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我在修罗场里搞事业[重生]>第12章 梁上君子   他是个偷心盗~

  方轻鸿的比赛被安排在第三天。

  这两天他也没闲着,暗地里一直在悄悄调查那名魔修。那日他怕打草惊蛇牵连到同门,随便寻了个由头,就拉着何田田跟云真子离开了,事后有意识地接近了一批金丹修者。他能说会道、风趣幽默,天生有招人喜爱的气质,很快就跟几个门派的弟子混熟了,彼此称兄道弟,出门遛个弯都一起。

  谈话间,方轻鸿状若不经意地提了嘴,还真有人给提供了只言片语的信息。

  第二天比赛时,那名魔修用同样的战术击败了对手,而他的对手,恰好就是此间在座的一位金丹真人的师弟。

  “你说大比有什么稀奇事,今天还真有件。”

  “我那师弟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于阵法一道,虽说不比专研此道的人,但也断然不会拿个金丹修士炼的空间法器束手无策。当时我们都在场,就看擂台被那厮放出的法器遮蔽,直到昆仑宫的长老判输,师弟才被放出来。他刚出来还在原地绕圈走,一副没清醒的模样。”

  “他想半天都没想明白,怎么在里头,所有奇门八卦的判定方式都用不上了。永远迷雾重重,漫无边际,死活都找不到阵眼,只能一直走一直走,简直跟中了邪一样。”

  “他还嘱咐我们师兄弟几个说,万一碰到此人,断不可着道,要在对方动用法器前,将之击败。那人似乎本身实力不怎么样。”

  果然都是用拖字诀。方轻鸿心道,还挺知道给自己省点力气。

  不是法器困住了他们,他见魔修掏出来过,那个玉碟真没多特别,就一连器灵都没有的普通法器。方轻鸿知道魔修能用魔息侵入修士灵台,蒙蔽对方的神识,从而令其丧失五感,“看不见”,这里应该也是用了这个办法。

  但要达成效果,魔息必须要接触受控人的发肤,要有媒介能为它们搭桥……等等,还有个问题,魔息入体,就算后来尽数退去,也不该全无所觉啊,好歹都是修行者。

  方轻鸿回忆那名魔修的长相:中年人样貌,面白无须、脸型瘦长,外表有些颓靡,一副精气神不足的亏损样。身上穿的道袍朴素破旧,的确看着落魄,不像能有什么好资源的样子。但要说他实力不强,方轻鸿持保留意见。

  “好像是个散修,叫……叫什么来着?”金丹真人思索半天,实在想不起来。要没师弟这出,谁会注意那么个平平无奇的人?

  即便如此,在场也没多少人当回事,修真能碰到的怪异事海了去,有点奇遇的都能攒下两件异宝,指不定是侥幸呢。一个靠外物的也着实无法引起这帮天才的重视。

  当即便有人玩笑:“道友,你这样可怎么对得起师弟一番殷殷叮嘱,届时人都认不出来,岂不白搭?”

  “去去去,师弟就是被师尊他老人家护得太好,平常不怎么下山,才会着了道,换我哪能一样。”

  “哇,你这么说你师弟不伤心吗?”

  “休要在此挑拨我俩的关系,师弟乖巧可爱,你个连师弟都没有的懂什么!”

  散修。

  方轻鸿眉毛一挑,魔修最爱找散修下手了。死无对证,不易被发现,哪像大宗门子弟,魂灯都齐齐整整供在师尊的房里。

  五域广袤,人口不知凡几,为方便管理,每个人踏上修行之途后,都会有块能证明身份的玉牌。有宗门的,由宗门登记造册;没宗门的,则找各地散修联盟申请。若无此凭证,凡修士管辖的城池地界,统统不予放行。

  此为修士行走各域极为重要的物件,如若遗失,需立即收回留存在玉牌内的一缕神识——神识脱离后,玉牌会自动变灰,失去效用。而后,修士先行在当地申报,领到一个临时玉牌应急,再回申请地补领。

  若主人死亡,玉牌也会随之破碎,全面禁止被冒名顶替的可能。

  所以现在的情况,不是这名散修被夺舍,就是在来的路上遭洗劫,不知被困在了哪个地方。

  但魔修为在道门地域方便行事,加之百无禁忌惯了,大多不爱留活口,那名真正的散修已经遇害也不无可能……反正魔修旁门左道多,用什么秘法保持玉牌不碎对他们来说,似乎不是难事。

  可如果他就是玉牌的主人,没被掉包,那他又是从何处得来的魔门功法?

