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苏灼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他站在第三扇门里,身后的门已经关上,但他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祖墓的第三道门后,他的身前,放着一道复杂而又精致的阵法,在那阵法中间,则是一座高台,高台四周垂下无数画着符咒的黑色旗幡,中间隐约能够看到一抹鲜红色,似是有人穿着红衣坐在其中。

  而那高台下,八方垂下铁链,铁链将中间的那人紧紧的锁在这里,无法动弹,无法逃离。

  这是什么?

  无论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一个墓穴,反而像是什么为了锁着什么东西而设下的阵法。

  苏灼神色有些异样,他微微上前一步,四周顿时燃起无数的蜡烛,那些蜡烛全是红色,就连火光都是红色,将四周衬得一片的妖邪以及神秘。

  这些到底是什么?

  苏灼暂时不敢接近那高台,只是在四周转了一圈,他透过那些旗幡的缝隙隐约能看到里面是有一个穿着红衣坐着的人,可却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而且这高台上面还被画着各种咒语,苏灼不确定这些符咒到底是什么,他对这些东西并不精通。

  但他总感觉这东西仿佛是为了锁着那里面藏着的什么东西。

  会是什么?

  当年的那个前家主哥哥?

  除了这高台外,四周的布置也很是奇怪,整体四周是呈现出一个八卦阵法,但这八卦阵法却是封死了的,这让苏灼不得不小心,也暂时不知道要如何靠近。

  真奇怪,为什么第三扇门的里面,会是这些?

  坐在那高台上面的是人吗?那么会是谁?那个前家主还是那个叛徒?

  而且那高台里面也像是一个墓穴,难道这棺材里面也藏着什么人吗?

  苏灼看了看四周,拿出一块晶石,然后朝着那高台之中投过去。

  “咚——”晶石落在高台之上,没有一丝反应。

  没有任何禁制吗?

  苏灼又朝着四周看去,四周的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鲜艳的壁画,只是太过久远了,那些壁画也变得暗淡残缺起来。

  也对,这里是苏家的祖墓,能够进来的人屈指可数,而能够进入这第三扇门的,这世上除了他之外可能也没有别人了,所以,这里还需要布置什么禁制呢?

  血脉,已经是最强的禁制了。

  苏灼嘴角微动,念出咒语,身形一轻,他缓缓朝着那高台过去,只是他还是警惕的在四周转了一圈,这才小心翼翼的踩着地面落下,他等了一会儿,四周依旧没什么反应。

  看来跟他猜测的差不多,这般想着,苏灼下意识的朝着那旗幡里面看去。

  刚才离着远了还没发现,想着才发现里面的确是坐着一道身影,只是重重的旗幡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场景。

  而这些旗幡,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有些不适,仿佛灵魂都要被吸取了去。

  苏灼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落入地面,然后双手结出手印,念着一串咒语。

  很快鲜血没入地面之中,然后闪烁着一道红光,红光直入那旗幡里面,最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苏灼看了看,再次朝着里面而去。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也尽量让自己不要触碰到这些旗幡。

  终于,他走到了那最中心。

  他这才发现最中心既是一道红色的纱帘垂下,因此瞧着才一片的红,里面的确有道身影,那身影很是瘦弱,穿着宽大的红色鲜艳衣衫,像是什么喜服,但又没有喜服那般的正式。

  红色的衣袍铺在地面上,那道身影坐在里面,仿佛在等待着谁一般。

  苏灼目光动了动,为何他会觉得这道身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于是他缓缓走到正面,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打开那纱帘,但手放到半空却又顿了顿。

  最终他咬着嘴唇,伸出手将那纱帘掀开,浑身却的一愣。

  就在他的眼前,坐着一具白骨。

  那白骨穿着鲜红色的衣衫,头上戴着华丽的凤冠,四周垂下一大片的珠宝珍珠,明明是白骨,却依旧可以让人感受到他的悲凉。

  那黑黝黝的双眼窟窿一直在看着,你仿佛可以觉察到他的情绪。

  苏灼大惊,想要放下那红纱,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那白骨之人握住。

  苏灼抬起头,另一只手已经凝结出了真气,然而却最终停下了。

  那白骨头颅微微转了一下,他似乎一直在盯着苏灼,颚骨动了动,仿佛在说:“……救……我……”

  苏灼看着被他扣住的手腕,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能够觉察到这道白骨没什么恶意,甚至他还有种说不出的亲切以及熟悉,但脑子里面又有另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告诉他,不要靠近,不要再接近了。

  因为再靠近,说不定会有什么他没法接受的事情发生。

  苏灼明明想要把手抽回来,却于心不忍,他看着那白骨,透过他仿佛看到了数千年的一幕幕悲剧。

  无数残缺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面闪烁而过,这不是他的,却仿佛又是他的。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你们的哥哥!我是你们的哥哥啊!”

