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下午五点, 薄暮余晖之下的大阳台还有光亮，我在阳台照看我种的植物，吊兰跟文竹长得不错, 翠绿翠绿的，叶子旺盛。
我搬回公寓已经有两天了, 依旧不可以出门, 一直跟公司请假，作为我的老板吴睿森都批准了，让他什么时候想来工作再来也没关系, 但因为我没有来工作, 工资只发三分之一。
而莫子耀这两天也没有过来。
我在阳台倒腾一个多小时才进屋，阿姨已经将饭做好了，我吃了晚饭就到健身房锻炼半个小时，大汗淋漓地出来，一出来就看到莫子耀, 我听到他问我吃饭了没有, 我说吃了, 然后朝卧室走去。
莫子耀看着赵海扬的背影, 知道他不想理他, 有时候他觉得赵海扬这个人很奇妙, 他总是充满生机, 无论发生什么事, 他都可以生机勃勃地安排自己的生活，总是有事情可做, 不会出现沉闷凋零的情况, 这一点跟对生活不抱希望的向谦截然不同。
晚上睡觉前, 赵海扬问他他是否可以出门, 他说不可以后，赵海扬就不说话了。
之后的一周，赵海扬跟他说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他是否可以出门，再也没有说过其它。
莫子耀有时候特别想跟他说话，说什么都好，他特别累，就想跟他说说话，或者他们开开心心投入做一次也可以，可赵海扬现在都是敷衍，没有温情，而赵海扬几年来的欺骗也让他如鲠在喉，他很想伤害他，让他不得好过。
他说他会跟向谦互相折磨，可现在是他跟赵海扬互相折磨，事情发生后，他没去找过向谦，也让人查向谦跟邢向北两人所有的联系，目前调查还没结束，没那么快。
……
又是一个新年。
以往莫子耀都会陪向谦过年，但这个新年，莫子耀天天过来赵海扬这边。
我已经有快三周没出门，要不是看日历都不知道已经是新年，春节的热闹跟我没什么关系。
公寓虽然很大，但每天待在这边也会觉得狭窄，尤其是莫子耀天天过来，我要天天面对他。
“想出门吗？”
莫子耀问，但我已经懒得理他，这三周我每天都问他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可以，我也就懒得再问，他问我肯定是又抱了别的心思。
“说话，你是哑巴吗？”
莫子耀就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着，我看他一眼，移过视线，继续给我的花松土。
莫子耀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上来，贴着我的后背，“我带你出门吧，你这么长时间不出去，我怕你闷坏。”
我依旧不说话。
“起来，换一身衣服，我们现在就出去，别让我等太久，不然我会生气，我一生气做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乖乖的对你有好处。”
避免莫子耀又抽风，我嗯了一声，然后起身，过了五分钟，换了一套出门的衣服，然后跟着莫子耀出门。
坐在车上，看到外面的张灯结彩，我竟然有些恍惚，只觉得自己太久没出门了，被拘得太久。
路很熟悉，我知道莫子耀应该是带我去SPACE。
果然，大过年的，SPACE人员爆满，喧闹不已，音乐声更是大到耳膜都被震了一下，我几乎是擦着人从一楼到二楼，莫子耀拉着我的手，我们很少在外面见面，更别说在外面手拉手。
还是来过的大包厢，我们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局，只知道里面的人有些陌生，有好多人是我之前没见过的。
可能是莫子耀带着人出现，在场的人有些惊讶，说他来晚了，让他先喝三杯，等莫子耀喝完，又起哄着让莫子耀介绍我。
“不是什么要紧的人，别管他。”
莫子耀没有介绍我，拉着我坐下后，让我不要喝酒，他便跟旁边的人攀谈，把我晾在一边。
我低头默默玩手机。
“莫少，这是你的新情人吗？”
有人拿着酒杯过来，站在我们面前，调侃道。
跟外面的喧闹相比，包厢内相对安静一些，至少可以听得到人说话。
“是，你有兴趣吗？”
“这样绝色的人，我当然有兴趣。”
“那给你了，他今晚随你。”
那人估计也没想到莫子耀这样说，愣了一下，然后尴尬笑两声，大概不敢从莫子耀手上抢人，“莫少真会开玩笑，我哪敢挖莫少身边的人，我说错人，我先干一杯。”
“我没在开玩笑。”莫子耀又补了一句。
那人又看看我，跟我目光对上，然后又笑两声，没有跟莫子耀碰杯，自顾自喝完自己手上那杯酒，随即走开。
