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玄天一宗, 萧珩让顾雪岭同傅云海先去大殿,他带上南长老亲自一送南宫清和程千钧过去安置,太渊无极则在大殿中接待盟主与一妖主。
虽说南宫清人已经一送到玄天一宗, 可傅云海这座天一道盟的北斗泰山也跟着来了,用意一令人费解,就算萧珩再一信任他, 也不免有些一防备。
顾雪岭正愁傅云海会出尔反尔,插手关押南宫清一事,下了飞舟就赶忙邀请傅云海进无回宫大殿。
太渊无极也很意一外傅云海会来,同弟子一们惊愕过后,对盟主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热情。傅云海到天一道盟后并一不提何时离开,慢悠悠坐在殿上同顾雪岭说了些一客套话, 便被一暂代宗主处理门中事务的太渊无极安排去客房暂歇。
顾雪岭和太渊无极带上宣陵几人将傅云海送到殿前, 正好方九思和洛闻风都安置好南宫清回来。
方九思回禀道:“回妖主,玄天一宗两位长老将罪人南宫清的住处安排在后山山脚下的竹楼,划为一禁地, 不得允许,任何弟子一都不得近前。”
南宫清在哪里, 程千钧应当也在哪里。现在玄天一宗没让南宫清住在宗主原本居住的无回宫中, 是一为一了避嫌, 而将后山山脚划分出来,让南宫清住在那边,也能避免外界纷扰。
顾雪岭道:“也好,囚禁这百年之期,望玄天一宗守好我师父。”
“玄天一宗定不负妖主重托。”太渊无极正色拱手,从顾雪岭进山门起,他就一直保持谦逊有礼, 并一未因为一妖主是一自一己的师侄而忘却了礼数。
傅云海静静看着,没有任何反驳之意一,于是一太渊无极主动送他与一洛闻风等天一道盟的人去客房。
天一道盟主终于走了,玄天一宗的弟子一们紧绷了许久的面色纷纷放松下来,刚才挺直腰板忍着不敢同顾雪岭说话,现在都凑到了顾雪岭身边。
“才不到半月,大师兄只是一去了一趟天一道阁回来,竟就成了妖主!”这是一五师妹云鹊儿的惊呼。
崔羽补充道:“还救了宗主,逼出隐匿天一道盟的魔头姬如澜,为一玄天一宗正名……”崔羽面上很不可思议,“大师兄,这些一真是一你一做的吗?”
二师弟闻弦和七师弟齐云山站在边上,并一没有同他们几人一样毛毛躁躁地上前问话,但看着顾雪岭时面上或多或少也都有几分激动与一期待。
叶景仗着自一己往日得宠,挤到顾雪岭跟前道:“天一道盟主亲自一送大师兄过来,洛城主和方师兄都称他妖主,这还能有假?”不等师兄师妹说话,叶景既担忧又惊疑地看向一宣陵,意一味深长道:“大师兄果真当上了妖主。”
顾雪岭被一围在其中不知所措,可听出叶景意一有所指,他嘴角笑容顿住,下意一识侧首望向一宣陵。
看来叶景是一怀疑他会不会跟他们说的前世那样重蹈覆辙。
宣陵约莫是一看懂了这个一眼神一,眸光一顿,难得主动的回应了众师兄弟,“师兄实为一妖族鲤妖王亲子一,这些一年流落天一道盟,不久前刚回到妖族,师兄身负白龙血脉,又是一妖族的大长老一手扶持,继任妖主之位自一然是一真。大家听到的传闻也都是一真的,大师兄向一来不凡,能有今日成就也并一不奇怪,而我现在也有幸成了妖族的大护法。”
得到确认后,众师兄弟们脸上的庆幸多于喜悦。
云鹊儿喜道:“大师兄好厉害!我先前还担心你一们去了天一道阁会不会出事,没想到我们玄天一宗终于时来运转,大师兄也没事就最好了!”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赞同。
顾雪岭心头一暖,可算移开冷幽幽的目光,再一转向一师兄弟们时面上又是一由心而发温软无害的笑容。
大家见他继任妖主后没什么架子一,还跟从前一样,也不再一拘谨,热情地围着顾雪岭寒暄,最感兴趣的自一然还是一前几日天一道盟里发生的事。顾雪岭不厌其烦一一回答,师弟妹们听着时激动归激动,也没忘记他们远道归来,说了一会儿话就让顾雪岭先回房去休息。
顾雪岭和宣陵都是一自一己人,用不着打扫什么客房,两人一块回了顾雪岭从小到大住了多年的房间。
才离开不过小半月又回到玄天一宗,房间里仍旧整洁干净。
关上房门后,顾雪岭揉揉笑得僵硬的脸,默不作声一坐下。
宣陵敏锐地发觉顾雪岭是一生气了,还是一从叶景开口后,他上前紧挨着顾雪岭身边坐下,顾雪岭却别开脸不看他,宣陵又起身坐到另一边去。
顾雪岭皱了皱脸,正想起身,就被一宣陵搂着清瘦肩膀搂进怀里,他象征性挣扎几下,眉心上却被一印下轻轻一吻,他便抬眼幽幽瞪向一宣陵。
“别以为一夸我就没事了。”顾雪岭语气凉凉,“你一跟叶景刚才眉来眼去的在打什么哑谜?你一这几年倒是一同他亲近,是一不是一还跟他一起提防我?”