  道魔之战后,两界壁垒被几位大能联手加固,这之后的年月里,还会定期派人修补。所有跟魔修沾边的典籍更在大清洗时,被焚烧殆尽了。

  夜幕低垂,月上中天,方轻鸿借口回房准备明日大比,先行告辞离开。退出房间后,他并未回浣花剑宗住地,而是潜踪匿迹,朝金丹散修所处的宫殿摸去。

  天边乌云遮蔽了月光,四野愈发暗沉,长长的巷道人烟稀少,两旁威严高耸的宫殿,犹如沉默的巨兽。

  赛事到第二日,氛围逐渐紧张。输的人垂头丧气无心玩乐,赢的人只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更不愿在没价值的事上浪费时间。

  方轻鸿身配避息珠,藏身在宫殿外的一颗老槐树上。这颗槐树生得枝冠茂密、又高又壮,被昆仑宫千万年的灵气滋养得成了精,诞生了灵识,见有不速之客,就扭动树枝想把他赶下来。方轻鸿好一通安抚,才让这刚刚觉醒,还有些憨厚的树灵接纳了他这个“朋友”。

  方轻鸿用神念给树灵讲些趣事,逗它开心,双眼透过枝叶的缝隙,眺望宫门内的情况。

  廊柱上的夜明珠连成一排,晕开柔和的光,太半的屋舍都是黑的。方轻鸿细细感应那名魔修的气机,可惜以他目前的神魂力量,仅仅只能做到这点。要放到以前,莫说找个被锁定气机的人,心念一动直接把人拎到眼前,都易如反掌。

  微风拂过,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转瞬即逝,方轻鸿瞬间警惕起来。

  谁?!

  他心念电转,难道是被发现了?

  对方像是也发现了他,径直朝老槐树行来。正当方轻鸿准备撤退时,那人一跃而上,蹲在了他身边。“你在做什么?”

  方轻鸿:……

  方轻鸿咬牙切齿:“沈师弟,好巧啊。”

  沈柯扬扬眉毛:“不巧,你鬼鬼祟祟的想干嘛?”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他们身下的傻槐树见又来了个方轻鸿的同族,以为也是来跟它做朋友的,欣然接受了沈柯的造访,还抖抖树叶以示欢迎。

  白白替人做嫁衣的方轻鸿梗了下,捂着胸口道:“那你大晚上的不歇息,又来这打什么转?”

  “这么热情?”低头拍拍脚下的树枝,对他含辛茹苦哄小孩的过程一无所知的沈柯,表现得十分没心没肺:“你看它就是亲我。”语气还挺骄傲。

  方轻鸿懒得搭理他,心合计怎么把人给甩开,另一边的沈柯已经在用难以言喻的目光注视他了:“你相好不是合欢宗的吗?”

  怎么还能半夜三更的背着他出来偷人?

  方轻鸿从他眼里解读出未尽之意,恨不得拿剑拍晕这臭小子,皮笑肉不笑道:“沈师弟,貌似这相好,还是你许给我的。若论对此中之道的擅长,我不及你。”

  沈柯:“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拐着弯骂我,本少爷洁身自好,最是清白不过,休要用你那污浊的思想度君子之腹。”

  方轻鸿没好气回:“你还知道度君子之腹,敢问这位梁上君子,可否回答在下刚刚的问题。”

  “当然是——”沈柯突然顿住,锋利俊美的脸凑过来,哼哼笑道:“想知道?”紧接着直起身,又恢复成一贯的趾高气昂:“我凭什么告诉你。”

  方轻鸿气结,只想跳下树眼不见为净,又被一把拉住。

  “姓燕的占了一卦,说东南方有异,一帮人婆婆妈妈商量半天,我才懒得听。”沈柯嗤了声,目光定定地凝视他:“结果往东南边走,就碰到了你。”

  方轻鸿心中咯噔一声,暗道天师一脉果真不容小瞧,面上云淡风轻:“那燕师兄还说了什么?”像完全没察觉出对方心底的疑虑。

  沈柯不高兴道:“叫什么燕师兄,你是我们太微垣的吗?”

  方轻鸿揶揄:“你们师兄弟矛盾这么大啊?”

  沈柯勾起一边唇角,眼神都冷了。

  被冷落良久的槐树精终于按捺不住,用树枝戳戳两人,嘤嘤道:说好要给我讲故事的,怎么他一来,你就不理我了?我不要和你当朋友了。

  方轻鸿老脸一红,连忙摸着树皮一顿哄,将沈柯戏谑的目光抛诸脑后。

  “喂。”蹲在他身旁的少年突然出声。

  “干嘛?”

  “你还没告诉我你来干什么的。”

  方轻鸿随口答:“和你一样,来做梁上君子。”

  沈柯:“好啊你果然是来偷人……”

  方轻鸿歪过脑袋,忽而一笑:“你觉得今夜月色如何?”

  沈柯愣住,下意识抬头看。他个大老粗,平常哪会吟风弄月啊,现在最多也就瞧出个是扁是圆。

  傻呆呆的时候,倒还有点儿少年人的稚嫩感嘛。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方轻鸿指指天上,冲他眨眼:“我来偷这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