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

  艾希礼今天练舞太辛苦(bushi),太费腿了,做完全部训练直接窝在公司的休息室睡着了。

  陆泉赶完通告原本想回公司一趟请他吃饭,却见心上人睡觉像个BABY,益发喜欢得不得了,专门抱着送回家的。

  其实,最主要的目的也并非如此简单。

  他找人调查过小美人的背景,也接触过他那个过分精明的母亲,知道希宝并非自己一人独居。而是与人合租,而且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正式工作,游手好闲。

  今天正是来会会这个室友的。

  雄性的攀比往往更为简单直白。

  相貌、钱和地位。

  陆泉远处一瞧索兰芬铎的挺拔身姿,若是不怎么看脸的话,确实是个令同类心生忌惮的对手。

  不过再比较其他的方面,即使是麦戈文和尤金森都站在面前,他这个全星带当红偶像都未必胆怯一丝一毫。

  何况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

  索兰芬铎打算伸手从对方怀里接回小美鱼,陆泉更快一步将艾希礼唤醒,小美鱼迷迷糊糊地叫他一声陆总,人整个是睡蒙圈了,完全没有反应出哪里不对劲,站在原地还半闭起眼睛点头打瞌睡。

  陆泉喜欢得紧,摸摸他睡到略微凌乱的发丝,轻声乖哄道,“希宝自己乖乖去屋里睡吧。”

  艾希礼嘟哝唔唔好,乖巧听话地低头进入了简易房内睡下。

  也好,避免不必要的肢体冲突。

  索兰芬铎的冷漠气场几乎是倾面袭来,挤出一抹机械式淡笑,“把小希安全地送回来,真是有劳了,请问阁下是?”

  陆泉的右眼皮一抽,“你不知道我?”他的大名鼎鼎呢?

  索兰芬铎眼神示意水母人,水母人立刻心领神会将手中的银盘挪给另一个小水母机器人,将这些昂贵奢华的食材从蛇人的眼皮子底下悄然转移,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索兰芬铎高大的身躯一直挡在陆泉眼前,轻笑一声,“我只知道小希在某个知名娱乐公司是训练生,想必阁下应该也跟他是同期了。既然来家里,不如进门坐坐喝杯热茶,若不然小希醒来后问我怎么招待客人的,要数落我待客不周了。”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但心思细腻的人听了心底会特别不舒服。毕竟陆泉满身的限定大牌气宇不俗,拿他当作初出茅庐的菜鸟对待,还以应付的态度来款待,都叫人极度不爽。

  最主要的是。

  他以为他是小希的谁?为什么说话字里行间俨然一副男主人的做派,更是给人心头添堵。

  “那么请问你是?”陆泉反问一句。

  “一个普通人罢了,相信我们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见面……”索兰芬铎引着他进入到简易房的简陋客厅坐下,“请问你喝茶还是咖啡?”

  陆泉从小接受着良好的礼仪课程,平常也不是耍大牌的作风,“随意……”

  越待在这里越生气,并非属于语言交锋的生气。

  原本他想借助自己的一切有利条件来打压对方,告诉面前这个所谓形迹可疑的室友。

  人暂时放这儿住的,但不要乱动。

  艾希礼可是我的小宝贝儿。

  最终只发现对方是个深藏不露的语言高手,人形体棉花肚,即使出拳也打不出什么掷地有声的动静来。

  顿得索然无趣,问,“希宝住这里难免也太小了,我看这简易房里只有一间卧房,你平常夜里睡哪里?”

  水母人重新换了新的器具,泡了一壶甘纯的金丝茉莉花茶毕恭毕敬地递进屋。

  索兰芬铎把茶沏好,涮了茶盏,斟满茶盏交给肆意而坐的陆泉。

  “屋子小,所以随便睡。”

  陆泉接水杯的瞬间掌心剧痛一瞬间,以为是茶盏撒了烫水,定睛一看并非如此,而是茶盏壁略薄烫了手心,稍微换了拿盏的手势,立刻不烫了。

  这杯金丝茉莉花茶在庞城的售价并非昂贵,但也不便宜,新亮的淡红色茶汤内,金丝般的碎花宛若狂舞的蛇线在水中沉浮,入口味甘回醇,十分美味甜口。

  陆泉本不讨厌这盏茶,但他真是好讨厌面前这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同岁的男生。

  尤其他说随便睡的态度,气得陆泉心底暗自发誓,一定会找个最合适的借口叫小美鱼搬家,远离莫名其妙的家伙。

  二人虚以为蛇半晌,陆泉并未从口角争执上讨到多少好处,心想晦气下次再战,强忍着良好的修养喝完茶水,快速离开这座小到窒息的简易房。

  等他走远,水母人才从简易房外墙露脸,索兰芬铎避免艾希礼没睡好会隔墙有耳,主动走到外面。

  主仆二人躲在阴暗地里看陆泉的飞行器从夜空中滑走。

  水母人才说,“主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数据系统有点跟不上您的想法。”

  刚才,索兰芬铎在递出眼神的瞬间,以唇语告知助手去准备那个东西。

  一枚极小的蛊吸虫,平常会安静地蛰伏在宿主体内,除非惹了谁不高兴,会立刻自爆。

  索兰芬铎几年前混进一本名叫《苗疆蛊王之再战江湖》的书里弄来此物,后经改良作成半机械化体,借以植入进对手体内用作吸取血样分析。

  他对陆泉完全没有任何心慈手软的顾虑,有好几次都有废掉那只不听话手的打算。

  谁让姓陆的屡次对小希动手动脚。

  索兰芬铎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对于自己别扭的地方习以为常。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的助手水母人则通过数据分析对主人迷惑行为感知到某种隐患的存在。

  善心提议道,“主人您已经决心利用艾希礼来从本书的几个男人体内提取各种数据,为何还要亲自动手。”

  虽然在陆泉的掌心安装一只机械蛊虫,也不会真的威胁到陆大明星的生命。

  “因为整本书里,我最讨厌他的剧情部分。”

  在这本花市文中,陆泉就是一个电动的生育机器,仗着天生两根丁丁,叫艾希礼不停地怀孕,前后生了三窝蛇蛋。

  总之就是不欣赏这种只图繁衍后代的雄性。

  索兰芬铎富有演戏天赋的面孔完全看不出一点厌恶,只是说,“小希应付不了那么多男人,太占用时间了,既然剩四个月时间,像这种娘娘腔的剧情线能省则省。”

  又道,“陆泉半年一次的蜕皮期,每一次蜕皮当天都会性格大变,现在我可以随便用机械蛊虫抽取微量血液样本,他若再随便来挑衅我,我可以让他每个月都来一次。”

  水母人身体并未安装汗腺,此话一听满身爆冷,尤其主人讲得一本正经,比在其他书中更具有残忍性。

  索兰芬铎遣走忠心的仆人,平静走进小卧室里。

  艾希礼摊在床上睡得连眼皮子都拔不开了,淡金色的长发零散地半遮着瑰丽的面颊,仿佛树藤深处待露微露的半朵玫瑰花,香味持久迷人。

  索兰芬铎一时心尖发酥,手指微微拨开碎发,半跪在床前亲了亲小美鱼睡出红色压痕的面颊。

  他只是不能接吻,并不代表其他的不能做。

  又亲亲艾希礼颤抖的鸦睫,轻声祝他好梦。

  “明天我也陪你一起去参加练习生的训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