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重生之妖宴>第54章 虚幻的错觉

  这一击风云变色,吓得老头嗳哟一声,向后仰倒,云从风不得不分神拉了他一把。

  巨蛇受此一击,蛇信子直接被劈成了焦炭,喉中吐出怪异的嘶鸣,在地上疯狂扭曲打滚起来。巨尾扫过之处,草木皆平,尘烟乱飞。老头子看得心疼无比:“坟墓哎,全完了,完了完了。”

  尴尬的是云从风,本来他只想来这里看看谯笪和歌,没想到这条巨蛇进来搅了局,把前朝皇陵毁了个彻底,感觉有些对不起人。

  巨蛇胡乱拍打,搅得惊天动地,拍着拍着,一些地方轰隆陷进去了好大一块。

  墓室?云从风心思急转,这蛇再这么闹腾下去,搞不好真的会把地下墓室毁掉,得想办法彻底赶走或消灭为好。

  正当他想着,巨蛇忽然一甩尾巴,呲溜呲溜往山下滑去了,速度奇快,几个呼吸的功夫,乱糟糟的地上,徒剩七零八落的透明的蛇兑。

  就这么……跑了?啊???云从风一下子接受不来,傻了眼。

  “走了?”老头子也奇怪地很,探头往远处望,莽莽山林,松风阵阵,已无巨蛇踪影,就这么溜了,实属奇怪。

  “地上的蛇兑,可是个好东西啊。”老头子看不到蛇,瞅着地上的蛇兑,心思又活络起来了:这么大的蛇,蛇兑肯定非同凡响,要是收集起来卖上一笔……嘿嘿嘿。

  “下去了。”云从风提醒老头子,飞身落地,他担心那个洞口有没有在巨蛇的狂暴中垮塌,更担心进去的人现在是否平安无事。地上发生了这么大响动,地下的人不可能不感知到吧?怎么过去这么久了,还没人出来?他皱起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老头子乐颠颠地捡拾蛇兑,大块的掰碎了装衣服里,有多少捡多少。云从风瞅了他一眼,知晓他现在八成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叹了口气:“老人家,我下去了。”

  “嗯嗯嗯。”老头子美滋滋的。

  云从风点了张火符,跳了进去,激起一阵阵尘风,咳嗽了好几下,墓道空旷寂远,沉香香气淡渺不绝。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火光照亮前路,漫长墓道两侧画满了色彩艳丽的壁画,壁画人物的人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凑近一看,害,原来是颜料掺了萤石粉末。

  可是那个进去的人呢?

  “有人吗?”他索性扯起嗓子喊了一声。

  一时只有回音,云从风忍不住笑了,叨咕:“胤朝先皇们莫怪,小辈只是来探望一下谯笪和歌前辈,勿怪勿怪……”他叨咕着,远处的黑暗幽幽地传来一句:“有。”

  云从风一下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脏停跳,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要转身逃跑——等等!

  是谯笪和歌?还是谁?进来祭祀的守陵族人后代?

  “你是谁?”

  云从风真觉得自己胆大过天了,只是等了半天,黑暗中再无回应,似乎在催促他再走近一点。

  “是谯笪和歌先辈吗?”

  ……

  “还是来祭祀的?”

  ……

  “您要是再不现身,那我就不得不得罪您了。”云从风打算不客气了,装神弄鬼,有什么意思?与前方不可预知的黑暗相比,还是身边的光明更令人放心,他不想冒失地赌博。

  “在下谯笪和歌。”

  声音很淡,很轻,分不清男女,有如一口铜钟敲响后的袅袅余音。

  云从风预备的法术松了又紧,掌心光芒闪烁不定:“传言……是真的?”

  “何来传言?”

  “我认识您一个后代,他说您识破了皇帝的阴谋,假死脱身隐居去了。”

  好像传出了一声笑,这可是正宗的鬼笑,一下激起了云从风这个活人一身鸡皮疙瘩。

  半晌,鬼魂轻飘飘地问:“你大张旗鼓地进来,就是为了这个?”

  云从风定了定神:“当然不是。”

  “你有何疑问?”

  “我觉得您不像是谯笪和歌。”

  云从风在下墓之前做了很多设想和心理准备,进去后可能遇到什么机关,或者碰上血腥的人祭场面,然而什么都没有,他就是在黑暗的墓道摸索了一会,就碰到谯笪和歌的魂魄了,太容易了,容易得让人很自然地起了疑心。而且连最开始的疑惑都没能得到解决——他最初发现的洞口,究竟是谁开出来的?