  “你们会遭报应的!终有一天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你们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日日夜夜让我生不如死!”

  “你们口中的喜欢,让我恶心!”

  “我告诉你们,我对你们的只有恶心,只有无穷无尽的恶心!”

  苏灼猛的抬起头,他看着眼前这具白骨,脑海里面闪烁而过的,皆是那些红帐之中翻涌之事。

  各种屈/辱以及说不出口的禁忌,全部都被藏在那里红帐里面。

  为什么会是……你们?

  这些画面他虽然看不太清,但却能清晰的看到,是三个人。

  其中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在一同欺负另一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当年不是双胞胎,而是三胞胎?

  苏灼发现这具白骨还抓着他的手,忍不住的垂下来眼帘,“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我进来是为了寻找使用雀血翎羽之法,以及下半部的无情道功法。”

  那具白骨仿佛明白了,又仿佛没明白。

  他一直盯着苏灼,一直在盯着苏灼。

  明明只是一具白骨,却让苏灼觉得他任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下一刻,苏灼的瞳孔忍不住的放大,就在他的眼前,这具白骨缓缓恢复了血肉,他的手指逐渐恢复成了正常的手指,而他的相貌,也在不断的复原。

  终于,他从白骨再次恢复成了正常人类模样,但那张脸,却跟苏灼的一模一样!

  苏灼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将手抽了回来,他看着眼前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震惊之余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是谁?”苏灼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却发现对方被铁链束缚在这高台座椅上,脖子手脚上都被捆上了锁链,那些锁链上面有着特殊的符咒,根本无法让他离开这里。

  他看着的苏灼,那双眼睛里拥有着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悲凉以及哀伤。

  他很伤心,至少在苏灼的眼中是这样的。

  “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吗?”苏灼再次问道。

  而对方却并不说话,他只是一直看着苏灼,或许他早就死了,如今留下的,只是当年的一两分残容罢了。

  一个躯壳,是无法拥有意识的。

  四周的蜡烛依旧在燃烧着,跳跃着的红光像是心跳一样有力。

  苏灼从脚底升起一片的寒气,让他很是不适。

  他注意到对方的身下似乎是一扇门,倒有点像棺材,对方坐在上面,永远的将棺材镇压在身下。

  这里面会是什么?

  会是他想要寻找的东西嘛?

  苏灼上前,微微低头,“我是来寻找东西,你身下是我想要找的东西吗?”

  那人依旧看着苏灼,终于,他的眼珠转动了一下。

  他像是活着,可更像是死了。

  苏灼猜想他可能留下过什么一两分心神,因此才能在今日还能有这样的反应,但人肯定是早就陨落了。

  他看着那人缓缓抬起手,放在他的身前,他的动作有些大,这让他手腕上的锁链叮叮当当的作响。

  他身上的锁链都不大,不过一根拇指粗,但看上去却很是结实精巧,连接到了地面就换成了粗大的锁链,然后一直落下高台。

  他就像是被锁在这里的精致玩偶,只有无穷无尽的悲凉。

  “救……我……”他无声的说道。

  其实他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但却能让苏灼下意识猜到他想要说什么。

  苏灼迟疑了一会儿,“你想要我,怎样救你呢?”

  想到此,苏灼叹了一口气,“您是已经故去了数千年之人,我没法救您,您能明白我所说的话吗?您已经故去了,已经不需要被人救了。”

  那人却还是固执的看着苏灼,将手放在半空,他双目无神,此刻却可悲的被锁在这里。

  即便故去了又如何呢,即便陨落了上千年又如何呢。

  他身前遭受的一切并不会被改变,而他死时,又该带着怎样的绝望?

  死后还要被永永远远的困在这里,困在这祖墓之中。

  明明他也是出身高贵的朱雀之后,为什么生前死后却依旧逃离不了这样的结局呢?

  苏灼动容了,他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手,“您想要我怎样帮你呢?”

  四周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些白雾,那些白雾缓缓潜入高台,一点一滴的接近着苏灼。

  那人看着苏灼,眼珠又动了一下,眼眶湿润着,流下一滴血泪来。

  这不是眼泪,而是血。

  “……杀了……我……”

  明明他说不出话,苏灼却能下意识理解他的意思。

  苏灼皱眉,“可是,您不是已经死了吗?”