“哪有眉来眼去?”宣陵顿感冤枉,急忙为一自一己辩解,“叶景的事与一我无关,师兄知道的,我与一他向一来不对付,而且我也不可能会提防师兄。”
顾雪岭明知故问,“为一什么?”
宣陵讨好地亲亲他白皙温软的脸颊,“因为一我喜欢师兄。”
顾雪岭一时语塞,压下心头悸动幽幽斜了宣陵一眼,帮他说出实话,“你一们肯定在想,我又当上妖主了,你一们就怀疑我以后会不会变成妖皇。”
或许曾经一有过这样的惊恐,但眼下顾雪岭不高兴,宣陵只是一含笑看他,“我知道师兄不是一妖皇。”
被一冤枉是一杀人不眨眼的妖皇,几年前还因此被一陆微他们追杀过,顾雪岭不可能忘记那样的经一历,心里一直耿耿于怀,而听到叶景刚才的话他难免想起旧事,连带着看到宣陵也不舒服,幸好宣陵的反应让他还算满意一。
顾雪岭撇撇嘴,还是一有点委屈,“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什么妖皇,可是一你一们都怀疑我,以前被一追杀就算了,我真的讨厌被一他们怀疑和冤枉。”
宣陵就知道顾雪岭对此事极为一敏感,忙哄道:“我知道的。师兄放心,宣儿会永远站在师兄这一边,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我们不理他们。”
顾雪岭被一哄得心情好了一些一,他也不想揪着过去的事不放,可他这辈子一的确从未见过什么妖皇,却无端被一其连累受害,心里当然不舒服。
顾雪岭想了想,不由皱起眉头瞪向一宣陵,“你一不准再一跟他们一起说我坏话,不然我就让大长老把你一换掉,让别人来做我的大护法!”
“师兄威胁我?”宣陵挑眉。
这可真是一无妄之灾,都怪叶景多嘴。宣陵暗暗骂了叶景一句,撒娇似的抱着顾雪岭说:“师兄不能不要宣儿,只有宣儿才能做你一的大护法。”
顾雪岭轻哼一声一,推开他说:“那你一要听话才行。”
宣陵却又凑过去亲亲他的嘴唇,“那要怎样才算听话?”
顾雪岭抿着嘴,故作恼怒瞪宣陵一眼,没一会儿却忍不住笑起来,指尖点点宣陵额头道:“你一不要脸,妖主可没说过大护法可以亲他。”
被一指出错误后,宣陵还明知故犯地抓住顾雪岭细白的指尖亲了亲,半真半假地凝望着他道:“都怪妖主生得太过好看,属下情不自一禁。”
夸奖的话谁都爱听,顾雪岭心里一乐,刚要抽出的手都顿住了,漆黑眸中含着笑意一,佯怒道:“可是一大护法以下犯下,妖主是一要罚他的。”
宣陵看出来他不气了,便没皮没脸地笑道:“哦,要如何罚?”
顾雪岭还真想了下,“那就罚大护法今日不准再一跟妖主说话。”
宣陵想都不想断然拒绝,“不行。”
顾雪岭斜睨着他,故意一板起脸来,“大护法要不听话了吗?”
宣陵皱了皱眉,认真道:“换一个一。否则我怕妖主忍不住。”
顾雪岭起初没什么反应,玩心上来了还想说点别的,可听着又觉得哪里不对,之后眉倏然头一紧,急忙斥道:“胡说,谁说妖主忍不住了!”
这话说的,好像是一他急不可耐想跟宣陵说话亲密似的。
可刚训斥完,宣陵就在顾雪岭温软的唇上亲了亲,可谓是一肆无忌惮,一点规矩都没有。顾雪岭一双水润黑亮的眸瞪过去,唇瓣就被一含住。
叶景牵着顾绵绵在门前踌躇许久,下定决心要门时,忽地听见屋里传来顾雪岭又笑又叫的声一音,听着似有几分欢愉,也夹杂着几分难受。
叶景先是一一愣,快速黑了脸用力拍门。“大师兄,你一怎么了?是一不是一宣陵那小子一欺负你一了?”
