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 景澜和宋清羽各据一方。
余下的两人均是琅峰宗弟子,倒是引起了各派人士的注意,就连琅峰宗自己的弟子也议论纷纷。
“你们觉得谁会赢啊?”
“那自然是清羽了。”
“可是景澜是勾玉仙尊的徒弟耶……”
大多数人还是猜测宋清羽会赢, 甚至还偷偷下了赌注。
虽然景澜跟宋清羽筑基的时间都差不多, 但毕竟宋清羽的天赋大家有目共睹,这几年在琅峰宗修炼时也是进步神速。反观景澜, 他从来不和修习剑术的师兄弟们一起修炼,没人知道他的实力如何。
沈应眠听着底下人的议论,并未发言。
其实沈应眠自己也拿捏不准。
毕竟景澜没有和宋清羽交过手, 而且宋清羽作为小说里的主角受,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主角光环加成, 沈应眠其实隐隐为自家徒儿捏了一把汗。
林向松姗姗来迟, 来到了沈应眠身侧。
他倒是优哉游哉的,看起来对宋清羽颇有信心。
林向松:“应眠啊。要不我们也来赌一赌谁会赢?”
台上, 景澜和沈应眠皆是赤手空拳。
沈应眠:“……”
林向松跟沈应眠打着商量:“怎么?不敢啊?你是不是对景澜没有信心啊?”
他说着摸了摸胡子,“也是,毕竟我们清羽自小天赋过人。”
沈应眠:“师兄的激将法用得有点明显。”
林向松干笑,“所以你敢不敢赌啊?玩玩?”
“行。”沈应眠专注于看台上的战况, 只分他一分眼神,“赌什么。”
鱼儿上钩了,林向松开始收网,“若是你输了……也不用做什么过分的, 明晚霓纱宫会举行晚宴,你不准躲起来,务必与我一同出席。”
沈应眠:“……”
林向松这倒像是未卜先知一般, 这几年来这些场合沈应眠都是能躲则躲, 这一次他也早就想好, 只让景澜去玩玩就好,他自个儿就待房间里喝喝酒。
“豁。”林向松看向台上,宋清羽已经拔出他的剑了。
不带武器打,宋清羽这个纯剑修显然不是景澜这个剑法双修的对手,但一旦宋清羽祭出他的剑,那结果就极有可能在一瞬间扭转。
果然,景澜也不得不拔出孤鸿剑。
紫色和蓝色的光影纵横交错。
景澜的孤鸿剑剑灵虽已苏醒,但并不排斥沈应眠的力量,因此剑气还带着沈应眠的灵气。
林向松继续激他:“不敢就算了,毕竟弟子里至今还没人能赢过我们清羽,你不敢也是正常。”
“谁说我不敢?”沈应眠笑了下,“赌。那师兄要是输了怎么办?”
“我?”林向松只是笑,“我怎么可能会输?”
“这样,我要是输了便随你处置,你说如何便是如何。”
“好。”沈应眠看向不远处的霓易水,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若是我赢了,那师兄便回去好好思考对霓宫主的感情。”
八荒门那次,最终是霓易水和林向松解开了密室。沈应眠知晓林向松恐怕从来都没有想过感情的事情,后来又见霓易水态度微妙,只能是霓易水对林向松有意。
没想到隔了这么久两人之间竟没有丝毫动静,也不像是说开了或者闹翻了,沈应眠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林向松依然毫无表示。
霓易水的情意既然能让密室解开,那便不容小觑,但这么久了都未曾点破,怕是也在等待林向松的态度。
霓宫主这般骄傲的一个女子,恐怕不会先主动。
沈应眠看林向松对人家也不是完全无意,否则这段时间以来每次仙门聚会,二人之间的气氛不该这般微妙。
沈应眠只是希望林向松能给他自己、给霓易水的感情一个交代。
赌约就此押下,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两人身上。
不得不说,从剑意和出招的动作来看,二人之间不分伯仲,战况很是焦灼。
交手了好几个回合后,两人都显得有些急了。
宋清羽划破手指剑血滴在剑身上。
林向松喊道:“清羽,切记勿伤人,点到即止。”
景澜往台下看了一眼,与沈应眠隔空对视。
他掌心握住剑柄,握剑的手掌收紧。
在宋清羽一道凌厉的蓝色剑光朝景澜斩去的同时,景澜的剑猝然发出红色的光芒。
未及动作,红色的剑气竟硬生生将宋清羽的剑意逼退。
宋清羽生生往后退了几步,捂住胸口,唇角溢出鲜血。
“清羽!”
