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大半个月,林枭依然在齐陵的看护下养伤,可具体伤成什么样又养成了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这让原本就有些不太|安分的谢家愈发的放肆起来,对落日阁的挑衅更是一日比一日猖狂,甚至在江湖中散发谣言,说是林枭早就已经不治身亡,否则又为何迟迟不肯露面?

  眼看着阁内的产业被影响的越来越严重,韩剑心里越来越急,可自从上次被齐陵一剑逼走之后,他也确实没有勇气再次找上去,只能接着送饭或者送水的时候希望瞄到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按理说凤承都已经走了,林枭应该已无大碍,可为何齐堂主每日还是看得这样严严实实?别说人影儿了,他就是块衣角都没见着。

  就在韩剑惴惴不安犹豫着要不要再次去找齐陵问问情况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谢家作着作着,开始作大死了。

  谢天虹也不知道又在哪里请了几个高手潜伏在外面,总想试图找机会溜进来刺探情况。

  林枭与谢家的恩怨已经根本无法化解,韩剑自然也知道只要给了对方半点可乘之机,谢家绝对会不遗余力地要了林枭的命。

  之前因为林枭风头正盛,再加上南江医馆和北州刺杀两次损失惨重,谢天虹不得不暂时收敛,如今听闻林枭重伤,自然又想着将那些被抢走的产业再从落日阁的手里抢回来。

  只是......

  韩剑眼看着外面的那几个人越来越放肆,偏偏身手又灵活的很,每次想要去抓人的时候便跑没了影儿,只觉得阵阵心悸气短忐忑不安,感觉像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果然,在一天夜里,一支裹了火油的利箭砰地射在了林枭的房门之上,不过片刻功夫便要烧起来,好在周围护卫的严密,发现异样之后立刻取水灭了火势,只可惜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难免还是惊扰到了里面的齐陵。

  在那道火光闪过的时候,韩剑心中便暗道不好,可惜还是慢了一步,下一刻齐陵猛地从里面推开了房门,眼中杀气弥漫,脸色阴沉可怕,吓得韩剑嘴唇都苍白起来,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外面,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齐陵黝黑冷沉的眸子透着森然冷意,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韩剑,随即身形便消失在原地,动作飘忽诡谲,如同夜间鬼影,让韩剑不由得又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咽了口唾沫,心惊胆战地朝着齐陵消失的方向瞄了瞄,鼓起勇气之后,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缝隙,小心翼翼地迈进了一只脚,试图想借此机会进屋看看林枭的情况,可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惨叫声吓得韩剑突然腿肚子一抽,在纠结了半晌之后,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还残留着的青紫,又默默地将脚给缩了回来,还是没有勇气溜进去看看。

  机会难得,好不容易有人引走了齐阎王,若此时不进,那后面再难有这样的机会了,可若是自己偷偷溜进去被他发现了,那......

  外面的惨叫已经安静下来,可韩剑身上的冷汗却没有半点消退迹象。

  若是没被逮住还好,若是齐阎王以为自己妄图对主上不轨......

  韩剑猛地打了个哆嗦,嗖地一下把刚开了个缝缝的房门又给关的严严实实,不仅如此,甚至还连连后退两步,想离这间房远一点,可身后却突然撞到了一个湿漉漉的东西。

  他身体骤然僵硬,慢慢地回过头,就见齐陵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站在他的身后,眸子如同古井,漆黑无光,透着股戾气和诡异,而他刚刚撞到的则是一个人的人头,之所以感觉湿漉漉的,是因为还有鲜血不断地从断颈上流淌而出,那血迹从落日阁之外一路蔓延到了他的脚下,无比狰狞。

  “......”

  在这个瞬间,韩剑眼前一黑,差点被骇的晕过去,只不过还是勉强稳定住自己已经站不稳的身形,只觉得五官都已经不受自己所控制,眼角余光瞄到的则是落日阁属下们同样惊恐到毫无血色的面容。

  韩剑想挤出个笑容,然而脸上僵硬的不像是自己的脸,最终齐陵漠然地将人头甩进了他的怀里,沉声道:“挂在门口。”

  韩剑抱着那鲜血淋漓的头颅,木然地点了点头,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直到自己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这才觉得两手两腿同时发软,那人头也抱不住了,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死不瞑目。

  算了!阁主的事情他不管了!也管不了!反正他俩也是两口子,齐陵还能把他怎么样?!大不了就把阁主送给齐阎王,至少能换自己一条小命!

  大大咧咧又冲|动了这么多年的韩剑如同醍醐灌顶神仙天授,终于想通了事情的关键,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地上狰狞的人头,只觉得此事可能还尚未结束,以齐陵现在的疯劲儿,谢家如此作妖,恐有杀身之祸啊......

