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半跪在床边,微微垂着头,煤油灯的余光落在了他的脸上,显得安静又虔诚。

他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没有。

 

林乔不太确定,于是放轻了动作,一点点地挪动着手臂,想要坐起来。

 

可是他刚一动,阿瑟就察觉到了。

鸦羽般的睫毛颤动,露出了一双平静黑沉的眼瞳。

 

林乔干脆跪坐在了床上,问:“你怎么不叫我?”因为刚睡醒,他带着一些鼻音,仿佛是在撒娇。

 

阿瑟说:“你、在睡觉。”

 

林乔微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所以,你就这么看了我一个晚上?”

 

阿瑟点头。

看起来,他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林乔欲言又止:“……”

 

怎么就这么傻?

不是说好轮流值夜的吗?他睡着了,就把他叫醒啊!

 

林乔想说两句,可对上阿瑟茫然的视线,又泄了气:“算了……下次你要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阿瑟也不知道懂了没有,慢慢地点了点头:“……好。”

 

林乔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阿瑟这么懵懂又单纯,能在深渊里活到现在,还真的是一个奇迹。

 

他越发地怜爱阿瑟,伸手摸了摸那一头微卷的红发:“昨天晚上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阿瑟认真地回想了一下。

 

奇怪的动静?

 

他艰难地描述着:“有人,在吵。”

 

林乔:“有人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