“澜澜!”
景澜根本没有动作,周身却跟着染上一层红色的光晕。极强的威压让台下的弟子们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林向松喃喃自语:“这是……”
景澜突破金丹期了!
沈应眠迅速来到景澜身边,淡紫色的光圈将景澜包裹,与外界隔绝,周围的弟子们终于能稍稍喘气。
沈应眠看向霓易水:“霓宫主,劳烦您带我们到无人打扰的地方,我的徒儿要突破了。”
这场比赛以景澜突破金丹期暂停。
好在景澜并未失去理智,宋清羽只是被金丹期的威压波及,并未真正受伤。
宋清羽自动成为第二轮比赛的第一名。稍作调整后,第三轮比赛照常进行。
少了景澜,宋清羽不出意外按照原文走向赢得此次仙门大会的第一名。
霓纱宫一处无人的山洞里,景澜正处于筑基到金丹期的过渡期。
他打坐调息,沈应眠在外头替他守着。
确定师尊看不到山洞里头的情景,景澜这才肆无忌惮让体内蠢蠢欲动的力量迫于而出。
若是此刻沈应眠出现在山洞里一定会被徒儿现在的模样吓到。
冰石上坐着一个周身都是红色光晕的男子,他的脖子上隐隐显出鳞片一般的痕迹,然而最为惹眼的当属他额顶两个黑色的角。
“啊——终于出来了啊。”
景澜听到了一个邪魅的声音。
黑曜跟着道:“主人,他是你的龙角,名字叫晦。”
景澜脸色并不好看。力量越强大,他就越是能发现这两个怪东西跟他的联系。
此刻他已突破金丹,可以清晰地意识到——黑曜和晦都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景澜无声询问:“我……到底是什么?”
晦懒懒道:“我是你的龙角,你猜你是什么?”
黑曜道:“主人当然是龙啊。”
景澜唇动了动,“龙……是什么?妖还是……魔?”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有点抖。
“笑话?!我怎么可能是区区小妖?”晦不屑地嗤了一声。
不是妖,那便是……
景澜唇色苍白,刚刚突破金丹期的力量在山洞里躁动不安地逃窜。
黑曜及时道:“主人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魔,其实,你算是半人半魔……”
“放屁!”晦破口大骂,“什么半人半魔,我们就是最强的魔,只要主人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将当今魔尊踩在爪下!”
它们每说一句,景澜的心就越是凉,就像有人在往他心口上划下一刀又一刀一般。
等到血流干了,身体就会彻底变冷。
黑曜头疼极了,“闭嘴!”
“主人,你别担心。你体质特殊,就算是勾玉仙尊也不一定能察觉。”
师尊……
天际一到紫色的雷砸下,照亮山洞,映出景澜惨白的脸。
这一声惊雷带来了瓢泼大雨,一如十六年前的那个夜晚一般。
魔族少主焰龙的爱妻终于诞下龙子。
妖魔大战已然揭开帷幕,焰龙接到消息,老魔尊遭受重创奄奄一息,魔族动荡不安、群龙无首,急需他回去当主心骨。
与此同时,妖族发出悬赏令追查魔族少主的下落,焰龙躲无可躲。
趁着妻子熟睡,焰龙将龙子还未来得及长出来的龙角连根剜起,将他的护心龙鳞拔出,最后将他的识海封存,让这个孩子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普通孩子。
这样,任谁也无法查出他是魔族后人。
焰龙在妻子额头上落下最后一个吻,转身踏入雨帘之中。
沈应眠说过,如果景澜堕入魔道,那么便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抛弃。
可是,不是他想堕入魔道的,如果……他天生就是魔呢?