  “……回去……去杀了……我……”

  苏灼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凝,“回去?回到数千年前?怎么可能呢?”

  突然,苏灼感受到了什么,他猛的回过头,四周的白雾将他们完全的包裹了起来,甚至就连四周的旗幡都看不清楚。

  怎么回事?为什么祖墓之中也会存在白雾?

  不是只有天麟秘境里面才会有这些白雾吗?还是说,天麟秘境里面的白雾,也跟苏家的祖墓有关?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灼被白雾所侵蚀,他感受到手中握住的东西缓缓消失了,他很想要抓紧,却发现伸出手什么都抓不到。

  仿佛在他的身前,原本就什么都没有。

  白雾越来越大,大雾四起,无法看透。

  苏灼感觉自己身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这种状态倒并不怎么陌生,等到四周的大雾逐渐散去之后,苏灼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因为他回到了苏家,却并不是现在的苏家。

  现在的苏家遭受过重创,很多地方跟以前都不太一样,而眼前的这个苏家,却无比繁华安静,四周仙雾而过,一幅人间仙境的模样。

  这才是仙山该有的样子,这才能算是真正的人间福泽。

  他回到了苏家?数千年的苏家吗?

  苏灼试探的踏出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身形比起以往来说轻盈了许多,像是什么幽魂一般。

  他抬起手看了看,并不是正常的实体,反而像是什么虚影一般。

  他看向四周,试探的朝着最后面的庭院过去,因为那里是他居住的地方,只要他回到庭院就能知晓这里到底是不是数千年的苏家了。

  这一路上偶尔也能遇到一些奴仆,都不是傀儡,而且四周灵气充沛,跟之前的苏家,完全是两个概念。

  苏灼终于来到了自己的庭院前,但却并不是自己印象之中的样子,而是一座小侧殿,瞧着很是偏僻,也有些阴森,四周并没有任何人,只有此处,不像是一个仙境。

  为什么只有这里不同?

  而且里面很是昏暗,像是一盏烛火都没有。

  苏灼犹豫了一二,还是缓缓进去了。

  他此刻倒算不得什么实体,甚至可以任意穿插进宫墙之中,这种状态让苏灼会以为自己是什么幽魂般。

  他很快就潜入了宫殿里面,里面的东西很少,这是一个很冷清的宫殿,而且很灰暗,几乎看不到什么光亮。

  奇怪。

  “哗啦——”

  突然有着什么声音响起,苏灼下意识的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过去。

  是在宫殿底下,应该是下面还有着什么暗室。

  那声音点点滴滴,若有若无,根本听不太清楚,甚至苏灼一度都怀疑是否自己听错了。

  他仔细的看了一下四周,然后试探的潜入地面,竟让他可以轻易的潜入了进去,他一路往下,原本是一片黑暗,突然就见了光亮,虽是暗室,角落却摆放着不少的明珠。

  “哗啦哗啦——”

  那声音变得清晰起来了,像是锁链在撞击着的声音,还伴随着什么清脆的声音。

  苏灼朝着前方看去,发现那身前还有一处暗门。

  而这些声音,都是从这暗门里面传出来的。

  会是什么?

  苏灼来到那暗门前,想要伸出手进去,却又在迟疑。

  他怕自己会瞧见些什么不好的意思,因为里面的声音的确让人不得不朝另一个方向想去,此起彼伏着,断断续续却又连绵不断。

  苏灼还是没能进去,因为他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人声,那声音很低,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哥哥,你怎么不叫了,是我让你不够舒服吗?”

  “是我的厉害,还是他的更厉害啊。”

  “你叫啊,叫出声啊,我想听你的声音。”

  那些声音大了几分,随后传来了另一人的几道低声呜咽,听着就仿佛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痛苦般。

  苏灼神色有些慌乱,他也不是,不是对这些全然不懂的。

  这暗门里面分明就在,就在做着那种事。

  苏灼神色有些异样,耳梢都有些泛红,但随之而来的,是那种说不出的恶心抗拒之感。

  仿佛此刻承受痛苦的人,是他一般。

  让他作呕。

  苏灼目光有些慌乱的飘来飘去,他想要离远一点,却听到里面又传来了那道低沉的声音。

  “哥哥。”

  “好软,好喜欢,像水一样,是不是只有给你吃了药,你才会稍微乖巧一点?”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哥哥也有的是时间的。”

