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对峙过绝望

  越到年关时间过的越快, 等林默反应过来,还有三天就过年了。

  借着他腿受伤,蒋南城堂而皇之住进他家, 腿好了以后也死皮赖脸不肯走,每天接送, 中午还cosplay外卖员上门送餐,换装游戏玩的乐此不疲。

  但在嬉笑的表面下, 他能感觉蒋南城在紧张和害怕。

  想到这里,林默看了眼跟在后面的两辆车,不动声色地转头。

  这段时间蒋南城突然对在酒店发生的事闭口不谈,却偷偷把他保镖的数量增加到了四个人。除了安森贴身跟着他, 还有三个藏在暗处。

  蒋南城还以为他不知道。

  察觉到林默的视线,蒋南城趁等红灯的功夫转头看着他:“怎么了?”

  林默靠在座椅上:“没事。”

  安静片刻, 蒋南城说:“对了, 明天我不能送你去公司。你也别自己开车了,让安森送你。”

  林默不置可否。他知道明天就是第二轮竞标的日子,蒋南城得直接去市政部。

  蒋南城只当林默答应了, 把车停在他公司楼下,黑亮的眼眸看着他, 低声说:“不过先说好明天晚上一起吃饭, 给我庆功。”

  自信的口气仿佛码头上盖的项目已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换作旁人林默只会觉得自大,但从蒋南城嘴里说出来感觉完全不一样。他知道男人的自信是基于实力。

  下车前蒋南城又叫住林默, 没说话,只是目光很深地看着他。

  对视片刻, 林默露出一个笑, 转身朝公司走去。

  快过年了, 家在外地的员工都提前放假, 每个部门就留了几个人值守,比平时要冷清。

  林默刚到办公室,康同就过来敲门:“小林总,您喝咖啡还是茶?”

  秘书家住外地,林默提前给她放假,康同为了感谢林默,毛遂自荐暂代秘书的角色。

  “咖啡吧。”林默说,见康同站着没动,“还有事吗?”

  康同紧张地搓着手:“小林总,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我们几个还没走的人打算晚上聚个餐,您要不要一起来?”

  林默想了想:“好啊。你们订地方吧,晚上我请客。”

  康同眼睛一亮:“那说好了,就在公司旁边饭店,我现在就去订包间。”

  康同离开后,林默顺手给蒋南城发了个信息:“我晚上跟公司的人聚餐。”

  点击发送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主动向蒋南城汇报行程?

  蒋南城正在跟下属讨论设计方案,做最后的修改,以求尽善尽美。

  但手机一响还是条件反射就拿了起来,脸色一秒从冰封三尺变成春暖花开。

  助理小刘十分会察言观色:“蒋总,要不要先休息十分钟?”

  蒋南城「嗯」了一声,在下属离开后拨通了林默的电话。

  林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正在认真工作被打断,冷淡中透着不爽,问:“什么事?”

  蒋南城从喉头溢出一声轻笑:“宝贝,不是你发信息给我的吗?你不知道我收到你的信息有多开心。”

  林默表情有些僵硬,「发错了」三个字在舌尖滚了数遍,到底咽了回去,哼了一声。

  蒋南城的心弦被这声哼挑动,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林默面前,但今天他注定忙碌,只能遗憾地说:“我中午不能过去了,你记得好好吃饭。”

  “没关系。”林默知道他现在必须全心全意处理竞标的事。

  蒋南城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你晚上在哪儿聚餐?”

  林默想了想,把聚餐的地点告诉蒋南城。反正他不说,保镖也会说。

  “都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男的女的?”

  林默顿了顿:“有男有女。”

  和员工一起吃饭是林默的自由,蒋南城知道自己无权阻止,只能不情不愿地说:“去吧,不过不能喝酒。”

  这是他的底线。

  开玩笑,林默喝醉酒的模样怎么能让其他人看到,男女都不行。

  林默本来也没打算喝,但听蒋南城醋意十足的语气,生出了逗他的心思,故意说:“要是大家都喝酒只有我不喝,显得我架子大不好相处似的。我有分寸的,先不说了,挂了。”

  听着电话里的嘟声,蒋南城表情有些无奈,但很快变得严肃冷凝,拨通了安森的电话。

  安森应道:“放心吧蒋总,我一定保护好林先生。”