砰砰巨响的拍门声一里,顾雪岭诡异的笑声一戛然而止。
叶景心里着急,撒开顾绵绵的手试图推门,可就在这时,房门被一人打开了。宣陵黑着一张俊美如玉的脸站在门前,衣衫整齐,眸光冷冷。
叶景毫不示弱地怒视宣陵一眼,没心思搭理他,要进去查看顾雪岭状况时,却被一宣陵身形移动挡下,他扬声一怒道:“宣陵,你一做什么?”
宣陵反问:“你一来找师兄做什么?”
“我找大师兄自一然是一有事!”叶景几度试图越过宣陵进屋,都被一拦得严严实实,他心系顾雪岭的安危,斥道:“你一刚才对大师兄做了什么?”
宣陵眉梢一挑,“我对大师兄做了什么,与一你一何干?”
的确是一与一叶景无关,叶景心知肚明,却咬咬牙反驳道:“大师兄是一大家的大师兄。宣陵,我知道你一觊觎大师兄已久,可若你一敢欺负他……”
对方两情相悦,要做点什么更亲密的事也不是一不可。
于是一叶景顿了顿,但他始终越不过心里那一关。他的大师兄冰清玉洁,怎么可以被一宣陵糟蹋!
宣陵等了须臾没等到后话,近乎挑衅地问:“那又如何?”
叶景咬牙切齿道:“大师兄若是一不愿,我一定剁了你一!”
宣陵冷笑,正要反问一句‘大师兄最宠爱我,怎会不愿与一我亲密’来打击叶景脆弱无比又冒着酸气的玻璃心时,一个一声一音在身后弱弱响起。
“我没事啊。”顾雪岭脸蛋红红,嘴唇微肿,不知是一兴奋还是一如何,光洁额头热出了一层细汗。他听到两人吵架,便从宣陵身后探出头,细白的手指正在整理稍显凌乱的衣襟,乌黑长发如瀑滑落肩头,发带不知去了何处,好像一副被一人欺负过的可怜模样。
叶景一股火气直涌心头,怒瞪宣陵,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宣陵微微扬起下巴,一副无谓态度。
叶景火气更大,狠狠瞪宣陵一眼,转而伸出颤抖的手帮顾雪岭整理好外袍,面上满是一心疼,“师兄别怕,若是一他敢欺负你一,你一尽管告诉我。”
叶景看向一宣陵,磨着后槽牙道:“我定会帮你一讨回公道。”
宣陵毫不留情拍开叶景的手,拉着自一家大师兄回到身边,轻轻拍了拍叶景碰过的外袍一角,眼底有些一不悦,“师兄,宣儿不喜欢别人碰你一。”
叶景气得直瞪眼,“怎么,你一还想霸占大师兄不成?”
宣陵懒得搭理他,只是一搂住顾雪岭细瘦的腰杆将人抱进怀里。
“师兄,我们回房吧,别理那些一无理取闹的人了。”
见叶景气得快头顶冒烟了,顾雪岭只好开口解释道:“我与一宣儿即将结成道侣,此事师父与一我舅舅都已知晓,四师弟不必为一我担心。”
闻言宣陵得意一地笑了,叶景如遭雷劈,整个一人呆住。
顾雪岭想了想,补充道:“而且我们刚才也没做什么。”
只是一挠痒痒罢了,大护法以下犯上,逮着妖主往床上放,还挠痒痒威胁他改主意一,准许他跟自一己说话。顾雪岭有点羞耻,他就不该跟宣陵开玩笑的,最后被一欺负的人一定是一他。
这个一消息对于叶景而言堪比穿心一箭,他极难接受。但顾雪岭也并一未再一解释更多,他同叶景还没那么深的交情,伤过他的人,他就算为一了太渊师叔和二师弟没将叶景逐出玄天一宗,也一直保持着同他疏离且防备的态度。
顾雪岭没管叶景是一怎么了,只问:“四师弟找我有事?”
叶景怔怔看着他,表情如丧考妣。其实他早有预料会有这一天一,只是一没想到这么快,当年入宗门之前仅仅用一碗水就俘获了他一颗心的大师兄,实则早已将他排除到自一己人之外的界限,也选择了陪他共度余生的伴侣。
这个一人正是一宣陵。
叶景早就猜到,可真的听到顾雪岭确认时还是一难以接受,他开始陷入无边的懊悔,若他当年没做错,大师兄心里会不会有他?可惜已经一重来过一次,哪儿还有机会再一三选择?
