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闻言懵了。
“……嗯？”
石美慧：“虽然我当时很难过, 但我怕惊动外人，就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楼里也很安静，我进去的时候, 还特意问过有没有人，没有任何回应, 所以……”
她小心翼翼瞄了一眼方青, 身子的颤抖幅度，显示了她此刻的慌张与害怕。
半晌,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 她又连忙补充：“有可能是你听到其他楼里的声音。”
这时方青忽然转头看向江叙言——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那天，他明确跟江叙言说过, 他直觉那个微弱的哭声, 就是来自那对双胞胎。
也就是说，那天要么是他直觉出了错, 要么就是他没听错。事实证明他直觉的确没问题, 那这哭声……
江叙言忽然想起那天：那天方青非说听到了声音, 还站在那里听了好一阵。
那时候，他也有仔细观察四周环境, 但明确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再回忆先前与方青相处之时, 他并未表现出太过惊人的听力。
哪怕那日山中遇到丧尸，那些微小的动静, 也是他自己发现得多。按理来说, 不应该存在什么方青明确听见了, 他却听不见的声音。
但那一日，方青的确是这样的。
再结合石美慧的话来听……
他忽然指向石美馨，问方青：“你方才说她想干什么？”
方青跟着看过去, 看了半天，声音低喃：“我说……她可能想说点什么……”
江叙言：“我觉得这里的人，正常情况下第一反应，都不会有这种猜测。”
说着看向其他人。
所有人包括石美慧，都很赞同地点点头。
是啊，正常人都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联想到那样的意思，为什么方青……
江叙言再次开口：“你再试着像上次那样，认真‘感应’一下？”
方青嘴角一抽，往后缩了缩……
不、不了吧……
大哥你忘记了方青我，最怕的就是死人和某种神秘力量吗……
前面他亲眼看着美馨从还能走还能动的状态，变成那副丧尸的样子，尤其现在大家都抱着她或者能恢复的心，他潜意识里并未把她列入“已死”的队列。
在那种情况下，他对美馨不是那么的害怕。
但如今……
听说当时居民楼里根本没有人在哭，石美慧自己也确定自己没有哭，那剩下的不就是……
可是美馨当时也没有在哭啊？
这么算下来，岂不是她看着没哭、其实是在哭？
或者是楼里的其他美惠和江老板听不到、他却听到了的“东西”在哭？
……这两种解释，无论哪一种，他都无法接受！
无论哪一种，那都是超自然力量，他这个最怕死人和鬼的人，根本无法承受……
他脸色白了又白，短短一小段时间，眼神早已百转千回，变了无数遍。
江叙言一看就知道他在怕。
这件事说起来也确实玄乎，别说方青，就连一旁的研究员、楚宁等人，以及美馨的胞胎姐姐美惠，这时也抱住了胳膊，不自觉用手磨蹭。
江叙言想了想，没再强求，只对室内的研究员道：“再观察观察，有什么想法，安全范围内试。”
研究员们秒懂，好奇地看了两眼方青，忙活去了。
江叙言对石美慧道：“那你再陪陪她？”
石美慧：“嗯。我不走，可以的话，我想晚上也……”
“晚上很可能是她精神和机体活跃的时间，那时候整个研究室都很危险。你听这里的人安排吧，他们觉得你该走，你就听话先回去。”
对于江叙言的话，石美慧姐妹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尤其现在他再一次帮了她们大忙、收留了她们。
所以石美慧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点点头，答应道：“我知道了，江老板放心，我不给大家添麻烦。”
江叙言点点头，转眼看向方青：“你过来。”
方青直觉他有话要对自己说，看了眼石氏姐妹，转身跟出去了。
江叙言带他和楚宁等人，去看待在另一个研究室的黎白。
路上，江叙言与方青并肩走，江叙言压着声音问：“现在什么感觉？”
方青：“什么什么感觉？”
江叙言：“就你听到哭声这件事……”
“问就是怕。”
“……”
江叙言又回忆了一下，忽然问：“那天山上拿到的尸晶，你吃了吗？”
方青脚步一顿。
好半晌难以相信的样子，盯着江叙言：“你的意思，不会是……”
江叙言停步回头，朝楚宁几人挥了挥手，等他们走到远处回避之后，他才道：“你说你末世之前，乃至末世之后，都很少得到过尸晶，对不对？”
方青：“是……”
“那会不会……”