  康同正拿着文件去找林默签字,经过安森时听到这句话,喉结滚着咽了口唾沫,不自在地冲安森笑了笑。

  安森居高临下瞟了他一眼,面容冷峻。

  从林默办公室出来后,康同回到工位,发现手机里多了一个未接电话,立刻紧张地四处看。

  仅有的几个同事分散坐着,都在看电脑,没人注意他。

  康同把手机揣进口袋,快步走到楼梯间,点了未接号码回拨过去,压低声音说:“我知道我知道,但他现在身边都是保镖,我一个人根本搞不定。”

  那头说了什么,康同咬咬牙:“今天晚上我们会在公司旁边的饭店聚餐,到时候你帮我把保镖引走,我想办法把他弄出去……”

  “哎等等!”挂电话前,康同舔着嘴唇说,“说好了,你们不会伤害他。”

  得了保证,康同的心放下一半。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努力说服自己也是被逼无奈,试图减少心里的罪恶感。等心情平静下来后,他拉开楼梯间的门,差点被眼前的一幕吓到魂飞魄散。

  林默站在安森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康同,问:“跟谁打电话呢?”

  康同被带进林默的办公室,两条腿都在抖:“小林总我错了,我不该上班时候打电话,你听我解释……”

  他想过去拉林默的胳膊,被安森一脚踢翻在地上。

  林默示意安森住手,蹲下身和康同平视。康同不敢面对他,目光闪躲。

  林默挂上好奇的表情:“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把我弄走,说来听听。”

  康同本来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林默没听到他讲电话的内容,这下子希望破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支支吾吾,还梗着脖子辩解:“小林总你误会了,我说的是……说的是……”

  “想不起来了?”林默说,“要不要我把监控调出来,咱们再听一遍,也顺便帮你回忆回忆?”

  蒋南城之前给他家装了监控,又让人趁着周末来他公司,把坏的旧的监控都换了,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让他发现康同鬼鬼祟祟。

  康同脸色煞白,额头冒出冷汗,知道抵赖不得,痛苦地闭上眼睛:“小林总,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我欠了好多钱,预支工资也不够……后来有一天有人打电话给我,让我打听你的行踪,我就把你的行程告诉对方了,陆陆续续收到不少钱。我以为这事就完了,结果对方最近又联系我,让我今天把你带去一个地方,说事成之后再给我一大笔。”

  到了这时候他还不忘为自己辩解:“我问了,他们说绝对不会伤害你,所以我才……”

  林默盯着康同看了几秒,平静地问:“谁指使你绑我的?”

  康同颓丧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林默又看了他两秒,直起身对安森说:“报警。”

  康同脸上大骇:“我真的不知道。那人一直是电话跟我联系,而且用了变声器,我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联系的号码呢?”

  康同把手机交了出来,安森记下后立刻让人去查。

  “那你怎么收钱的?”林默继续问,“给你打钱的账户呢?”

  “不是转账,没有账户。”康同摇头,“都是直接给现金,通知我去一个地方取。”

  林默站起来,和安森对视一眼,接着问:“你们是什么计划?”

  “真、真的要说吗?”康同流露出犹豫的神色,心道反正也说了那么多,索性心一横,“我也不知道,他们就让我想办法把你弄晕了带出公司,然后跟他们联系,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小林总,我能说的都告诉你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啊——”康同还没说完,又挨了安森一脚踹。

  安森的表情有些难看:“查了,不是实名登记的电话,只能查到ip地址在港城。”

  林默本来也没抱希望,要是真能通过一个电话就查出来对方是谁,未免太容易了。

  安森问:“林先生,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蒋总?”

  “不能,千万不能告诉他。”林默道。无论对方是什么人,特意选在第二轮竞标的前一天绑他,目的不言自明。

  思索片刻,林默有了主意,对康同说:“你这算是绑架未遂,是要吃牢饭的。但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愿意配合,不仅不用坐牢,我还帮你把欠的钱全部还清。”

  听到要坐牢,康同整个人都在抖,当林默说出后半句的时候,他又两眼放光,没有丝毫犹豫就说:“我做我做!小林总你说什么我都做!”

  安森意识到林默想做什么,要阻止但来不及了。

  林默对康同说:“我要你绑了我,然后按照对方的指示去做。”

  此言一出,康同瞬间愣了,怀疑听错了:“你说什么?”