  “哈哈哈哈,我好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好不好。”

  苏灼只觉得恶心。

  他稍微走远了一些,那里面的声音却一直没有间断过,偶尔会夹杂着几道呜咽痛苦声音。

  过了许久,里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但那人肯定还在里面,苏灼又在外面等了很久,里面又响起了一些声音,随后又安静了下去。

  苏灼看到有人从暗门里面出去,那道身影走得很快,直到那人走了好一会儿了,苏灼这才敢缓缓进去。

  一进去苏灼就有些不适的合了合眼睛,这是一间很小的暗室,四角只放了一颗明珠,这样的明珠根本不够照亮整间屋子,因此这里面很是昏暗,而在暗室的最里面,却有着一道挂着红帐的大床。

  大床四周倒是放了几颗明珠,但却依旧不够明亮,只能说堪堪视物,离外界那样白天的环境来说,天壤之别。

  透过那红帐,苏灼倒是能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他目光有些闪烁,不知道是否该过去。

  这暗室里面一直都徘徊着一股说不出的香味,不难想象会是什么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那躺在红帐里面的人缓缓坐了起来,苏灼看到那道身影,这才握紧了手过去。

  “谁?”红帐里面传出沙哑而又疲惫的声音,那声音没有一丝力气,只有一股心灰意冷的味道。

  苏灼看了看四周,不确定他是否能够听到自己的话,于是上前小声说道,“晚辈是来救您的。”

  那红帐里面的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似乎根本听不到苏灼说的话。

  就在苏灼以为对方听不到自己话的时候,那道身影又动了动,他伸出一只手,那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痕迹。

  他掀开红帐,将一切都暴露了出来,苏灼下意识的移开目光。

  却在下一秒又将视线放到了对方的脸上,的确,跟他的相貌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但看起来却比他似乎要年长一些,披散着头发,身上只穿了一件红色的外袍,外袍松松垮垮露出一大片的皮肤。

  凡是肉眼可见之处,满满的全是各种痕迹,还有一些淤青以及红肿,瞧着便触目惊心。

  他坐在红帐里面,就像一只被折断了双翼的金丝雀,只能仍由主人为所欲为。

  更让人心疼的,是他的双眼,那双眼里只有一片的死灰,已经失去了一切的光亮。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任何人都没有活下去的希望的。

  为什么会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呢?

  苏灼感觉全身都升起一股鸡皮疙瘩。

  “你是来,杀我的吗?”他仿佛在看着苏灼,又仿佛在看向苏灼的身后。

  苏灼不知该如何开口,他要杀了对方吗?

  恐怕对他而言,此刻只有死才是唯一的解脱吧。

  “我被废了经脉,一身修为尽毁,又被强行植入了神骨,但却被锁魂链镇压住了,还服用了过多的药物,我已经是个废人,所以现在的我没法自己杀死自己。”他缓缓说道,似乎是说给苏灼听,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他不确定是否这里有人,但这他唯一的希望了。

  “如果你是来帮我,那么就杀了我。”他唯有说起这句话时,神色稍微有了几分起伏,“求你,杀了我。”

  他就像是抓住最后救命稻草般,明明已经心如死灰,此刻却还是想要求得解脱。

  他看上去很是瘦弱,虽相貌比苏灼年长几分,却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

  “杀了我。”他闭上眼,眼角流出泪。

  很轻很小的一颗,他的声音也很是嘶哑,整个人是无法遮盖的疲惫。

  苏灼有些迟疑的抬起手,他对准了对方。

  他当然知晓对这人而言,死才是唯一的解脱。

  可他能杀了对方吗?

  他一定要杀死了对方吗?

  “求你,杀了我吧。”那人吐出一口气,眼角那滴泪水落下,打在床上,“哒”的一声在如此寂静的暗室里面如此清楚。

  这样的环境之下活着,每日还要忍受那般的痛苦,生不如死。

  苏灼低下头,然后抽出了霞光剑。

  以他的剑术,可以让人死得很是安详,至少不会有太大的痛苦的。

  想到此,苏灼握紧剑的手一动,一道霞光而过。

  “呼——”红帐被这道剑气带过,微微扬起,然后又缓缓的落下。

  “叮当——”旁边的小玉扣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有谁低声喃喃,带着最后的期盼。

  “谢谢。”

  苏灼垂下眼帘,似也有些动容,“一路走好。”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不止是被Q,还被L

  不好意思我心理阴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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