莫子耀仅仅是坐着，也有不少人主动过来攀谈搭话，我坐在莫子耀旁边，又是莫子耀带来的人，自然少不了暗暗的打量。
这些人是来玩乐的，少不了玩乐的游戏，我看到有人玩游戏输了开始脱衣服，现场的起哄声就更大更嘈杂。
“莫少，你不玩，让你的情人玩总可以吧，不能这么藏着什么都不让人家玩。”
一个胖胖，看起来有四十几岁的男人高声说道。
“可以。”
“来，你过来，莫少都答应了。”
胖男人示意我过去那边坐。
我不动。
“莫少，他还挺能耐，都不听我的话，我看他长得挺好看的，也就莫少能找到这样的货色，莫少，你愿意让给我一晚吗？我可以给你五十万。”
“一百万让给你一晚。”
“成交。”
胖男人拿出手机很快给莫子耀转账，我看到莫子耀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过去陪项先生，陪好了说不定他可以给你一大笔钱，听说项先生在床上很疼人的。”莫子耀沉声道。
我算知道莫子耀带我出来是为了什么，为了羞辱我。
“过来吧，我的确很会疼人。”
莫子耀口中那个项先生身边已经坐了两个男人。
我可能也就犹豫三秒，然后起身，朝着胖男人那边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我叫项壮山，你叫什么？”
“赵海扬。”
“跟莫少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我很流畅地答道。
项壮山的手已经摸上我的手，称赞道：“海扬这双手养得真好，真滑嫩，比女孩子的手还滑嫩，今晚你是我的，你得跟我回去，我这一百万要花得值，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嗯，听山哥的。”
项壮山乐呵一笑，眼角的肥肉一笑又挤出几条皱纹，手已经不断摩挲我的手，“要玩游戏吗？”
“不会玩。”
“不会玩没关系，我们不玩，你长得真好看，坐上来，坐我腿上。”
我竟然在想还好不是胖胖的他坐我腿上，不然我怕我的腿承受不住。
“怕莫子耀生气吗？我跟莫少很熟，他既然收了我的钱，就不会生气，坐上来。”
我还是坐上去，我腿长，即便是坐上去，也够得着地面，跟项壮山面对面，这个人一看就是酒色财气均沾的人，像是被掏空一样，面色看上去虚虚的，他的手已经不满足摸我的手，而是从我的脸，到脖子，再慢慢往下，同时亲吻也落下来。
我只是两只手搭在项壮山肩膀上，被动地承受。
“你身上好香，是什么味道？”
“人体的味道。”
“不对，有一股香味，你有喷香水吗？”
“没有，自然香。”
项壮山又乐呵一笑，不断亲吻我的脖子，我歪着头让他亲，我的外套很快被脱掉，只剩下最里面那件薄薄的毛衣。
我衣领又被往后扯，后背直接撞到案几上，然后又继续被扯，紧接着我就看到怒气值加满的莫子耀，那眼神感觉又要杀我一遍，淬着火与毒。
“赵海扬，你就那么想让人上你吗？”
“不好吗？随了你的愿，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
莫子耀手掐上我的脖子，“赵海扬，你找死是不是？你故意的是不是？是不是谁都可以上你，那你之前在矜持什么，我难道不比他好吗？”
“掐死我，为什么不用力一点？我跟你可以，自然也可以跟别人，你不是那么独一无二。
反正跟谁不是跟，我没什么不可以做的，我可以做的事情超乎你想象。
不过是一具身体而已，我想在乎就在乎，我不想在乎就不在乎，你以为你可以拿这个拿捏我！”
“莫少，你这是干什么？”被打断的项壮山有些不明所以，“你是不想把海扬让给我吗？可你收了我一百万，要言而有信，钱你既然收了，人我要得到的。”
“滚你日的，滚，都给我滚，滚啊。”
莫子耀松开手，发飙开始后砸酒瓶酒杯，能拿到的都砸在地上。
其他人被他吓一跳，也害怕被玻璃碎渣波及，赶忙起身。
项壮山也很生气，莫子耀这是反悔，可他钱已经给出去了。
“莫子耀，我叫你一声莫少是给你面子，你别以为我好糊弄，你今天不把他给我，我就跟你过不去。”
莫子耀回头看着淡定的赵海扬，越想越气不过，他就要打断赵海扬那高傲的身骨，他要看到赵海扬开口求他。
“都别走，既然山哥这样说了，我们就留下来欣赏，对不起，山哥，是我不对，人我给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被人围观，山哥，你继续。”
“你这样我怎么继续，人我带走了，莫子耀，我只想告诉你，我也不是好惹的，你别搞事，海扬，你跟我走。”
项壮山拉起我的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