  林默重复了一遍。

  康同犹自沉浸在震惊中,安森忍不住了,将林默拉到一旁:“林先生,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林默神情平静,眼神却异常坚定:“我知道,安森,我想找到幕后那个人是谁。”

  直觉告诉他,这个让康同绑了他的人,和在酒店设局放火的是同一个人,最终目的不是他,而是蒋南城。

  安森一向冷静,此刻也绷不住了:“林先生,你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

  “我当然知道。”林默眸光微动,“但我们现在识破了他们的计划,已经占了先机,只要准备妥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安森不知道该说林默无畏还是无知,怎么会有人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就听林默说:“我知道你觉得我想的太简单了。但是安森,你能保护我一时,保护不了我一辈子,再严密的保护也有疏漏的时候,我不想一直战战兢兢,活在不知道厄运什么时候就要降临的恐惧之中。”

  顿了顿,林默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你相信吗?如果对方今天不成功,肯定不会罢休,在明天竞标之前还会再搞出其他花样。”

  安森表情凝重,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知道林默说的是对的。

  他做保镖时间不短,知道有些人的手段有多残酷,如果真的要阻止蒋南城明天去竞标,说不定会用上更加残酷和直接的手段。

  目前摆在他们面前的的确是一个把幕后的人揪出来的好机会。

  想到此,安森看向林默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敬佩。他一直以为林默文文弱弱,没想到这么有魄力,原以为林默对蒋南城爱搭不理,没想到却做到这种程度。

  但安森还是冷静地指出一个问题:“蒋总今晚肯定会找您。如果他问我您的去向,我该怎么说。”

  林默微微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是你的事了。”

  林默联系了邢磊。

  “胡闹!简直胡闹!”邢磊头一次对他发火,“林默,你是不是疯了?”

  “我还知道找警察就证明我没疯。”林默语气平静,“邢磊,我很清醒。不是有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一天不把幕后的人抓住,我心里就忐忑难安。难道我每天都要被保镖跟着,连踏踏实实睡一觉都做不到?”

  这话能说服安森,却说服不了邢磊。邢磊一针见血:“林默,你这么做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蒋南城?”

  林默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邢磊也沉默下来。

  良久后,林默说,声音缓慢而坚定:“总之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你愿意帮我那最好,不愿意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康同战战兢兢地坐在饭店包间里。

  服务员进来了几趟。很快,桌上摆满美味佳肴,但康同却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林默和服务员眼神交流,后者点了点头,关上门出去了。

  林默给康同夹菜:“吃点吧,今天晚上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谢、谢小林总。”康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举筷子的手却在抖。他万万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柔文弱的林默,竟然这么大胆。

  早知道今日,就算给他再多的钱他也不会答应。

  就在此时,康同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了一下,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林默瞥了眼手机,端起汤碗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我说过保证你没事就一定没事。对方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是、是……”康同咬着牙,快速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他们十分钟后动手,保镖会被引开,然后我……我把您弄晕,再假装您喝醉酒了趁乱带您出去,然后再等他们下一步的指示。”

  康同收发的信息以及和林默的对话都在邢磊的掌控之中,他通过耳机对林默说:“别紧张,我们的车会跟着你。”

  林默深吸一口气,他已经和邢磊把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推演了一遍,但事到临头还是紧张。

  邢磊听着他的呼吸,沉声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林默闭了闭眼,眼前不可控制地浮现出蒋南城满身是血倒在他怀里的画面。

  像噩梦纠缠他,挥之不去。

  邢磊从林默的沉默中知道了他的决心,叹了口气。

  林默笑了笑:“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期间不时有服务员来上菜倒水,他知道都是便衣。

  受林默淡定情绪的感染,康同也逐渐平静下来,勉强吃了几口菜。在度过了人生中最煎熬的十分钟后,康同听到包间外传来骚动,碗盘碎裂和桌椅被砸的声音让他浑身抖了一下。

  和林默对视一眼,康同抖着嘴唇说:“小、小林总,得罪了。”

  林默点点头,心跳也变得剧烈。摘掉耳机前,他听见邢磊对他说:“一切小心。”

  林默被康同架出了包厢。他垂着头,四肢无力地任由康同摆弄,似乎真的喝醉了。

  康同把他扶到车上,哆嗦着拿出手机,对准林默的脸拍了一段视频发了出去。

  很快他的手机就响了。

  康同舔着嘴唇:“我按你们说的,把、把人弄出来了,下面怎么办?”