  “所以还是得罪了。”云从风毫不犹豫地起势掐决,炽蓝的电弧划破黑暗,鬼魂的声音骤然一变,变实了:“哎,别。”

  云从风绷着没动,心里却有些恍惚: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

  “先生聪明绝顶,是我想得太简陋了。”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是白子骞,他表情很古怪,好像是想笑,好像是兴奋,像恶搞得手了的熊孩子,但是他并没有得手,所以他在笑什么?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反正云从风是笑不出来。

  “先生,为什么你所知道的,与我们所知道的不一样?”白子骞不笑了,认真起来。

  云从风莫名其妙地没了底气:“我看过的《胤朝本纪》就是这样……”

  “可是谯笪和歌确确实实是死了,死后灵魂被镇在这座大墓里。邺朝建立后,这里的守墓一族被追杀殆尽,谯笪和歌的灵魂亦被随军的术士击碎。邺朝军队为了毁坏浮旬山风水,改变了地下灵脉的走向,挖湖引水冲走龙气,引起当地百兽躁动,故此经常伤人,久而久之再无人敢上山,即便时间过去那么久,山上现存的猛兽并不多。”

  云从风脑子一塌糊涂:“那……”太多的疑问,盘旋着,争先恐后,不知该说哪个。

  “《胤朝本纪》是胤朝史官和几位书院先生合力编撰的,即便是皇帝也不敢对史书修馔指手画脚,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很明白,我也相信先生记忆力绝佳,不太可能会记错,但这一次您的的确确说错了,要我念给您听吗?”白子骞拍拍手里的书,蓝底白字,厚厚的一本《胤朝本纪》,书名底下方方正正一枚朱砂书院印章,红得热烈显眼。

  云从风说不出话了。

  “先生,你知道的与我们知道的不一样,所以,你是谁?”

  “我……自然是云从风。”

  “恐怕不止。”白子骞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这是云从风倒下之前,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胡宴今天一连做了好几个梦,梦到炽奴在院子里劈柴,他撸起袖子准备帮忙,炽奴忽然扔下斧头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莫名其妙,追上去问:“炽奴?炽奴?”

  炽奴走得又急又快,眨眼便不见了。恍惚一下,场景又变了,像是在一个小阁楼,一个人坐在桌前看书,那个背影胡宴化成灰都认得出来。

  “书呆子,这么晚还不睡觉?”

  云从风转过头,一脸震惊和不可置信,他这副表情叫胡宴害怕起来:“干嘛呢你?”

  他怔怔的,不发一言,看着看着,就这么哭了。胡宴看着他的眼睛,原来人哭的时候,真的有“泪花”,好闪……连带着他心也绞痛起来。

  你在哭什么呢?他想说,却发不出声音来,他有些急了,提气,尽力去吼,周围却如洪荒般寂静。

  哎!他往前急走几步,伸出手,指尖将要碰触的一刹那,他醒了。

  “咳!”醒来后的第一件事,胡宴首先掐了掐自己的喉咙,还能发出声来,还好还好。他感觉自己脸紧绷绷的,摸了摸脸颊,好像是干涸的泪痕。

  哭了?胡宴愣了好一会。

  什么怪梦呢?

  他左右乱摸,摸到身边隆起了好大一块,一看,是云从风。侧躺着,睡得很香,甚至在打呼噜。

  咦?他头尖锐地疼痛了一下,好像哪里不太对……他好像朦朦胧胧感知到云从风早出去过了?只是当时他懒得很,没有跟着起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还重新躺回了床上?回笼觉可不是他的作风。

  “书呆子书呆子。”他摇晃。

  “嗯?”云从风长长地吸气,带着浓重的鼻音,睡意朦胧。

  “你不是出去过了吗?”

  “上个茅房。”

  “茅房?你不是说你要去上山?去瞅瞅那个什么……谯笪和歌?不是吗?”

  半晌,云从风猛然坐起:“我操!”

  他坐着,迷茫了半天,挠头,抓耳挠腮:“睡过头了……算了,不去了。”

  “不去了?”

  “我去看看什么时候了。”云从风咕哝着下床,打开窗,“哎呀。”阳光热烈,看看太阳,接近中天,快到中午了。

  他噔噔噔开门下楼,问小二:“小二,现在什么时刻了?”

  “巳时末了!”

  “哎。”他折返回来,挠头:“中午吃什么?”

  “随便。”

  “啊,早饭还没吃。”

  “少吃一顿没事。”胡宴下床穿衣服,思绪仍然混沌得很。

  好像哪里不太对,到底哪里不对?

  云从风穿好衣服,下楼去了。旅店今日卖的的黄豆炖猪肉,一股子豆香猪肉香。问了价,不便宜,云从风点了肉,又点了两样素菜,打着哈欠回来,催胡宴快点。

  胡宴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再去想:“你点了什么啊?”

  “黄豆炖猪肉。”

  “吃黄豆会放屁。”胡宴揉脸。

  “狐狸屁比人屁臭?”

  “你说啥!你找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