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猫突然尖叫一声,从那个不善待自己的“亲妈”腿上跳了下去,跑到了视线外。
一时下手太重的程幼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求婚吗?连个戒指都没有。”
他本来就是临时起意,真没准备戒指。
祁驰拉起他的手,粗略地量了一下指围:“我现在去买。”
程幼让抽回手,把视线别开:“下次再说吧。”
其实从他刚才说出第一句话开始,他就听明白了他拒绝的意思,却还是装作听不懂,傻傻地多问了一句。
祁驰垂下眼帘,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脸。
可能是因为刚拒绝了他,有些过意不去,程幼让闭上眼睛,主动吻了上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震怒,反而温柔缠绵的一个吻。
分开后,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仿佛分不清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我会把我的过去全告诉你,就算你听完后决定放弃我,我也接受。”
程幼让又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似乎有说不尽的眷恋。
“我......”
他刚说出一个字,一根温热的手指放到了唇上。
程幼让惊讶地看着他,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等会儿再说,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程幼让被他抱起来,几乎没有选择地来到了之前他见过的那个钢琴房。
还是那间钢琴房,只是添置了更多物件,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空了。
“干嘛这么坐着?”
程幼让惊呼,脸上也染上一片绯红。
祁驰抱着他在钢琴凳上坐下,却并不把他放下来,就让他以一个十分亲密的姿势坐在他的腿上。
刚坐下的时候,他还不小心碰响了好几个键。
祁驰扶住他的腰让他别再乱动,正色道:“这凳子窄,这样才能坐得下。”
听他放屁呢!
程幼让知道他这是睁眼说瞎话,又挣了挣,还是不能从他手下逃脱。
“我说——”祁驰贴着他的耳朵轻笑,“你真要一直乱动,就这样的姿势?”
“......”
不想一言不合就为爱鼓掌的程幼让放弃抵抗,认命地在他腿上坐着了。
他伸手摸了摸身前的黑白键:“你要教我弹钢琴?”
祁驰双手覆上他的手,把下巴磕在他肩上:“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程幼让被他带着弹了一个音阶,感觉还不错,也来了兴致:“那你教我弹个什么?简单一点的?”
“肖邦怎么样?”
“肖邦?”
程幼让没什么音乐细胞,但这是一个自己听过的名字,是个有名的钢琴家,觉得不错,点头答应了:“行吧,就这个。”
两人的手紧密地贴在一起。
一个要带着另一个,一个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跟不上了。
慌乱和优雅交错着,舒缓的音乐从他们指下流出,在房间回荡,环绕在他们周围。
不同于之前听他弹,首次参与其中的程幼让因为忙着手上的动作竟然都没有精力去听一听到底弹得怎么样。
直到音乐声落下,他的手指插进自己的指缝,握着自己的手搭在黑白键上,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整个过程中,他只能感觉到对方手心传来的热意,还有自己拼命想跟紧对方,想和对方一块完成什么了不起的事的兴奋感。
程幼让昂头看向雪白的天花板,嘴角勾起惬意的弧度,近乎是宠溺地提醒那个啃着自己脖子的人:“轻点,别给我咬出印子来了。”
祁驰餍足地把头靠在他肩上,忍不住又在那片白皙的脖颈上吻了吻:“去找个电影看吧?”
这时候的程幼让哪里会说不,乖乖地被他抱着去了,始终没和他分开过。
这次的电影是祁驰挑的,程幼让只看了一眼,没有反对。
程幼让看电影的时候还是专注认真,不爱说话。
祁驰也安静地配合着,只时不时地喂点水果。
一部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看完,躺在他怀里程幼让扭了个身,长臂一伸,环住了他的腰,还埋头在他肚子上蹭了蹭。
现在是这样的亲密无间,其实两个人前不久还在闹分手。
当然,主要是他在置气放狠话。
现在这样一个远远超出暧昧范畴的举动让祁驰也禁不住有些耳热。他伸手勾了勾他已经不再长到可以绕几个弯的黑发:“你知道女主最后为什么会选择他吗?”
“因为之前的人已经离开了,事实证明他们并不合适。而眼前这个是最合适的,要是他也走了,她可能真的会在这个小院子里孤独地过完这一辈子。”
“还有一点,”祁驰俯身吻在他耳朵上,“就算他们最开始的相识是出于孤独,但也早就爱上了对方。他们彼此了解,最适合对方。”
这样明显的意有所指程幼让怎么会听不出呢?他笑了笑,侧身回应他的亲吻。
“你了解我哪方面?性格还是身体?”
祁驰笑答:“都有,但都想了解得更多一点。”
“去你的!”
程幼让笑骂,笑着笑着突然又有些感慨,眼前这个人好像还真是他唯一一个,也是最了解他身体的人。
“昨天晚上,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在你旁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同学,同事,陌生人。”
祁驰眯起眼睛:“你都能和陌生人一块儿去喝酒了?嗯?”
程幼让不爱听他这种上翘的尾音,更真实地说是把持不住。不管听了多少次都觉得危险刺激,激起了他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
“我还和陌生人去酒店洗澡了呢!”
程幼让比他会控制话题走向,短暂几秒的思考后,立刻找到了切入点:“那个王八蛋为了不让我跑了在门口就把我衣服扒了,还跟个色.狼一样说我好香。”
怕他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祁驰也不敢继续这个话题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等人终于冷静下来了,才松了手,把话题拉回了最开始的地方:“别和我说分手了,我们和好吧?”
“......”
程幼让沉默了一瞬,才说:“等你听完我的故事,再决定要不要和好吧。”
他这话说得奇怪,把主动权抛给了要求他和好的人。就好像这个故事一讲完,被选择的人就成了他。
就好像他要用这个故事,揭穿自己的伪装。
等这层伪装没了,受欺骗的人才会恍然大悟。
祁驰:“那你讲之前也先听我说几句话。”
程幼让看他,问道:“什么?”
“在我没有做出回应之前,不要自顾自地觉得我会放弃你。不要在我还没来得及抱紧你之前,就先把我推开。”
他握住他的手,像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不管你会说什么,你的过去是怎样的,都不会改变我爱你的决心。
在他鼓励的目光下,程幼让露出一个笑:“那我开始讲了。”
“其实你早就看出来了,根本没有那个朋友,那个人就是我。”
刚被他戳穿的时候,他还想了为什么他会这么快想到这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脑袋一转弯才终于反应过来,谁能够有那么好的共情能力,这么细致地描述出对方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时的心理活动呢?
“那个女孩是个大一新生,我没有见过她,她却因为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