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重生之妖宴>第60章 怪妖

  “今天你回来得挺晚的啊。”胡宴翘着二郎腿,乱拨算珠,打得啪啪响。

  “说过要请你喝酒,我去买了。”云从风把酒、卤菜搁桌上,“来吃夜宵。”

  胡宴怔住了,哭笑不得:“你还真……哎,这卤菜凉了,要不拿去热热?”

  “凉了也能吃。”云从风大马金刀地坐下,抽出两双筷子,炽奴好奇地凑过来,云从风给了他一根鸡翅,顺便摸摸头。

  “这酒是什么酒?”胡宴拿了两个碗过来,倒酒,酒香味很浓,“不知道,我挑贵的买的。”

  “你还真是不讲究。”胡宴倒了满满两大碗,一口下去,味道不错,兴致便来了,“斗酒么?”

  “不斗。”云从风心里还想着吃完夜宵上去看会书来着,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胡宴兴致索然。炽奴啃完鸡翅,又伸手拿了个。

  云从风好像意识到这样回答确实不太好,生硬地扯起了别的:“那个……你知道自己的生辰吗?”

  胡宴擦擦嘴:“生辰?这个怎么可能记得住啊。太远了太远了,诶?你问这个,是不是……”胡宴突然凑近了,放大的坏笑脸:“想送我什么?”

  云从风吓了一跳,这叫胡宴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断,使劲晃他肩膀:“要送我什么?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你……你别晃,我瞎买的,我不懂,给你了你别生气。”云从风汗津津的。

  “你送我我还生气?想多了,我什么东西没见识过?能送我我就高兴。”胡宴好奇心十足,催促:“快拿出来!”

  “别急,别急。”云从风磨磨蹭蹭,慢慢吞吞从袖子里抽出来:“就一个小玩意儿……”他脸红了。

  “哎嘿!”胡宴好快乐,拿到了东西哐地从桌子上跳下来,桌子一歪差点翻了,云从风赶紧伸手揽住酒菜,闷头喝了一大口酒。

  胡宴拆了盒子,拿手里看了会,插发髻上,十分满意:“好看好看!”

  正在啃鸡腿的炽奴也探出头,附和:“掌柜的真好看!”

  胡宴又凑过来,捏他的脸,异常感兴趣:“无风不起浪,到底是为什么你想到要送东西给我?”

  “不为什么。”云从风实在憋不出。

  “鬼才信。”胡宴认定这中间有关窍,赖着不走了,“你不说,今天晚上就别想上楼。”

  云从风想了下,拿出那张请柬:“过几天,太子,白玖,还有宰相的儿子要一起大婚,宰相的儿子跟我是同事,他发的。”

  “噢噢,这个请柬啊!今天白玖也派人送来了一份。”胡宴掏了掏口袋,没找着,“炽奴,那张请柬呢?”

  炽奴舔了舔手指:“夹账本去了。”说罢起身去找。胡宴则端着何以辞的请柬念起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嘿嘿,写的还行啊。此良辰吉日,恭请挚友云从风暨夫人一同光临寒舍,证佳缘缔结,不甚欣喜。暨夫人……哎呀,原来是因为这个!”

  云从风低头喝着酒不敢抬头看:“他这么问了,我就说有,他就写了。”

  “理解理解,你看看,这是白玖的。”

  云从风托着下巴看了会,白玖落款地点与何以辞的不一样,但是同属皇宫里的:“他们一起的,那天我要补班的,可能去不了。”

  “啊?!什么意思?”

  “我这一年的假都休完了。”云从风无奈,“不能再休了。”

  胡宴震惊:“但是你起码是在场的吧?浑水摸鱼坐下吃个饭也没啥吧?”

  “谁知道呢,要是那天我不在,你代我去吧。”

  “这怎么代?变成你的样子?”

  短暂的沉默之后,胡宴悟了,似笑非笑:“你是希望我女相呢,还是本相?

  “随你。”云从风明白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当真?随我?”

  “真的随你。”云从风无所谓了。

  太子大婚,百官朝贺,英杰汇聚。因为皇帝特批,准许宰相之子何以辞,京中名士白玖一同操办大婚,数方亲眷加起来足有近千人之多。

  云从风这次意外升了官,或者说正式顶班了。负责统领此次大婚朱雀街上的安全事务,老权副手。

  二等清平使之间地位也是有所不同的,云从风现在算是当初那一批新兵中地位最高的一个,虽然他没感觉高到哪里去。

  大婚吉时尚未开始,朱雀街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御林军分站大街两侧,坚甲寒枪,森森凛然,不过利刃下用红绸打了个大花结,看着喜庆又滑稽。

  “老兄,你领子翻天上去了。”

  云从风别扭地回手整理领子:“这不是第一次穿这个式样的么,还挺难穿的。”副司主给所有负责主要事务的清平使发了一套礼服,红黑配色,在实用的基础上比清平司常用的官服漂亮得多,不过小衣配饰也够复杂,又厚实,他花了好久才穿好。

  “转过去,我帮你吧。你来得挺早啊,吃了没?”