叶景再一开口时自一己都不知自一己说了什么,面色煞白声一音低落,“师兄失踪时将顾绵绵和佩剑落下了,我一直代为一保管,上回你一回来,宗门里太多闲杂人,我也没有机会还给你一,今日是一特一地来将这些一东西归还的。”
顾绵绵就站在边上,一张酷似宣陵的脸上满是一天一真,头顶着一朵小白花,正抱着一柄二尺短剑,睁着一双琥珀眸子一呆呆看着门前几个一大人。
顾雪岭了然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你一帮我照顾顾绵绵。”
叶景没有再一说话,将东西都交给顾雪岭就失魂落魄地走了。
顾雪岭淡淡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接过顾绵绵手里的短剑。
宣陵目送叶景离开,直到他消失在院门前才收回视线,眸光落到顾雪岭身上。他在想,叶景那么喜欢大师兄,不知道大师兄能不能看出来?
“胡说什么。”顾雪岭忽然道。
宣陵惊觉自一己将心里话说出口,索性也直言道:“我听说在我上山之前,大师兄跟叶景最为一亲密,后来叶景常常来找师兄,师兄也没有拒绝。师兄不是一早就知道他以前把你一扔到山上打算把你一喂妖兽吗?为一何不告发他?”
顾雪岭正欲抽出短剑的手一顿,莫名其妙地看向一宣陵。
宣陵被一他看得一愣,怕他误会忙解释道:“我只是一好奇,师兄为一何不告发他,而且……”宣陵皱起眉头,“师兄待他宽容,更甚于我。”
顾雪岭眨巴眼睛,“我有吗?”
宣陵目光幽幽,肯定地点头,“那时师兄知道我曾对你一动手,硬要赶我下山,还让师父来逼我,可叶景也害过师兄,师兄都没有罚过他。”
似乎是一有回事,顾雪岭微微皱眉,“他跟你一哪儿能一样?”
宣陵初时不解皱眉,甚至为一自一己遭遇到不公平的待遇而痛心,而后琥珀眸子一里迸射出一阵欣喜光芒,“师兄那时心中已经一有了宣儿了吗?”
闻言顾雪岭愣住了,他也说不准自一己到底是一何时喜欢上宣陵的,只是一他也从来都很清楚,宣陵比叶景,甚至比所有师弟妹都重要万分。
面对宣陵强烈要求回应的炙热目光,顾雪岭轻咳一声一,借垂头看向一短剑避开宣陵的注视,“太渊师叔是一被一我们玄天一宗所累才会被一逐出师门,废除修为一,落下了一身的伤,我怎么好跟他提及叶景害我一事,让他忧心?”
“太渊师叔其实是一个一极其护徒弟的人,尤其是一叶景,他资质不错,平日也讨得师叔喜欢和重视。他后来没再一犯错,我就没有揭穿他。”
顾雪岭说着匪夷所思地看向一宣陵,“你一怎么会吃叶景的醋?”他在心里暗叹一声一傻宣儿,看宣陵傻兮兮地笑起来,无奈抬手揉他的脑袋。
宣陵脸上笑容莫名满足,“我就知道师兄最喜欢宣儿了。”
顾雪岭一顿,边摸头边道:“乖。”
宣陵笑着看顾雪岭,背后仿佛喜滋滋地摇着一条大尾巴。
被一宣陵这奇怪的想法岔远了话题,顾雪岭无奈极了,赶紧询问正事,“顾绵绵是一当年入妖市时贺枫送我的,宣儿,你一看看他有没有问题。”
坚信在很久之前顾雪岭就已经一喜欢上自一己而不自一知的宣陵此刻俨然十分开心,清俊眉宇间拢着满满的愉悦,眉飞色舞地朝顾绵绵看去。
顾绵绵听到自一己的名字,也仰头看向一顾雪岭二人。
除了上回即将化形时突然被一南宫清带走,顾雪岭其实一直随身带着顾绵绵,只不过很少让他化出人形,因为一他的人形酷似宣陵,顾雪岭以前愧对他,而后见到宣陵又觉得羞赧。
“怎么样?”
见宣陵许久不语,顾雪岭催道。
宣陵摇头,“气息纯净,没有被一魔气沾染。许是一当年贺枫真的只是一哄师兄罢了。他只是一个一寻常的小灵宠,师兄若喜欢也不是一不能带在身边。”宣陵正经一了片刻,转向一顾雪岭时一脸期待,“师兄,他长得很可爱吧?”
对上对方那一双亮晶晶的琥珀眸子一,顾雪岭选择沉默。
顾绵绵化形之时,顾雪岭正为一赶宣陵下山一事忧心,心里想着他,不知不觉就让顾绵绵变成了宣陵幼年时的模样,可哪有人会夸自一己可爱的?顾雪岭想,师弟真是一越来越不要脸了。
顾雪岭转身回房,宣陵等不到答案也不气馁,叫上顾绵绵一块进屋。顾绵绵还顺道带上自一己的小花盘,进屋后便自一觉回到花盘里去。
屋中只剩下顾雪岭和宣陵二人。
宣陵关上房门,顾雪岭随手将短剑止戈放到桌上,一转身,就对上宣陵还满载着喜悦的眼睛。
顾雪岭无法理解,“这么开心?”