景澜周身的红光照亮整个山洞,印堂处出现了一道曲折的印记,红光在其间一闪而逝。
“主人!”黑曜喊了一声,“勾玉仙尊就在外面,您现在不能走火入魔啊!冷静点!”
晦:“怕个屁!什么狗屁的勾玉仙尊,一口就能把他吞……”
“闭嘴!”景澜脸色还是很差,眼底红眸却在慢慢褪去,显出正常的黑色,印堂的印记也渐渐隐去。
他艰难道:“不许对师尊不敬,否则就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晦敢怒不敢言,「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景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不能慌,要赶紧想办法,不能让师尊发现,不能被师尊抛弃……
黑曜安慰道:“主人放心,你体质特殊,可以隐瞒的。你将腰间道玉佩取出来。”
景澜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按着黑曜的指引做。
“晦,进去。”
景澜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额角处有什么东西空了。
玉佩闪了一下红光。
黑曜解释道:“我跟晦可以先藏到玉佩里。那玉佩是主人的父亲留下的,可以隐藏魔族气息。”
话音刚落,黑曜也进入了玉佩里。
景澜身上的红光稍稍黯了几分,属于魔的气息已然消散。
一夜过去,徒儿终于出来了,沈应眠能够感应到景澜身上的灵力是纯正的金丹初期。
沈应眠也替他高兴,“澜澜,恭喜你!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景澜一直紧紧沈应眠的脸,怕他看出什么端倪来。好在师尊似乎什么都没发现,脸上只写满了对他的担心。
景澜提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下来,他将沈应眠拥进怀里,卸了力气将下巴抵在师尊的肩膀上,“师尊,我有点累了。”
“累?”沈应眠托住他,“你辛苦了,那我先带你回房间休息一下。”
景澜却不肯动,只是更紧地抱住沈应眠。
“澜澜?”
景澜轻轻摇了摇头,“不想动。师尊抱一抱我好不好?”
“怎么又撒娇?”沈应眠说着,手却已经抚上徒儿的脊背,轻轻摸了摸。
过了一会儿,景澜冷不丁开口:“师尊,你会不要我吗?”
尖利的犬齿露出来,几乎要触碰上沈应眠柔嫩的颈侧肌肤。景澜眸色很沉。
“怎么突然这样问?都这么大了,还提什么要不要的。”
景澜猝然靠近他,却在牙齿即将触碰皮肤的瞬间心软了,只用温热的唇贴了贴,“师尊回答我。”
沈应眠不明所以地摸摸他的头,“别胡思乱想。”
景澜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师尊果然无法保证。师尊有可能会不要他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景澜体内的暴虐因子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不行。不能吓到师尊。否则会被抛弃的。
要藏好,一定要藏好,千万不能让师尊知道。
景澜难耐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只有和师尊这般亲密的时候他才能有一点点安全感,可是还是不够,师尊还是有可能会远离他。
还需要再近一点,到最近的亲密关系,或者……干脆把师尊关起来吧。
那日仙门大会,虽然景澜中途因为意外退出了,但还是算宋清羽获胜,所以沈应眠打赌输给了林向松。
两日后,霓纱宫的宴会照常举行。
愿赌服输,沈应眠如约出席了宴会。
只是刚刚突破金丹期的景澜突然又变得十分脆弱,几乎寸步不离地黏着沈应眠,沈应眠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这会儿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到座位上,非得坐在他身边。
狄楚桓在一旁看得直摇头,但看着勾玉仙尊对他的纵容程度,他这会儿是真的相信这师徒二人真真是两心相悦了。
只是……狄楚桓心下叹气。
宴会很快开始,一开始的吃吃喝喝沈应眠都尚能接受,只是身旁的澜澜有些心不在焉,沈应眠有些不放心,时时分心照看他。
直到林向松朝他挤眉弄眼,沈应眠点点头。
这场宴会的重头戏终于要开始了。
沈应眠事先就收到消息,说霓易水给霓纱宫的女子看了画像之后,有好几个适龄女子对景澜很有兴趣,还有的在仙门大会上对他一见倾心。
自己养出来的徒儿这么受欢迎,沈应眠自然也十分骄傲。
沈应眠:“澜澜啊,师尊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跟大家一块儿在霓纱宫逛逛怎么样?”
