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好事?

  在听到这句话的顷刻间,苏杭的睫毛轻颤了下,没有令任何人发觉自己的异常。

  卿子扬本意是想让苏杭难堪,但顾忌他母亲在也不好反驳,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哪里会知晓,此番安排正中苏杭下怀。

  于是在卿子扬的眼里,他只能看见面前人憋屈地点头,算作承认与自己的亲密,心里随之产生了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连卿夫人都极为讶异,因为从前哪怕是闻宗到访,卿子扬都从未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再次打量了苏杭一眼,见少年面容白净,虽还未长开,但不难看出其将来姿色,注定会艳惊四座。

  剩下三人中,苏杭点头表示默认,栾肃一脸状况外,而闻宗则看戏般抱胸立在旁侧,都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

  卿夫人摩擦了下手中的银簪,再偷偷看自己儿子一眼,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因而,在之后的宴席中,她以公筷时不时向其夹菜,同时伴以菜色解释,让苏杭享受了一番宾至如归的感觉。

  苏杭也笑,初时的紧张感早已被卿夫人的热情击退,他连声道:“谢谢伯母。”

  这独宠苏杭一人,不顾自身,甚至连自家丈夫都略过的表现,明显让某些人开始吃味起来。

  卿纵频频向儿子使眼色,直眨得眼睛快抽筋,卿子扬才懂了他的暗示。连忙出声救场:“娘,你自己吃吧,我来帮他就是。”

  说着,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专门挑了盘就近的膳食,夹给苏杭。

  再抬起头来时,刚好捕捉到卿夫人一脸揶揄,一副「娘懂你」的表情。

  卿子扬:“?”

  卿纵为了给儿子找回面子,首次开口,但他服侍的对象则换成了爱妻。

  连下人都不用,主动替人斟满茶水,再殷勤地夹菜,时而说个笑话暖场,逗得卿夫人的笑容从未从嘴角落下。

  不过等到晚间回房时,卿子扬才察觉出自己所做决定有些不妥。他的房间内仅一张床,就是再跟苏杭不对付,也不能平白将人赶到地上睡去。

  可这么一来,他就不得不跟人睡在一起了。

  之前苏杭智力受损时期,两人确实在椅子上有过同睡的经历,但那毕竟跟床榻有所区别。

  就在卿子扬纠结的时候,苏杭却一脸习以为常的模样,在洗漱完毕后便脱下外衫,率先钻进被子。

  见卿子扬神色有异,他眨眨眼,思索片刻,大约是领悟了什么,将被褥掀开一个小口,然后伸出一只手来,做出拍打的动作。

  好像在无声地说:过来呀,你还在等什么。

  卿子扬哽了一下,哪怕心里再别扭,也不想在宿敌面前丢面子。心下做了十分的建设,他飞快爬上床,只是与苏杭间隔得很远,两人之间仿佛楚河汉界。

  苏杭倒也没再招他,闭上眼睛很快便陷入沉睡。独留卿子扬听见自己胸腔中清晰地跳动,久久难以入眠。

  等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周公却搭好戏台,引人入梦,仔细看去,其中正是白日在花楼的情景。

  身穿红衣的娇娘在戏台起舞,身姿婀娜,蛮腰不盈一握,待到她转过头来时,却陡然露出一张双颊飞红的容颜。

  卿子扬直接吓醒了,一时间冷汗涔涔,重重喘着粗气。

  他看向身侧熟睡的苏杭,对方似乎并未受他丝毫影响,仍旧睡得很沉,睡梦之中,察觉到身旁人的不安稳,还习惯性地伸过手来,在他的侧腰上轻拍上一拍。

  卿子扬身体略微僵硬,直到那手臂移开,他才略显狼狈地闭上眼。

  可这一闭,眼前就时不时地飘过苏杭双颊飞红,眼眸还不知死活地朝着他放电的画面,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

  捱到后半夜,卿子扬的脑海总算不再被胭脂色占据,昏昏欲睡。

  恰在此时,远处突然迸发出一道妖兽的吼叫声,响彻云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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