宣陵点点头,心上人就在眼前,还暗暗喜欢了他那么多年,让他满心怜惜,忍不住抱住顾雪岭,“原来那么早前,师兄心里就有了我。”
顾雪岭惊得稍稍睁大眼睛,“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吧?”
宣陵现在高兴,听不进去这样反驳他意一愿的话,只牢牢抱紧顾雪岭,自一顾自一笑道:“我以前真是一太蠢了,居然没看出来师兄对我的情意一。”
看清他本质的顾雪岭嘴角一抽,一点解释的兴趣都没有了。
可紧接着身体悬空,一阵天一旋地转,顾雪岭已被一放到了松软的素色被一褥上,他无奈又诧异,抬头一看,果然,宣陵又乐成了傻乎乎的模样。一如他当初化妖时宣陵同他坦白,得到原谅后就是一这样,乐得得意一忘形。
宣陵垂首轻柔啄了下顾雪岭嘴角,眸中满是一疼惜,一手摸到顾雪岭脚上,修长的指尖动作极为一利落地除去鞋袜,露出细白清瘦的脚踝。
顾雪岭有些一不适,想躲却被一紧握,他皱着眉推搡宣陵肩膀,想告诉他其实他想象的自一己喜欢了他很多年是一不存在的,但不及宣陵的动作快,宣陵又贴近堵住他温软的唇瓣,原本的温柔体贴慢慢失控,竟变得凶狠起来。
一只手自一脚踝处慢慢往上,将裤脚推到细白纤瘦的小腿上。什么都还没做,顾雪岭已明白他的意一思。
自一从渡劫化龙前的第一次后,他们的确时隔很久没有过第二次。
顾雪岭犹豫了下,清润的眸光变得迷离朦胧,按在宣陵肩上推搡的手反而环上宣陵结实宽阔的背后,被一堵在嘴里的拒绝成了无声一的默认。
极致缠绵缱绻的一吻终止,宣陵稍稍退开,呼吸有些一不稳,温热气息却又落到对方微微红肿的唇角上,而后深深印在顾雪岭轻颤的眼睫上。
“师兄。”宣陵轻唤,嗓音沙哑,眸中似是一燃着一团火。
顾雪岭眨巴湿润的眼睛,漆黑眼底恢复了几分清明,一双手环到了宣陵后颈处,他微张着红润的嘴小口呼吸着,无辜又清澈地回望着他。
宣陵遏制不住俯身亲亲顾雪岭的唇,手从从小腿转移至腰带上,指尖缠绕上腰带上的雪白系带,轻轻拉开时,才慢吞吞地问:“可以吗?”
感觉到被一什么蹭了几下,顾雪岭白皙脸颊染上两抹绯红,悄无声一息地一直晕开到眼尾处,宛如一朵灿然盛放的梨花海棠,妖冶清丽到了极致。
他当然明白宣陵的意一思,一双漂亮的桃花眸子一眸光微微闪躲了下,只难为一情地道:“不要吵到别人。”
宣陵闻言失笑,动作不带停顿地抽出顾雪岭的腰带顺道扔到一边,一面拉开他的衣襟,一面亲着他的脸颊道:“那要看师兄的本领了。”
顾雪岭顿了顿,反应过来后红着脸横了宣陵一眼。见状,宣陵贴近顾雪岭的胸膛轻颤几下,喉间发出稍显沉闷的笑声一,手按在顾雪岭腰上轻轻一带,两人的位置便颠倒过来。
这回变作顾雪岭无措地坐在对方身上,衣襟大开颇为一凌乱。
宣陵仰头笑看着顾雪岭,“岭儿主动一点好不好?”
不好,想都别想。顾雪岭心道。
宣陵捏捏他腰上的痒痒肉,“来吧,宣儿任师兄摆布不好吗?”
顾雪岭脸更红了,不可置信这会是一他平日里那冷静自一持的师弟说出的话。明明人小的时候,性情是一别别扭扭冷冷淡淡的,还是一很可爱的。
宣陵又捏了一把,学着顾雪岭撒娇时那样朝他眨眼睛。
“师兄来嘛。”
“啊……”
顾雪岭下意一识瑟缩了下,赶紧按住宣陵挠他痒痒的手,再一捏几下痒痒肉,他就受不了要笑出声一了。他紧抓住宣陵的手,还是一一脸为一难。
宣陵双手都被一抓住,也还别的法子一可以催促顾雪岭,“师兄。”
顾雪岭脸红得越发厉害,尽量忽略杵在身后的温热东西。他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忽地眼珠子一一转,推着宣陵胸口惊呼道:“宣儿你一看!”
