎么都想到离婚了……”
不过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赫斐然这些话,怎么那么像在解释什么?
他到底在解释什么呢?
焦舒厌还没来得及细想,一个冰凉的东西就触碰到了他的手指。
他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颗戒指。
这玩意儿焦舒厌可太熟悉了,因为他曾经整整戴了七年!
就算最后和赫斐然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他也没忍心把戒指摘下来过。
当时他为什么和赫斐然吵架呢?时间过了太久,焦舒厌竟然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导火线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事,只不过是他单方面和赫斐然吵,单方面离家出走而已。
仔细回忆之后他发现,自始至终,赫斐然都没有跟他提过离婚这个字眼。
大抵在外人看来,他俩只不过是简单闹了个别扭而已。
现在想想,如果这时候让焦舒厌选择,大抵焦舒厌也不会选择离婚的。
因为再也找不到一个人能让他这么心动了。
心动到哪怕人生重来一次,焦舒厌的选择也没有变。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真香定律?
赫斐然将这颗晶莹的戒指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问:“喜欢吗。”
焦舒厌回过神来,挑眉道:“你这是在跟我求婚?”
赫斐然笑了:“是啊。我该不该走个流程,比如单膝跪地?”
焦舒厌也笑了:“你要不干脆借个播音室向全校师生宣布这个喜讯吧。”
赫斐然道:“你要是答应我,我就去借。不然就属于浪费公共资源了。”
焦舒厌将眼神移开:“你戒指都套在我手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赫斐然开心地笑了,亲了他一下道:“我这就去给刘深打个电话。”
刘深是学校的播音队长。焦舒厌连忙扯住他:“我开玩笑的,你还来真的啊?”
“舒厌。我是认真的。”赫斐然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我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
焦舒厌想了想,说:“我把另一只戒指给你也戴上吧,等晚自习结束后我们拍个照,就当官宣了你看行不行?”
赫斐然抿了抿唇,道:“可是我现在太开心了,没地方发泄怎么办?”
焦舒厌:“……你还需要怎么发泄?”
赫斐然看着他,说:“我想听你喊一句老公。”
焦舒厌不屑地说:“就这?毫不夸张地告诉你,我喊一千遍都行。”
赫斐然笑了:“不用那么多,喊一句就可以了。我想听你正式地喊一句。”
他这么一说,焦舒厌反倒有些放不开了。
这俩字吧,看上去简单,真要当面喊出来,确实得需要一点心理建设。
焦舒厌酝酿了很久,换了好几次气之后,才轻轻地喊出声:“老公。”
他的声音还没完全落下,赫斐然的唇就贴了过来,将余音尽数吞了下去。
夜间的风消磨了他们初夏的暑热,极尽温柔地扫过他们周身。
这个吻缠绵悱恻,原本焦舒厌以为这会是个美好的收场。
然而漆黑的走廊上突然闪过一道手电筒的光束,教导主任的声音从对面的楼传过来:“崇文楼六楼的那两个同学,学校的晚自习就是给你们早恋的?”
“卧槽,是老徐的声音。”焦舒厌反应极快地拉着赫斐然蹲了下来。
赫斐然擦了擦嘴角,嘴角上扬:“怎么办,我们被发现了。”
焦舒厌有些无语:“所以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有时候他严重怀疑赫斐然是白切黑,内心着实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公害。
至少在现在这种场合,正常人吓都要吓死了,根本笑不出来吧?
果然,赫斐然回答:“现在这样,很刺激。”
对面教学楼和他们所在的这栋楼中间连着长廊,所以老徐很有可能会在两分钟之内赶过来。虽然这两分钟他们有许多逃跑路线,可是如何躲过走廊上的摄像头也是个问题。
尽管赫斐然几乎能确定,老徐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人,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调监控。
“往哪个方向走?”赫斐然问焦舒厌。
焦舒厌猫着腰指着左侧的楼梯:“从这里下去,然后直接拐进厕所。他不会发现我们的。”
赫斐然跟着他下楼。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男厕,等上课铃声重新响起后,才回到教室。
原本以为老徐找不到人会进教室挨个儿筛查,焦舒厌还心惊胆战了一会儿。
结果韩文跑过来跟他们爆料:“老徐刚才在咱们这栋楼抓到了俩早恋的,那对小情侣也是倒霉,正闹分手呢,结果被老徐抓到了,给他俩好一顿削啊,看得我都没有世俗的欲.望了。”
焦舒厌和赫斐然对视一眼,心想:这两人也太倒霉了吧?
晚自习结束后,焦舒厌拍了戒指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并配了文案:
—手动艾特三年五班班长。
赫斐然几乎是第一个点赞加回复的:
—HE:听说你艾特我?
他这条朋友圈瞬间引爆了,一个小时陆陆续续有八十几个赞,更好笑的是,韩文他们紧紧跟着赫斐然那条评论排队,于是焦舒厌的评论区是这个画风:
—姓韩那人贼帅:听说你艾特我?
—橙子不甜:听说你艾特我?
—许明+++:听说你艾特我?
—月灵呀:听说你艾特我?
……
几十条一模一样的评论后面,终于跟了一条画风不一样的。焦舒厌一看,是周乐毅发的。
—小周:恭喜你啊!ps.你们班有三十几个班长?
焦舒厌乐了,回了一句:就你话多。
他乐着乐着,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完犊子了,他好像忘记屏蔽老师了。
果然,班主任很快私聊了他:舒厌,你和赫斐然怎么回事?
焦舒厌回复:我和他联姻了[][]
班主任道:好的。老师祝贺你们!不过你们两个在学校就不要表现得太明显了,更不要耽误高考。
焦舒厌:收到!
他把和班主任聊天的截图发给赫斐然,赫斐然回复:你应该跟她说,你刚才被我求婚了。
焦舒厌打字: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赫斐然回了三个字“哈哈哈”。
这时,他所在的游戏群里,有人疯狂艾特他。
焦舒厌点开一看,果然是韩文。韩文道:“让一让,让一让,我给两位新人随份子了啊。”
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了个红包。
焦舒厌见状赶紧点,结果发现,一百块的红包,他抢到三块二。
焦舒厌:“……”
“笑死了,重来。”韩文说。
紧接着,又是一个红包。这次焦舒厌抢得比上次多,抢到了六块六。
叶景诚也说:“我也来我也来,你们接好了!!”
说完,他也发了一个。
焦舒厌点开却发现红包已经抢完了,赫斐然抢到了两百块。
焦舒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运气怎么这么背?
抢到后面叶景诚他们都看不下去了,给他单独发了个红包。
赫斐然也说:“舒厌,你手机是不是安装了什么拒绝大额红包的插件啊?”
焦舒厌:“……”
然而过了一会儿,焦舒厌收到了来自赫斐然的微信转账。
——元。
焦舒厌道:“你突然给我转这么多钱……干什么?”
而且还精确到分。
赫斐然说:“这是我今天在微信上收到的所有红包,全部都给你。”
焦舒厌笑了:“你这是抢了多少红包啊?”
赫斐然道:“有几个亲戚在群里发了一百个红包,我捎带着抢了一点。还有几个是他们私发给我的。”
这都是些什么豪横的人啊?
焦舒厌开玩笑:“你下次把我拉进你的亲戚群,让我跟你一块儿抢。咱俩勤劳致富。”
结果刚说完,他就赫然出现在赫家两百多个人的亲戚群里。
焦舒厌:“……”
作者有话说:
把我也拉进群吧(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