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耀远在国外, 看到别人给他发的视频，大多是江大荣跟赵海扬一起吃饭一起说笑的视频，还有一个是江大荣跟赵海扬站在走廊上, 两人互相拥着，贴着耳朵说话, 亲吻, 身体摩擦，俨然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他听到赵海扬跟江大荣说等会去酒店，江大荣问他不怕他知道嘛, 赵海扬轻嗤一声, 说他不在淮城，他们两个人不说没人知道，只要江大荣保密，两人又吻了一会。
他看了看进度条，吻了大概有十四秒吧, 赵海扬看上去特别乐意, 没有丝毫反抗。
这些视频且不说是真是假, 江大荣喜欢赵海扬, 应该说江大荣喜欢男人挺让他意外的, 他也不知道谁给他发的视频, 反正他知道最后查出来的号码肯定是一些无关要紧的人。
赵海扬看上去并不排斥江大荣。
要说还是赵海扬会演戏, 成天跟梁家欢那些人混在一起, 怎么可能会真的喜欢他，怕是金钱的诱惑更大, 现在碰到一个同样有钱的江大荣, 他不就巴巴地勾搭, 本质上就是爱钱贪钱, 亏他还以为赵海扬是真心喜欢他，演技精湛到他都相信他了。
他握着手机，想给赵海扬打电话，又怕问出点什么。
仔细想一想，赵海扬要是真的跟江大荣上床，想跟江大荣在一块，他愿意放他走吗？答案肯定是不愿意的，赵海扬就是死也要死在他手上。
他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他把手机扔在桌上，心情顿时不好了，冷静一分钟后，他又抓起手机，给何伟文打电话，让他帮忙订机票，他要回国。
……
又快到学期末，各种考试一个接着一个，我每天上完课还要复习，上次江大荣下药的事发生后，我除了去学校上课，其它时间都会让保镖跟着。
但江大荣这个人脸皮很厚，他好像不记得他对我做过什么，偶尔还会来学校找我，要跟我一起吃饭。
像事情没发生之前，我还会用学校的饭卡帮他付钱，因为也没几个钱，现在我不乐意了，他来找我，跟我说话，我就尽量当没看到没听到，在把人当空气这一方面，我比较擅长。
好在频率没那么频繁，毕竟也是一个老板，还是要工作，不然我天天看到江大荣的脸，想到那一天晚上的事情，我怕是我摁不住脾气跟他打架。
又考完一科，明天还接着考，我吃完饭就回宿舍复习，一打开门看到多出一双鞋，莫子耀回来了，人不在卧室，而是在浴室。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喝掉半瓶，又到阳台那边站一会吹吹风后才回到书桌前坐下学习，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摸我的脖子时，我歪歪头，蹭了蹭手掌心。
洗完澡出来的莫子耀站在赵海扬身后，看到赵海扬蹭手的举动，眼眸深了深，就是这些小举动让他产生错觉，赵海扬做得那么自然，还以为久别胜新婚。
“最近在忙什么？”
“我是学生还能忙什么，明天还要考试。”
“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什么事？”我完全顺着莫子耀的话说，其实心思都不在对话上，背明天要考的重点，努力记住，临时抱佛脚其实是有用的，一些知识就是要靠背诵，一晚上能背下很多知识点，尤其是思修。
“我在问你。”
“你先别打扰我，你忙你自己的事吧，我还要学习。”
在莫子耀看来，他完全是躲避问题，心虚才会躲避问题，莫子耀收回手，看了看似乎真的在认真学习的赵海扬，他当然不会当面拿着视频质问，眼见为实，都吻十几秒了，他要是对江大荣没想法，他就不会对江大荣巧笑倩兮，主动拥抱。
可能是两头通吃，从两边拿钱，他才不会承认，肯定会狡辩。
莫子耀目前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你今晚要跟我做吗？”
“不知道，我学完了看几点再说，我还有好多题目的答案没背。”
“那不行，你在十二点前结束。”
“我尽量。”
莫子耀没事做，只是坐在床上抽烟，看着赵海扬学习的背影，略有所思，之后他抽完两根烟就起身走出去了。
我并不知道莫子耀走了，等到十点半，我洗完澡出来找不到莫子耀人影，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我给他打电话，结果他说他有事先走了，估计又是回向谦那里。
没想到莫子耀又一个月不见人影，而我在这一个月终于考完所有科目，正式放假，钟雅诗她们不是本地人，一放假就回家了，我只能找梁家欢他们玩，五个人在一家清吧边喝酒边聊天。
本以为上次那件事发生后，刘勇达会跟那个有妇之夫断了关系，没想到他们还没断。
倒是他那个对象离婚了，他们这几个人当中感情比较稳定的人是陈易青，跟他那位处了三年，用梁家欢的话来说，陈易青那位才是他们这些人要找的金主，专一大方还未婚，谈的是正经恋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跟事。