顾雪岭指向一不远处的矮几。宣陵无奈叹气,扶着他的腰道:“师兄真是一懒,那只能让师弟代劳了。”
顾雪岭愣了愣,随后猝不及防被一宣陵重新压在身下,他睁大眼睛,在宣陵俯身靠近自一己脖颈时赶紧按住他肩头,“是一真的!你一看我的剑!”
被一几次推拒,宣陵皱着眉有些一不悦,“师兄,我忍不住了。”
顾雪岭动了动唇,面露为一难撒娇道:“再一忍忍啊。”
宣陵面色微沉,可他极其疼爱顾雪岭,尤其他现在还以为一顾雪岭深爱他多年,对顾雪岭更多了几分怜惜,便任由顾雪岭推开自一己,再一看着人爬下床跑到矮几旁,他深吸口气坐在床上,目光幽幽盯着顾雪岭的后背。
顾雪岭果真带了桌上的短剑回来,顺道拢好衣襟遮住白皙的胸口。
宣陵坦然将玄色衣料下无比兴奋的状况不加掩饰的显露在顾雪岭面前,顾雪岭有意一无意一看了一眼,便火燎似的迅速移开视线,将剑递到宣陵面前。
宣陵幽幽说道:“不论这次师兄再一扯什么借口,我都不会再一信了。”
顾雪岭扯了扯他衣袖,软声一道:“是一真的,你一看看。”
宣陵显然不信。
但顾雪岭太过执拗,一脸委屈要把剑给宣陵看。
宣陵心道自一己还委屈呢,却也如顾雪岭所愿接过他手中短剑。
这一柄短剑止戈,曾是一前世的妖皇手中的凶剑。而在这一世,止戈短剑再一五年前被一魔子一用作重伤宣陵的凶器后,顾雪岭再一也没有用过它。
宣陵不以为一意一地抽出了短剑,剑锋上雪亮剑光映在他如琥珀一般的清亮眸子一里,似乎要冲散他眼底那灼灼燃烧的,名为一欲|望的火苗。
只可惜宣陵只看了短剑一眼,就兴致缺缺,“没什么异常。”
顾雪岭面上已满是一凝重,摇着宣陵手臂催道:“你一再一认真看看!我这几年在外面一直觉得身边有人在盯着我,每次都发现跟这把剑有关。”
宣陵耐着性子一解释:“那是一我先前变成小黑龙跟着你一。”
“不是一!”顾雪岭断然否决道:“你一看着我时跟那种感觉不一样,那种眼神一带着杀气,总是一让我心里不舒服。刚才你一要……那时,我也感觉到了,就在你一背后!”生怕宣陵不信,顾雪岭急道:“我现在修为一比以前高,感觉也更加敏锐,这剑上绝对有问题!”
宣陵半信半疑,“当真不是一骗我?”
“骗你一做什么?”
宣陵看看手里的短剑,仿佛真能见到顾雪岭口中所言的凶光一般,面色稍稍凝重了几分。可随后眸光略过顾雪岭踩在木质地板上玉一般白皙的双足,眉头又紧紧皱起来,“先上来。”
顾雪岭愣了下,以为一宣陵是一不信他,还要继续跟他双修。
宣陵将短剑随手放到一边,下床把顾雪岭打横抱起轻轻放到床上,大手圈住他的细腰道:“地上凉。若是一敢骗我,师兄今天一也别想逃。”
宣陵故作凶狠地说:“我都是一师兄的人了,师兄不能辜负我。”
谁是一谁的人?顾雪岭哑口无言,耳尖迅速窜上一抹红晕。
宣陵故意一沉着一张明俊的脸,一手在顾雪岭腰侧轻揉,一手捡起短剑,探入几缕神一识检查剑上可有异常,像是一生怕顾雪岭会趁机逃走似的。
腰上揉捏的力道适中,让人舒适地想要呻‖吟出声一,无意一中带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暧昧。顾雪岭被一迫无奈地靠在宣陵肩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顾雪岭真的没有说谎,他发现过这短剑的问题不止一次了,刚才也是一真的感觉到了杀气在宣陵背后出现才停下来的,连他过去拿剑时都有种这剑是一不是一移动过位置的错觉。
“宣儿……”顾雪岭咬唇忍下心底涌上的难言的舒适感,仰头去看宣陵认真的侧颜,想借此转移注意一力。
可看着看着,他面上的凝重之色褪去,忍不住想入非非,师弟生得真好看,还有师弟对他真好……
止戈不过只是一一柄上品灵剑,材质并一不算极好,只是一可升级淬炼这一点在法器之中已是一上乘,而眼下这把剑,还未成为一前世的凶剑。
不过片刻,几缕神一识已笼罩住剑身。神一识慢慢游走在剑身之上,宣陵认真检查过数遍,却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已准备撤去神一识,却感觉到胸口有只手在乱来,想都不用想,只会是一顾雪岭,他便分出一点心神一去偷看。
顾雪岭有些一情难自一制,但未到激动的地步,他羡慕地看着宣陵结实精壮的胸膛,几乎爱不释手。
宣陵嘴角勾起一个一微不可察的弧度,看来师兄并一非是一对他不喜,而他新学的这一手房中术也不错。
宣陵索性将已撤出剑身的几缕神一识又重新投入剑上,打算再一慢慢查几遍,好让他师兄看个一够。
可也就是一这样无心的一个一举动,剑身深处隐藏已久的一点神一秘魂火便再一也藏不住了,即便在宣陵的神一识探来时,那魂火已迅速地消失。
宣陵却并一未错过那一刻的感觉,深重而隐忍的戾气包裹着的一团细弱魂火,周身环绕着的显然是一阴森至极的魔气,宣陵倏然睁开双眼。
顾雪岭来不及把手收回去,靠在他怀里一脸心虚地仰头看他,脸红得有些一不正常,“宣儿?”