  房间之内,林枭原本正在沉睡,却突然闻到了一丝血气,也许是多年的警惕以及习惯,让他昏沉了多日的脑海立刻多了些警醒,睁开眼睛时就见齐陵正背对着自己换衣服,两片肩胛骨随着动作上下移动,漂亮优美,如同蝶翼,瘦削颀长的后背暴露在外面,露出深深的沟线,最终消没在隐秘之中。

  他看着看着,就又晃了神,感觉脑袋又开始不清醒了。

  “主上?”

  齐陵感觉到了后面炽热的目光,心里微惊,目光先是瞥过桌上,只见那熏香不知道何时断了,早已熄灭,而林枭也醒了过来,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顿时也忘了将衣襟系好,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

  “过来。”

  林枭的声音有些低哑,听不出情绪,周围的气息却变得燥动起来。

  齐陵抿了抿唇,强行按捺下自己心中的不安,轻轻地走到林枭身前,还没等站稳就被人一把拉了过去,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床下,两条腿半跪在脚踏之上,因为有垫子铺在上面,倒也不会冷硬,只是微微仰起头来的时候,忍不住瞳孔微缩,感觉从这个角度看着的林枭有些可怕和陌生。

  “之前每次见你,我的心神便难以自控,像是被勾了魂似的,好不容易今日冷静了点,你怎么又来勾我?”

  林枭眸子有些暗沉,手掌反托着他的下巴,像是拿捏端详着自己的物品,充满了占有性,引得齐陵不由得轻轻战栗起来,脸上越来越热,有些不自在地想要往后躲,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地顿住了身形,咬着嘴唇乖乖地任由林枭俯视打量。

  “怎么不说话了?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枭呼吸有些粗重,脚掌有意无意地踩在了齐陵腿上,带着几分压迫和意味不明,低下头便可以看见那双温润黑亮的眸子和轻轻颤抖的睫毛,虽然有些紧张无助,却依然没有躲闪的意思。

  他其实也不指望齐陵会回答自己,只是此时齐陵的驯服让他无比满足,心头也愈发燥热,而齐陵衣襟微微散开,露出了线条分明的锁骨,并不温柔精致,反而像这个人一样,凌厉而强悍,却让他更加失控。

  “是。”

  那轻轻的回答像是最低的呢喃,几乎不可听闻,可此时林枭与齐陵凑得极近,还是听到了那个字。

  他微微睁大了眸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下面又乖又软红了两只耳朵的某人,素来沉稳的模样也有些绷不住了,露出了诧异的模样。

  “你......”

  林枭的话还没说出口,只觉得腿上传来了温暖的触感,低下头就见齐陵闭着眼睛轻轻地趴伏在自己下面,像是小兽求助一样满是依赖地抱着自己的小腿,像是溺水之人最后的依靠和寄托,身子也抖得更厉害了些。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地在齐陵眉宇间描画着,低低地笑出声来,带着几分揶揄。

  “只是这样吗?”

  齐陵睁开眼睛,脸上烧的通红,似乎也有些羞恼,猛地朝前一扑,直接将林枭压在了身下,两只手腕紧紧地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翻身躲闪,凶狠地低下头照着他唇就亲了一口。

  “这样呢?”

  齐陵头发有些乱蓬蓬的,眼中有些委屈和执拗,像是被激怒的小狼,终于露出了小小的牙尖,一口咬在了林枭唇上,却不舍得用力。

  林枭呼吸顿了顿,愈发粗重起来,只觉得他这样坐在自己身上磨蹭,越来越危险,本来还想拉开些距离,可齐陵仿佛看破了他的意图,微凉的鼻尖贴着他的肌肤一路向下,最终张口咬在了林枭的脖颈之上。

  林枭身子一震,眸子骤然暗沉下来,耳边都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掌渐滑入裾,顿则闻之抑忍之喘|息声。

  “刚刚动手了?”

  齐陵的鼻尖顶在他脖子上来回蹭着,低低地嗯了一声,也有些沙哑。

  “受伤了没?”

  听见林枭的问话,齐陵摇了摇头,身上抖得越来越厉害,几乎要瘫软在他的怀里。

  “你早晚得要了我的命。”

  林枭看着齐陵乖乖地扒着自己肩膀,眸子水雾轻漫,像是旋涡一般,引得自己根本就无法分神,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已经确定这小子就是故意地困住了自己,想起上辈子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只觉得有些好笑和无奈,只道风水轮流转,重来一次后自己倒是成了被关起来的那个。

  “齐堂主,好本事,不过要是想让我没有出去的心思,这些可不够。”

  林枭似笑非笑地拍了拍齐陵热腾腾的脸颊,轻轻地往下按了按他的头,嘴角扯出了意味深长的弧度。

  “你也该学会怎么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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