“你还跟莫子耀在一起吗？”
“嗯。”
梁家欢有些惊讶，“你们还在一起？他还是你的金主，那你们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了，两年有了吧，两年还是三年，他都跟我断了，竟然跟你没断？”
“还是我的金主。”我没有否认，笑着回道。
“该不会他喜欢上你吧？”
“不奢求，有钱就行。”
梁家欢大笑，“也是，有钱就行，我们这些人就是图钱的，其它的都是虚的，他们那些有钱的男人怎么可能专一，肯定见一个爱一个，指不定哪一天又跳出来一个新欢。”
没想到梁家欢的话一语成谶。
三天后，我们在一家酒吧就看到莫子耀跟他的新欢。
巧的是，这次的新欢，我也认识了。
“海扬哥，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要不你们跟我们一起坐吧，这里还有位置。”
李生说话时大方的笑容与纯真的眼神让我一时晃了神，两人那么自然贴在一块，我都以为上个学期发生的事情都是我的幻觉。
这两人终究还是在一块了，不知道算不算兜兜转转，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坐吧，不用你们出钱。”
莫子耀一开口，梁家欢他们很快坐下，我也只好坐下，在场也有莫子耀的几个朋友，现场音乐声音比较小，不知道为什么，我更希望此时在更嘈杂的环境，这样就可以不用听到李生跟莫子耀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那人看着很年轻啊，像是大学生。”梁家欢在我耳边小声说一句。
“嘻嘻……”李生笑倒在莫子耀怀里，莫子耀也顺势搂着他，然后李生昂起头，两人开始接吻。
其他人也见怪不怪。
“海扬，喝一杯吧，反正不用我们花钱，好酒来着。”梁家欢可能见我一直盯着那边，觉得我心里不好受，开始劝我喝酒。
我摇摇头拒绝，林医生让我三天抽血，抽血前不能喝酒。
“你是不是喜欢上莫总了？”
“没有，反正无聊，有人演戏我就看。”我笑着说，然后喊来工作人员，又点了一些小吃。
梁家欢没听懂赵海扬说的话，很快跟其他人玩牌。
我偶尔抬头看莫子耀那边，他跟李生是越打越火热，仿佛能听到两个人唾液交换的声音，手放的位置也越来越往下，别人估计在他们两个眼里只是催情剂。
“你们两去开个房吧，是出来玩的还是出来搞人的。”莫子耀的好友何志杰忍不住说一句。
我嘴角微微上扬。
“我们上去吧。”李生俯在莫子耀耳边低语。
二楼有专门的房间。
“嗯。”
莫子耀跟李生一起上楼，上去做什么就很显而易见，其他人都戏谑地长哦一声。
“你……没事吧？”陈易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我身边，担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
“别喜欢上这些人，他们不会为我们停留的，有年轻好看的出现，他们肯定转眼把我们忘了。”陈易青感慨地说了一句，我回头看他，觉得他话有所指，总说陈易青感情稳定，他那个男朋友对他很好。
但我也只在梁家欢他们口中得知，从未见过真人，大概感情并没有那么稳定吧。
……
莫子耀跟李生在上面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不到一个小时，五十分钟就下来了，衣服也不至于凌乱，我反正是看不出来他们在上面做没做，肯定是做了，不然也不会待那么久。
两人挨着坐下，又变成刚才那副亲密的模样。
我偶尔还是会抬头看一眼，大部分时候都是玩手机，到晚上十点时，我跟陈易青先离开了，不想熬通宵，司机在外面等我，我让司机先送陈易青回去，陈易青说我们住得不顺路，没必要这么麻烦，他自己打车回去就行，我没有反对。
我回到公寓后先洗澡，洗完站在浴室的烘干机下哄干头发跟身体上的水汽后才穿上睡衣，舒服地躺到床上，看一会手机准备睡觉。
快到十二点时，我已经关灯，也有困意，听到脚步声以及越来越近的味道时，我知道莫子耀过来了。
“别碰我。”
“我为什么不能碰你？”
“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你先去洗澡吧。”我平淡地说。
但是莫子耀仿佛听不懂人话，就是要硬压住我，还在隔着被子，但是他刚从酒吧回来。
而且跟李生交换，又在酒吧的房间滚两滚，身上还有烟味，我总觉得他此时身上很脏，带有很多细菌。
明天这一床被子都要洗了，我心里暗暗地想。
“去洗澡。”
“我不洗，你觉得我脏吗？我哪里脏，赵海扬，我哪里脏，我再脏也脏不过你，快点吻我，我是你老板，老板说话你要听。”
说话口齿很清晰，不像是喝醉的样子，我推了推他，“莫子耀，大晚上的别发疯，去洗澡，有什么话洗完澡再说。”
“我不要，赵海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
莫子耀掀开被子，试图脱我的睡衣。
我一生气一脚把他踹下床。