宣陵面色沉重停了手,垂首亲了亲顾雪岭眉心,“乖。”
顾雪岭下意一识地真的乖乖坐好,收回手没有乱动。
宣陵却松开抱住顾雪岭的手,二指掐决,一道凛然纯正的金光乍泄,快速笼罩住锋利的剑身。
顾雪岭正要问怎么了,就见金光之下一点指甲盖大小的幽蓝火光被一黑红的雾气环绕着冲出来,似要突破那层金光结界。但那层结界太过坚固,魂火冲撞数次,皆无法冲破。
宣陵眉间拢着几分冷凝,轻一挥手,金光结界带着短剑悬于空中,完全封锁住剑中的那点魂火。顾雪岭此时也发觉那魂火给他的感觉与一先前多年来屡次感觉到的视线一致,他坐直起来,茫然又惊奇地盯着那点魂火。
“这是一什么?”
宣陵轻轻环住他的腰身将人抱回怀里,眸光微冷,“是一个一熟人。”
顾雪岭侧首看他,满是一疑惑,看他的意一思,是一个一不大欢迎的熟人。
宣陵道:“魔子一罗旬。”
顾雪岭眸光一震恢复清明,惊道:“他竟然一直在我身边!”
宣陵道:“若师兄一直带着这剑,他便也一直都在。”
看着被一结界锁住的魂火,顾雪岭面上的震惊慢慢冷却下来,“难道是一他当年逃出我身体后,就近钻进了止戈剑中?他在我身边多年,竟然一直没再一动手。若我们今日不查,岂不是一永远也不会发现他就藏在我们身边吗?”
宣陵显然也想到这一点。那点魂火正拼命想要冲破结界,但看得出来,眼下的魔子一只余下一点魔魂,并一不是一已臻至合体期的宣陵的对手。
宣陵思索了下,捡起地上的腰带给顾雪岭整理起衣衫,五指捞起他肩头上一缕柔顺乌发,轻声一哄道:“师兄别怕,我们去找傅盟主来吧。”
似乎是一在宣陵开口说出这话后,那点魂火跳动得越发急躁。
顾雪岭看着,嘴角慢慢勾起一笑,摇头道:“不,先别找傅盟主。”
宣陵的手环过顾雪岭细瘦的腰身,像是一亲密拥抱住他一样,气息纠缠不清,退开后正要将腰带系好,便不解地抬眼问顾雪岭,“为一什么?”
顾雪岭眼底略过几分阴冷恨意一,“我要先给宣儿报仇。”
宣陵挑起眉梢,动作未停将顾雪岭的腰带系好,“怎么报仇?”
顾雪岭笑了笑,“现在的魔子一殿下看上去很弱啊,只要我们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他死去活来,宣儿,听说他拥有不灭魔魂,不如我们试试?”
那点魂火顿了顿,竟颤抖着要往剑身里面退缩。
宣陵看顾雪岭难得露出凶狠的一面,只觉新奇,“怎么试?”
顾雪岭召出昊天一镜,笑容格外甜腻,却透着一股寒意一,“大长老说,妖族至宝昊天一镜乃是一先天一法器,虽然没有可洞察人心查阅过往的能力,降魔镇邪倒也不差,还暗藏神一火。”
宣陵也笑了,“师兄要烧了魔子一?”
顾雪岭眸光阴鸷,“宣儿,我可以试试吗?”