  “路上吃了馍。”整理好衣领,云从风转过来:“你吃了没?”

  “吃了吃了。你仪刀呢?”

  “在。”云从风拍了拍腰间,仪刀在垂衿下面,坠穗华丽,他拎着往上提了提。

  朱雀街自朝天门起,一直到皇宫脚下,总长数公里,云从风和权弘方从这头走到那头,有一事没一事地扯淡,该巡视的巡视,该检查的检查,当然最关心的还是中午吃什么,以及皇上这次会在福袋里装什么。以理来讲,皇帝会在大喜日子会发放福袋,福袋里会装些小金元宝、玉如意、金剪子、稞子、瓜子之类以示荣宠,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还能当传家宝,以后在儿孙面前吹吹牛。”权弘方如是调侃。

  云从风倒是不在乎这点东西,一笑了之。

  从那头走回来,东方渐白,启明星在淡蓝的天空中分外夺目。朱雀街外相邻的街头人流逐渐多起来了,因为朱雀街暂时封闭,人流分到其他街道,所以显得格外闹腾。隔着屋顶飘来烧饼油条的香味,白色水汽飘渺如雾。云从风大早上吃的不算少,受香气引诱,莫名地也饿起来了,主要还是馋。

  “吉时还有多久?”

  “还有一段时候呢。”权弘方抱着胳膊,斜眉笑眼:“咋了老弟,饿了?”

  “不是很饿。”云从风纠结了下,“算了。”

  “哎,这么计较干什么,反正还有一阵子,岂能辜负自己的肚子,去吧去吧。”权弘方催着他去,云从风尴尬地捏着钱袋子走到烧饼铺前,于是普通民众纷纷退散,空出老大一片地出来:“老板,来两个油饼。”

  老板点头哈腰:“我给您拣两个现炸的,马上就好!官爷您稍等。”

  “不急不急。”云从风无奈,披上了这身衣服,百姓就跟避瘟神似的,问题是他也不凶啊。

  等待油饼炸好捞出的空档,云从风背着手,到处乱瞥,闲着也是闲着,瞅着瞅着,忽然就看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正好油饼炸好了,店老板递给云从风,并执意不收钱,云从风因为急着有事,没心思扯淡,指一弹银钱锵锵地落进老板的收钱抽屉里,大步离开了。

  “你看到那个人了没有?”

  云从风咬着油饼,眼色往目标一撇。

  “哪个?衣服颜色?”

  “蓝底白花的那个,妇女。”

  权弘方看到了,那个穿着蓝底白花小夹袄的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边走边左顾右盼,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摸着下巴看了半天:“像人贩子吗?”

  “不确定,不过我觉得她抱孩子的姿势不太对。”云从风咽下饼子,“等等看,看看她到底是要买菜还是要干什么的。”一个看装束家境并不十分富裕的妇女,大早上抱着孩子在街上漫无目的,是为了什么?

  妇女走走停停,突然步伐开始加快,几乎是小跑起来,急急慌慌。云从风和权弘方对视一眼:“追不追?”

  “追,不慌。”云从风气定神闲,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我先。”大步流星追上。

  那位妇女跑了一阵,身形一晃,哎呦叫了声倒在地上,呜呜咽咽地拍地大哭起来:“来人啊,没天理了啊,官老爷欺负人啦……”

  她这么一嚷,三三两两就聚来驻足了好多好奇观望看热闹的人,云从风毫不意外,直接起手施咒,令捆妖索捆了妇女,将孩子一把从她臂弯里夺过来。

  妇女嚎哭的声音更大了些,云从风都懒得看她一眼:“你哭得这么大声,能多掉几滴眼泪么?”

  婴儿在这么喧闹的环境下还在睡,云从风低头嗅了嗅,啊,一股子奶味,奶臭奶臭的,还混杂着一股很明显的酒浸曼陀罗的气味。

  权弘方大步踱过来,呵斥:“老实点!再闹下去休怪官法无情!”被捆地妇女哭丧声小了下去,哀哀戚戚地喊冤起来:“大老爷,那是我娃儿啊,你别害我娃儿……”

  云从风拍了拍婴儿脸蛋,掐了会人中,自眉心画起清心咒:“老权,你身上有凉水没?”

  “给。”权弘方给他一牛皮袋。

  云从风弹开袋扣,化水为雾,喷洒而下。

  受凉水一激,婴儿眉头皱起,慢慢醒来。开嗓子呜呜喳喳哭了起来,云从风转手把孩子塞给了权弘方:“你带孩子!我带犯人去大理寺。”

  “哎哎,凭啥我带孩子啊?!”

  云从风莫名其妙:“你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么?”

  “我!”权弘方欲言又止,瞬间泄气了,“好,我带,我带。”

  “走了!”云从风转头沉下脸,厉声呵斥。妇女委屈地团成一团,云从风脏话骂了一箩筐才磨磨蹭蹭站起来,骤然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啸,云从风当即耳朵一嗡,刹那间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意识恢复,定睛一看,捆妖索竟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