偌大的卧室安静了几秒，黑乎乎的，我只看到一个人影在地上，然后我听到他说把灯打开，我便把灯打开了，卧室又恢复明亮，莫子耀坐在地板上，我并不觉得我把他踢伤了。
“赵海扬，你把我当什么？”
迎上莫子耀探究的目光，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我也没打算跟他剖析我的内心，上一次就没有得到好结果。
所以我敷衍道：“你刚刚不是说了嘛，你是我老板，我自然把你当老板，我的金主，给我钱，让我衣食无忧的人。”
“我要是不给你钱，你就不会跟我在一起了吗？”
“那当然，我图钱，没有钱，我自然不会跟你在一起，没什么比钱的魅力更大，有钱能使鬼推磨。”
莫子耀低下头，然后又起来，还试图硬来。
今晚的他有点犟。
我又一次，不知道第几次跟他扭打在一块。
“既然我是你的金主，你应该哄我开心，你在拒绝什么，欲拒还迎吗？”
“莫子耀，去洗澡！你非得找不痛快是不是？又发什么疯，我做什么招你惹你了，你心情不好别找我，我只想好好睡觉。”
“你少给我装糊涂。”
跟一个疯子无法正常沟通，我看着他，冷声道：“那好吧，你非要恶心我，那你就来吧，我就当是被蚊子咬一口。”
莫子耀骂一句我cao后就去浴室了。
时不时抽风两下，我也不知道他脑子在想什么，大晚上的，我好累，等莫子耀出来，他不说话了，默默回床上躺着，让我关灯。
我把灯关了。
“赵海扬，李生的身段比你软，他比你会叫。”
“嗯，我知道了。”
老实讲，我真没有生气，没有吃醋，没有嫉妒，就是没有情绪，李生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跟他在一起时，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只要不碰到我，我其实都无所谓的。
梁家欢跟陈易青都担心我的情绪，怕我心情不好，我还真没有，就是觉得这是一件事，跟我无关。
但是他要是不洗澡碰我就跟我有关了，我真受不了从外面回来，尤其是跟别人上床后澡都不洗就碰我。
澡洗了，把身上的味道洗掉了就好说，所以别人说我洁癖，我倒不觉得我洁癖。
毕竟莫子耀都这么搞了，我还能跟他在一块，反正就是互相纠缠吧。
“你上没上过李生？”
“没有。”
“没有最好，你要是被我发现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我就卸掉你两条腿。”
“哦。”
可能是我平淡的语气又刺激到他了，他开始贴上来，侧身贴着，在我耳边说话：“赵海扬，你今天一直在看我们，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生气？”
“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看你们，你没看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莫子耀凑近一点，直接感受到赵海扬的体温，他很喜欢赵海扬身上的味道，应该说他身上没有味道，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就是干干净净的，很好闻，他摸他的脑袋，之前后脑勺受伤留的疤还能摸到。
“你在看我，我知道。”
“我在看李生。”
“别说反话，我知道你在看我，你既然不喜欢李生，我跟他在一起你没意见吧，我觉得他长得还可以。”
“没意见。”
这不是莫子耀想要的答案，他要赵海扬说他很生气，那是他的同班同学，喜欢过他的人，他应该生气，他表现得太平静太淡定反而让他不舒服，这让他想起向谦。
向谦就是这样，他跟谁在一块，他都很平静，完全激不起他的情绪，他有时候都怀疑向谦爱不爱他，爱一个人难道不是想占有一个人吗？
现在赵海扬也这样，向谦也就罢了，赵海扬不行。
“你要有意见，说你有意见，说你生气，你不喜欢看到我跟李生在一块。”
“好，我不喜欢你跟李生在一块，李生是我的同学，你不能跟他在一块。”
莫子耀不满意，这话一听就是敷衍他，他要他真的在意，而不是敷衍他，他的手往下，握住下面，“赵海扬，别敷衍我，你敷衍我，我就把它捏断。”
“你捏吧，捏了以后你也没有幸福了。”
“别威胁我，我做得出来的。”
“我好困，你不困吗？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不困，我还可以再来一次。”
“那来吧，别浪费时间，我想早点睡，你别打乱我的生物钟。”
莫子耀感觉到赵海扬回过身，手在他脸上摸动，黑暗中找到他的唇吻上去，很快他的衣服脱掉。
黑暗中人的五官感好像放大一般，呼吸声，摩擦的声音，接吻声通通交杂在一块。
事后，莫子耀还贴着赵海扬，“赵海扬，能不能多在意我一点，我跟别人在一块，你能不能有点情绪，你应该有情绪的，你不是向谦，你要在乎我。”
敢情是把对向谦的要求投射到我身上。
我不说话，闭上眼睛，疲惫随之而来。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