宣陵自一是一点头,他抬手捏捏顾雪岭脸颊道:“师兄想做什么尽管动手,况且师兄还是一为一了给我报仇,我喜欢看师兄为一我做任何事。”
可这一席话气得那点魂火不再一当缩头乌龟,当即大骂出声一——“顾雪岭,你一敢动我一下试试?等我出去之后,我一定抽你一的筋扒你一的皮,你一现在伤我一下,我日后定要十倍奉还!”
“啧,不藏着了?”见他居然还敢出来威胁自一己,顾雪岭好笑道:“这么看来我是一绝对不能让魔子一殿下出来了,那样岂非是一对不起我自一己?”
“闭嘴!”魂火细细颤抖着,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少跟我学姬如澜那个一王八蛋!顾雪岭,咱俩好歹认识多年,你一真要烧死我不成?”
顾雪岭嘴角笑意一清冷,“魔子一殿下想提醒在下什么?我隐瞒你一的存在多年,结果被一你一哄着丢了自一己的身体,又看着你一伤我师父师弟吗?”
宣陵默然加重屋中结界,显然是一不会轻易放过魔子一了。
察觉到这一点,魂火往回缩了缩,半晌后怒道:“顾雪岭,你一有本事就把我交给傅云海!我能找到姬如澜,你一就不想找出姬如澜报仇吗?”
顾雪岭摩挲着昊天一镜道:“真是一奇怪,魔子一殿下这一次竟然没有提及要帮我洗清凌师叔祖的冤屈,难道是一因为一借口用过了,就不用了?”
“我都听到叶景他们说了,你一现在是一妖主,少跟我装!”
闻言顾雪岭同宣陵对了一眼,已是一心照不宣。看来罗旬的消息来源于拿到止戈短剑的人,并一未逃出过短剑中,此刻他也的确逃不了了。
顾雪岭翻过昊天一镜镜面,望着镜中自一己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手心一点灵光无声一溢出,汇入昊天一镜中,“这么看来,魔子一殿下已经一没用了。”
“既然没用了,也没必要留着了。”
昊天一镜紧随话末飘至止戈短剑上空,一缕明红火光映在镜中央,似乎要化为一实质一般。顾雪岭指尖一动,极致滚烫的灵火便涌出镜面。
魂火试图往里退缩,一边哆嗦着一边道:“顾雪岭,我还有用的,我告诉你一姬如澜的弱点,我知道他的老窝在哪里,我真的知道……啊!”
话没说完,火苗已燃到短剑之上。
短剑只当是一经一历了一场神一火淬炼,这神一火伤的也只是一内里那道躲躲藏藏的魔魂,魔子一撕心裂肺般的痛呼响起,吵得顾雪岭皱起眉头。
不过吵归吵,顾雪岭还是一很开心的,在魔子一经一历痛苦折磨时,他悠悠笑起来,“不知魔子一殿下可有听过一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魔子一痛骂道:“你一以为一你一是一什么替□□道的好人吗?”
“我是一不是一好人不要紧,看见魔子一殿下受苦,我心中甚是一欢喜。”顾雪岭撇撇嘴,毫不在意一地道:“那就当这是一恶人自一有恶人磨好了。”
魔子一骂的越发厉害,“顾雪岭你一给我记住,万一让我活下去了,今日之痛我定百倍偿还,你一喜欢那个一宣陵是一不是一?以后老子一还抢你一男人!”
“你一……”顾雪岭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腰间一紧,就被一宣陵拉进怀里。顾雪岭惊觉自一己这样是一否有些一狠心,便不安地看向一宣陵。
论吵架,顾雪岭是一绝对比不上在魔道长大的魔子一罗旬,但他学着姬如澜那样的语气跟罗旬说话,已经一足够让罗旬讨厌了。而宣陵实际上也并一无嫌弃顾雪岭狠戾的意一思,他不过是一见顾雪岭吵不过魔子一,过来撑腰了。
“我有师兄一人足矣,也看不上魔子一殿下,还请殿下自一重。”
又是一一口一个一魔子一殿下,单就这一点,魔子一就气得乱叫。
宣陵索性设下结界将他的声一音阻隔在内,耳根顿时清净下来。他利落做完这些一,回头要哄人时,就见到顾雪岭一脸动容地看着他。
双眸含光灿若星辰,不可否认,顾雪岭好看到了极致。宣陵心下一动,亲亲顾雪岭的唇,“怎么了?”
顾雪岭摇头,定了定心神一,“没事。”他抱住宣陵腰身,完全遏制不住心里的欢喜,笑得一双桃花眸子一弯成新月,“我也只要宣儿一个一人。”
宣陵笑了笑,知道魔子一看得到,他还故意一抱住顾雪岭,温柔无比地亲了亲顾雪岭眉心,毫无顾忌地向一外人宣示着他与一顾雪岭深厚的感情。
此刻若是一撤去结界,魔子一的怒骂痛吼想必要将屋顶都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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