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放过乔乔。

 

在做下这个决定后,阿瑟感觉到心口处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痛楚——比生生割下角时的痛苦还要刻骨铭心。

 

阿瑟自虐一般反复品尝着这种感觉,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狼狈。

 

暗红色的头发乱糟糟的,额前的几缕被粘稠的鲜血浸湿,变成一揪一揪的。一侧的黑山羊角被剜了下来,留下了一点点的突起,而另一侧角张扬着竖立着。

 

看起来……有点好笑。

 

让人莫名地想到了小狗。

 

还是那种,被主人遗弃,但又不相信,还乖乖在原地等待主人回来的可怜小狗。

 

就算是被雨淋得毛都湿了,还不肯离开。

 

林乔的目光落下。

 

阿瑟是恶魔。

竟然是恶魔!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林乔竟然一点都不害怕,更没有想跑。他半跪了下来,伸出手,轻轻地覆盖上了那一处残角。

 

残角微微突起,有些难看。

 

林乔问:“痛吗?”

 

阿瑟的眼睫颤动了一下。

 

就算是残余的一部分角,也能感受到掌心的温度,对于冷血的恶魔来说,这温度可以称得上是炽热。

 

他的嘴唇动了动:“乔乔……”

 

林乔加重了声音:“我在问你痛不痛。”

 

其实不是很痛。

阿瑟经受过比这还要痛苦百倍的刑罚,这一点痛楚,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他低声说:“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