霓纱宫依山傍水,为了让年轻人们玩得尽兴,霓易水还在湖面上准备了几条船。
才子佳人在月光之下划船游水赏岸边花灯,想来画面当是赏心悦目。
景澜却是摇了摇头,“我跟师尊一起。”
“这……”触及林向松的眼神,沈应眠面露为难,“澜澜啊,你们年轻人一起有共同话题,一起交流交流也是好的。”
景澜静默看他片刻,平静道:“师尊要去做的事不能让我跟着是吗?那我便坐在这里等着师尊回来。”
“澜澜……”沈应眠有些无奈。
“诶,仙尊仙尊,他开玩笑的。”狄楚桓凑上来揽住景澜,“他要去的,跟我一起去,仙尊要做什么便去吧,我陪着景澜去玩。”
景澜垂下眼睫,克制着不然眼底的戾气溢出。
有狄楚桓在,沈应眠放心不少,但还是觉得澜澜今日有哪里怪怪的。
但在林向松的再三催促下,他还是跟着离开了。
沈应眠离开后,景澜冷冷看向狄楚桓,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甩开,就要追着沈应眠去。
“诶你。”狄楚桓急急拦住他,“景澜,你冷静一点,追人不是这样的。你这样逼得太紧了,任谁也受不了的。”
景澜脚步微顿,回头瘆人地盯着他看,“什么意思?”
狄楚桓将他拉回来,“来来来,先听你师尊的话,我们去泛舟,去游湖。”
景澜还是不肯,狄楚桓只好使出杀手锏:“你不听你师尊的话了?他回来要是看到你还坐在这儿可是要生气的。”
景澜犹豫了半晌,终于在狄楚桓再次拖着他去时半推半就往前走。
“诶,这才对嘛。我这就告诉你怎么才是正确的。”
景澜被狄楚桓推着上了船。
船上人很多,除了寥寥几个男子,多数都是霓纱宫的女子。
宋清羽也正在与女子们聊天。
景澜没什么兴趣,甚至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一言不发地来到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
“诶,这里多好,你看看。”狄楚桓在靠窗的位置往后靠,伸了个懒腰,将手伸出窗外去够湖水。
景澜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快说。”
“哎,你看看,你这就着急了?这可不行。”
景澜却只是盯着他看,大有一种他不说就不罢休的气势。
被这么盯着,狄楚桓也受不住,他妥协了:“行行行,我跟你说吧。”
“你知道吗?今日的晚宴其实就是为咱们准备的。”
景澜看他,“咱们是指谁?”
“我,你,他们,船上的所有人。”
狄楚桓解释道:“我兄长跟我说了,让我今晚来看看有没有心仪的女子,你懂吧?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刚刚有没有注意到,你上船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看你啊?除了你在仙门大会的表现之外,主要还是因为姑娘们事先看了你的画像。”
“什么画像?”景澜问他。
“就你的人像啊。我兄长也把我的画像给霓宫主来了,你说怎么就没人看上我?”
狄楚桓苦恼道:“而且这大晚上的我也看不清啊,兄长也没给我看她们的画像……诶对了,你师尊给你看了吗?”
“没有。”景澜不关心这些,他只想知道:“有人看了我的画像吗?那画像又从何而来?”
狄楚桓话不过脑子脱口而出:“自然是你师尊提供的吧?”
景澜握着腰间的玉佩,几乎要把它掰断。
师尊将他的画像给了别人看?!便是藏在他床上那张吗?
师尊怎么可以这么做……
那么重要的画像,师尊曾夜夜放在手心里的画像……怎么可以轻易给了别人?
察觉到好友的情绪不对劲,狄楚桓这才反应过来,“呃……那个,可能……”
他靠近景澜几分,声音极小:“你师尊既然喜欢你,却还是把你推给别人,那心里该多苦啊……”
景澜手指微微放松,轻轻摩挲着有些发热的玉佩,“你是说师尊不是真的想把我推出去?”
