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愿望,我帮你实现

  “弑神……”谢宴眼里透出一抹震惊,有些惊愕地望着封寂。

  封寂趁此机会,赶紧拽着谢宴往外走,“不管怎么样,现在先跟我走,你待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谢宴一时没有反应,任由封寂把他拉出了房间。

  但是,刚走出房门,封寂就猛地停住了,谢宴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微微抬眼,撞上了荆戈的视线。

  “呃……”封寂挡在谢宴面前,冷然看着荆戈:“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荆戈神色淡漠,“从你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

  封寂顿时皱眉:“你故意让我找到这里的?”

  荆戈并无言语,他抬起手,拨了一下指节,封寂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不过两秒,就晕了过去。

  荆戈提住他的衣服,把人抓了过来,转头就走。

  “等一下!”谢宴大声叫住荆戈。

  荆戈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转过身来,而是背对着他立在原地。

  “荆戈,你要把封寂带去哪里?”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

  谢宴心里的慌乱越积越重,他颤声道:“封寂说你要弑神,是真的吗?”

  荆戈沉默了一瞬,突然笑起来,笑声张狂又嘲讽:“对啊,他说的没错,我的的确确,是准备弑神。”

  “你早就发现了封寂,却一直没有动作,就是为了引他过来……”谢宴喃喃道,他慢慢握紧了掌心,摇头道,“你不能把他带走,你不能杀他!”

  他冲上去,想要从荆戈手里夺回封寂,不过两下,荆戈眼神已经布上化不开的黑沉,他竟直接将封寂从二楼丢了下去。

  嘭地一声重响。

  神明虽然不会被这样的攻击伤到,但封寂现在处在昏迷中,根本不可能腾出力量保护躯体,这么砸在地上,伤得肯定不轻。

  谢宴感觉自己被那声重响砸懵了,他身体一晃,下意识去看封寂的情况,一只暴起青筋的胳膊却从身后狠狠箍住他,不容抗拒地把他拖回了房间。

  谢宴被扔到床上,他看着一脸狰狞怒色的荆戈,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却被荆戈一手握住脚腕,拖回了身下。

  荆戈的眸子一片漆黑,透不出任何光亮,他寒声道:“你放心,他现在死不了。”

  他低下头,钳住谢宴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这个吻粗暴而激烈,没有任何情意蕴含在里面,唯一的意义,便是为了证明所有权。

  谢宴被他捏得生疼,他心里一狠,重重咬了下去,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在这个吻里,荆戈却毫不在意,侵入他的口腔,将他唇齿的津液尽数掠夺干净。

  等他松开的时候,谢宴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他脱力地瘫在床上,看向荆戈的眼里饱含痛楚和难过。

  荆戈的视线微微移动,落在他的下巴上,那里被他捏出了一片红痕,那几近凌虐的痕迹刺痛了他的双眼,让他出现了一瞬的清明。

  但是,下一刻,他的眼睛又被浓郁的黑雾覆盖。

  谢宴缓了缓情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勉强维持的声线里却难掩颤抖,“为什么要弑神。”

  “荆戈,你现在已经足够强大,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是你的对手,哪怕是神明,你也轻轻挥手就能碾死,他们对你没有任何威胁性,你为什么还要弑神……”

  荆戈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这副神态,“因为我想成神。”

  “成神……你现在不是神明,胜似神明,为什么非要成神,这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荆戈冷笑一声,“当然有意义。谢宴,我要成神,可都是为了你啊。我想一步一步接近你,想和你过一辈子,我一直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只有成神,才能达到这个彼岸。”

  “可是你呢,当我一步一步奔向你的时候,你却在干什么,我向前一步,你就退一步,你总是说我最重要,可实际上呢,你总是为了各种事情而选择放弃我,哪怕我不求唯一,只求你把我放在第一位,你也做不到。”

  “这次,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恐怕又跟着封寂离开了吧。”

  谢宴定定看着他:“这根本不是有没有第一位的原因,是你一直逼我放弃我不能放弃的东西。”

  “不能放弃,你说封寂吗?他对你这么重要?”荆戈俯下身来,扒开他的衣服,指腹抚摸着他的肌肤,分明是温热的触感,谢宴却只觉得寒凉。

  荆戈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锁住他,他阴冷道:“你离开我的这段时间,他对你做什么了吗?他有没有碰你!”