“可我上一世吃了尸晶，也没有进化出那样的……异能，啊？”
江叙言：“你不也说过，末世前和末世后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在末世的极端环境下才激发异能，那在末世之前，不那么极端的环境下，或许人的机体条件不一样，激发出来的异能也就不一样？”
方青被说得一怔。
这种疯狂且新奇的说法，他没有听说过。
而且末世重生回来的能有几个人？反正他没见过几个。能提前得到尸晶从而激发出另一种异能的人，他也没见过，他说不准这种猜测是对是错。
可是如果是对的……
“那我这个，算是什么异能？”
通灵术？读心术？奇妙感应？脑、脑电波感应？！
江叙言想了想：“……我怎么知道？”
这位末世活过一世的人不知道，他就更不知道了好吧。
不过没关系，有头绪就有验证的方法，他对方青道：“如果真是异能，以后多用几个尸晶可能就知道了吧。”
“而且如果是异能，你也就不用担心害怕什么。或许以后，我们和丧尸的沟通交流，就全靠你了。”
方青：？？？？？
江老板，你是要让一个超害怕丧尸的小怂鬼，去和丧尸打交道，做你的末世外交官嗷？！
江叙言：“以后让你当末世里的外交官。”
方青：……！！！
“我先走一步了，江老板再见！”
说着瑟瑟发抖地往前走。
江叙言感觉好笑，抱着胳膊在后面看着他走。
等他走远了一些，他才迈动大长腿，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楚宁几人：“……”
楚宁：“喂，你们江总刚刚是不是在笑？”
傅文几人：什么我们江总？这种时候就不是你江总了？
不过，“嗯，是在笑。他两个感情好像挺好的？”
楚宁：……感情？
挺好？？？
她嗤了一声：“有可能吗？欸不是我说，这个小男孩儿——应该还小吧？——什么时候出现在江老板身边的？怎么感觉就一个没留神的功夫，人身边就多了这么一号人呢？”
傅文众人：“在这次狂鸟潮之前，江老板都多久没回大院、多久没和我们联系了？现在才再次回来……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吧？”
楚宁：“你们查查这个人啊。”
自从有了那件事后，她对这些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身边的人，真就挺害怕的。
傅文：“查江老板？？？你疯了吧让我们查江老板？！”
楚宁：“我说那个小方青。”
“那也是江老板带来的人啊，他不说、不让查，我们哪敢？有本事你来？！”
楚宁：“……那还是算了。”
再又一想：“等一下！也就是说，江老板也没让我们任何人查他，就这样把他带在身边了？！”
众人忽然沉默。
仔细回忆一下，好像还……还真是这样？
傅文：“我去问问五三吧。也就他有可能绕过我们所有人，直接和江老板联系。”
楚宁：“快去快去。还有，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我总感觉这个孩子的性格和和江老板相处的方式，跟那个小白眼狼刚出现的时候，有一、点、点像。”
傅文几人再次沉默，忽然一阵浓浓的不安爬上心头。
一经楚宁提醒，他们好似回到了最初的某些时候……
顿时，他们抬起手，点出掌心光屏，打电话的打电话、发信息的发信息，脸上无一不是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安排好一切，傅文还是不安心，低声问楚宁：“你说，江老板不会把小方青——呸，方先生，当成那个谁了吧？”
楚宁：……
不要吧？
没那么像……也没那么执着吧？！
这时，正好江叙言在前面回头，问他们还走不走。
他们马上把光屏切走、手藏到背后。在前者的催促下，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结束话题先默默跟上去。
来到江叙言跟前，江叙言垂眸看着也在盯着自己的楚宁，见她脸色有异：“……干什么？”
楚宁细长秀眉几乎拧到一起，瞧瞧他，瞧瞧方青，忽然壮胆问：“你说——你老实说，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小家伙留在身边？”
江叙言顺着他的手，看到正在前面背对着他们，也在等他们的方青。
想到她刚才的用词……
小家伙？？？
“你为什么喊他小家伙？”
楚宁：那，又奶又乖不就是小家伙？
而且，在那以前，你也把某人形容成小家伙……
在某人没有暴露真面目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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