“那……那当然啊。”狄楚桓继续道,“他肯定是觉得跟你是不可能的,所以还不如让你爱上别人,彻底断了他心里的念想。没想到勾玉仙尊对待感情的态度还是这般令人心疼。”
景澜满脑子只有师尊,没有注意到狄楚桓的措辞。
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去找师尊。”
“等等啊。”狄楚桓拉住景澜,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听我兄长说,林宗主还把勾玉仙尊的画像给了霓宫主,所以你师尊现在可能……”
眼见着景澜的脸色突变,狄楚桓硬着头皮继续道:“跟你的情况是一样的,你师尊可能想要彻底斩断你们的可能性,所以也有可能会尝试跟别人在一块儿。况且你师尊还不知道你也喜欢他呢……爱上自己的徒儿,他指不定内心正承受着多大的煎熬,所以……”
师尊跟别人?!
景澜手掌攥紧,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几乎要发疯。
景澜迈着大步往外走。
“诶诶。”狄楚桓追着出去,“你现在去万一打扰到人家了怎么办?要不你还是回去等你师尊吧。他总不可能一夜不归……吧……”
狄楚桓越说越没有底气,然而已经精准踩中了景澜的雷点。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他早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他知道师尊一夜不归可能意味着什么。
他怎么可能容许这种情况发生?!
打扰?!他偏要打扰!
师尊是他一个人的,只能是他的。
景澜一刻都不想再等,当即从湖面中央一跃而起,御剑而行,焦急地寻找师尊的身影。
这可苦了身为医修的狄楚桓,他在船上蹦着跳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景澜离自己越来越远。
景澜寻到师尊时整个人的戾气已经几乎要满溢出来,尤其是在看到师尊身旁还有一名女子的时候。
沈应眠也是跟着林向松过来才知道林向松还准备了他的画像交给了霓易水。
来赴约的还是霓易水的亲妹妹,霓纱宫的二宫主。
林向松和霓易水都在场,沈应眠无法拂了他们的面子,只好跟二宫主四处走走,顺便尬聊。
巧的是这位二宫主的性情倒是跟沈应眠十分投机,且思想在沈应眠这个现代人看来也算是前卫的。沈应眠倒是不知不觉跟她聊了许多。
景澜到的时候正好看见沈应眠对着那人笑。
「锃」的一声,孤鸿剑磕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景澜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晦暗不明的神色掩在黑暗里。
徒儿找来了,沈应眠自然而然可以跟二宫主道别了。以示礼貌,沈应眠还亲自将人送回去。
期间景澜一直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道别之前,二宫主调侃了一句:“你这徒儿倒是有意思,走到哪跟到哪,该不会连你合籍之夜洞房花烛也要跟着吧?”
景澜的理智已然濒临失控。
彻底爆发之前,他掩饰得很好,并未让沈应眠察觉。
夜里,黑曜和晦回到主人的身体,景澜身上的魔性隐隐流露。
晦气得不行:“勾玉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凭什么跟别的人有说有笑!”
黑曜:“你少说点。”
“凭什么?!”晦一说话就停不下来,“主人,你怂什么!不要怕!就是上啊!”
黑曜:“你可闭嘴吧。”
晦:“闭什么闭嘴什么嘴?!难道真要等着他和别人结为道侣?”
“呵呵。”晦冷言冷语,“等吧等吧,等他洞房花烛夜我自爆身体把龙角献给他们当新婚礼物怎么样?想来我对那些修身之人也有点用,有了龙角,他们双修的修为提升也会快上许多吧。主人,你这么大度,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景澜一掌将床震碎,终于忍无可忍,带着满身戾气起身往沈应眠的房间去。
沈应眠已经睡下,迷迷糊糊之际突然感觉被人抱住。
这是他无比熟悉的温度,却又带着几分陌生的气息。
沈应眠喝了酒,脑子昏昏沉沉的,眼睛难以睁开。
倏尔听到身旁传来熟悉的低声耳语:“师尊的病还有一个法子可以治,师尊想知道是什么吗?”
景澜的声音凉凉的,气息却是灼热的,他说:“我给师尊当炉鼎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始固定晚九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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