  谢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荆戈抓住他的手腕,“我说什么,我问你那个封寂有没有碰你!他喜欢你,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谢宴拧眉。

  “刚刚在我面前,他都能拉你的手腕,那我不在的时候呢,私下里呢,你们两个……”

  谢宴用一个巴掌,结束了他的质问。

  荆戈顿时愣住了,脸上火辣辣的触感提醒他刚刚发生了什么,心头涌上一股不知是怒气还是刺痛的感觉,让他变了脸色,他寒声道:“谢宴……”

  谢宴怒目而视,那眼里的痛恶让荆戈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

  谢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荆戈失望过,他冷冷瞪着荆戈:“不是谁都像你这么不知羞耻,连玩弄他人的碎魂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

  荆戈没有回应,他沉默着从床上下来,一丝不苟地理好衣服,谢宴看着他的背影,“荆戈,你如果杀了封寂,我会恨你一辈子。”

  荆戈依旧没有反应,就这样走出了房间。

  他合上房门,靠在墙上,抬起了自己不断颤抖着的手,他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谢宴看他时那个厌恶而失望的表情。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谢宴那个巴掌打得很重,直到现在他脑子还在嗡嗡作响。

  他回想起很多事情,以前,谢宴总是护着他,见不得他受伤,现在,他却亲手打了他。

  一颗又一颗的眼泪滴下来,打湿了他的手心。荆戈痛苦地蹲下来,抱住了脑袋。

  谢宴很久都没有见到荆戈,他心急如焚,不知道封寂在他手里怎么样了。

  他依旧被关在房间里,但金笼被封寂破开了,荆戈没有恢复,他可以在房间里随意走动,但也仅限于这个房间之内。

  他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荆戈做皇帝时的亲侍,昌叔。

  这是他被掳来后除荆戈以外见到的唯一一个人,这是他待在第一个世界里居住的别墅,本该是第三个世界的人却出现在这里,且没有表现出任何怪异的反应。

  他还发现,这座别墅似乎已经空了,除了他和昌叔,他感觉不到任何人气。

  四个全然不同的世界融合,到底造成了怎样的混乱,谢宴已经不敢去想。

  昌叔还是一如既往完全听命于荆戈,他一打开房门,总能碰到昌叔挡在门外,他说荆戈不允许他出门。

  谢宴曾经试图跟他动手,可他却发现昌叔身体里竟然存在真气,并且已经到了元婴期。

  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突破,谢宴从焦急慢慢变得冷静,他回到房间,坐在床上闭眼想了很多东西,再睁眼时,眼底已是绝对的冷静。

  他打开房门,昌叔依旧在门外守着。

  “昌叔,帮我跟荆戈说一声,我想见他一面。”

  “荆戈不……”昌叔止住了声音。

  他看到谢宴手里攥着一把金色的利刃,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昌叔皱起眉,他试图用真气拨开那把刀,却意外地发现谢宴周围弥漫了一层无从入侵的棉花般的屏障。

  “让他来见我,不然……”谢宴没有犹豫,略一用力,那锋利的刀尖就戳进了肉里,瞬间流出了血。

  昌叔立即道:“我答应你!”

  谢宴松开了手,胸口还在流血,他的双唇已经发白了,可脸上没有任何异色,身形如松。

  昌叔安抚了他一句,立刻下了楼。

  谢宴看着那染血的刀刃,轻笑了一声。

  他回到房间,坐在床边,静静等待着荆戈。

  荆戈很快就出现了,他一迈入房间,就对他进行了搜身,把他身上那把利刃夺了过去,然后扒开了他的衣服。

  他看到那有一指深的伤口,脸上的肌肉顿时扭曲,“谢宴,你以前不会用这种手段。”

  谢宴低头看着他,荆戈伸出手,治疗他的伤口,温暖柔顺的真气渡入他的身体里。

  是真气,而不是神明之力。荆戈还没有杀封寂。

  谢宴松了口气。

  荆戈治好了他的伤,一抬眼,就对上了谢宴温柔含情的目光。

  这个目光瞬间让他回到了过往,他心尖一颤,握住了谢宴的手,“阿宴……”

  谢宴摸了摸他的额头,“荆戈,再告诉我一遍吧,为什么要弑神,为什么想成神。我知道,你不是见到我之后才有这个想法的,而是从见到第一个神明后,又或者更早,对吗?”

  谢宴温柔得不可思议,荆戈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他觉得自己对此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于是微微滚动喉结,将自己从对神明的敌意,如何转化为对世界意识的敌意,一一讲给了谢宴。

  “我想要杀掉世界意识,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谢宴眼底浮现了一丝神采,和他猜测的一样,荆戈想杀掉世界意识。

  他没有这个本事,荆戈却可以有。

  谢宴微微弯眉,他抚摸过荆戈的脸颊,轻声道:“荆戈,你的愿望,我帮你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