  “你往北开,时候到了我会联系你。”

  用变声器处理过的诡异声音,光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康同咽了口唾挂断电话,看了一眼在副驾驶座位上「不省人事」的林默,发动了车。

  康同一直往北,过了大约20分钟才再次接到电话,扔下一句「小林总,对、对不起」,就弃车走了。

  车内骤然安静下来,林默的心跳却狂飙到了极点。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副驾的车门忽然被打开,下一秒,鼻腔里吸入刺鼻的气体,他瞪大了眼,几乎立刻晕了过去。

  邢磊看着监控器上象征林默的红点重新移动起来,目光一凝,对手下说:“开车。”

  林默悠悠转醒。

  他动了一下。迷//药让他的大脑一团混沌。他感觉自己手脚被绑,但身下很柔软,应该是在床或者沙发上。

  眼睛被黑布蒙住,只能看到些许光亮和模糊的人影,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林先生,您醒了。”

  林默狠狠在舌尖上咬了一口,总算清醒了。他装模作样挣了两下,惊恐地问:“你是谁?为什么把我绑起来?这是哪里?”

  那人客气地说:“您稍安勿躁。我们老板只是想请您过来作客。”

  林默无声冷笑,面上仍是一副惊惶未定的模样:“请我来做客?把我手脚都捆起来,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那人继续说:“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委屈您。只要您肯配合,明天中午前就能安然无恙地离开。”

  林默顿了顿:“要我配合什么?”

  “希望您能说服蒋先生和顾先生放弃明天码头上盖项目的竞标。”

  林默张大嘴,半晌后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喉头溢出一声嗤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蒋南城和顾明昭凭什么听我的。”

  那人声音依旧恭敬:“林先生谦虚了。您在他二人心目中的份量有多重,大家有目共睹。”

  林默轻轻摇着头:“你们搞错了,我和顾明昭是有婚约,却在召开记者会之前临时毁婚,顾明昭只会恨我。而蒋南城……”

  顿了顿,林默咬着下唇,露出一丝苦笑:“但凡我在蒋南城心中有半点份量,他当初都不会跟我离婚。”

  那人迟疑了几秒,仍重复刚才的话:“林先生谦虚了。只要您肯打这个电话,我们保您平安无事。”

  林默抿着嘴唇,心脏扑通狂跳:“你该不会真的天真地以为,我说一句话就能改变顾明昭和蒋南城决定。你老板不惜铤而走险也要把我绑来,可见码头上盖这个项目有多重要。这么重要的项目,顾明昭和蒋南城不可能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放弃。”

  林默越说声音越低,突然又拔高音量说:“我要见你老板。”

  那人愣了下,就听林默又道:“打电话可以,顾明昭我不敢保证,但我有其他的办法,一定能让蒋南城都自愿退出竞标,前提是我必须见到你老板。”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响起了低低的交谈声。

  林默费力地在黑布下眨着眼睛,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隔了一会,刚才说话的那人才说:“您稍等,我去请示老板。”

  屋子里完全静下来,落针可闻。林默屏住呼吸,在黑布后面闭上了眼睛。

  如果没有意外,邢磊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等在外面,只等幕后的那个人现身就能一网打尽。

  残留的迷药让林默思绪迟缓,他必须通过咬舌尖让自己清醒。

  不知等了多久,他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他面前停住。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兔,又见面了。”

  蒋氏集团灯火通明。所有部门都在为明天的第二轮竞标做准备。

  蒋南城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拿起手机,翻到了通话记录,目光定格在第一行。

  一个小时前,他刚跟林默通了电话,林默跟他说已经到了饭店,还说点了哪些菜,还说好晚上吃完饭他去接他。

  对话内容稀疏平常,语气也听不出异常,但蒋南城无端感到心里发慌。

  他对汇报的下属做了个手势:“今天就到这里吧,都回去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他想要不要再打个电话给林默,林默会不会觉得他太烦了。

  蒋南城想了想,还是给林默打了个电话,直到自动挂断也无人接听。

  他心里陡然生出一种不详的感觉,没有迟疑地立刻给安森打了个电话:“你现在在哪儿?林默呢?”

  安森看着山林间一栋隐没在夜色深处的别墅,舔着嘴唇,声音沙哑地说:“蒋总,您先冷静,我有件事要向您汇报。”

  作者有话说: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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