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说这个仙君平时那么好的脾气,此刻知道道侣出轨都如此勃然大怒,更别提司未渊这种心机深重的了,知道了怕是连骨头都要给他吃了。

  地上男人的哭声将林墨予拉回神。

  他垂眸一看,只见男人后背衣服被打破,背上血痕交错。

  尽管如此,他的道侣依旧不肯停手,狠狠抽着,势要把他打死。

  林墨予看不下去,见周围的人都只是看热闹并没有插手的意思,便亲自上前阻止:“别打了,再打他要被你打死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主要是这被打之人说的话引起了他的共鸣。

  他说他是被人强迫的。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一顿就挨得太冤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这贱人说自己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休息,我因不胜酒力提前回来,没想到就撞见他和另一个男人在屋里苟合,我亲眼所见,还会有假?”仙君怒喝道。

  地上的男人激烈反驳:“我没有!”

  他相公用鞭子指着他:“住口!若非苟合,你为何不知羞耻百迎合他?”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调侃这仙君当真是气红了眼,不然也不会说出如此露骨的话。

  “那是因为我把他当成了你!”

  仙君嗤笑:“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人喜欢你,背着我你们不知苟合多少回了吧?”

  林墨予反感地皱了皱眉,突然感觉这个男人有点阴阳怪气了。

  这确定是个好脾气的人?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地上的人还在卑微地解释:“不是的,当时屋里太黑,我听到有人进来了,我还以为是你,所以才……”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叙述林墨予不禁有些尴尬。

  想他当初也是一时脑子糊涂把那个男人认成了司未渊,然后百般配合乃至酿成大错,所以他对这人的遭遇很是同情。

  谁料此时又一鞭抽来。

  林墨予回神及时抓住鞭子,眉头一皱。

  仙君震怒:“你是什么人,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管我的家事?”

  林墨予毫无退缩之意:“你为何那么笃定他与人苟合?你这么急迫,莫非另有隐情?”

  林墨予只是随便一诈,没想到这仙君真慌了一下。

  “给我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林墨予就不让。

  “你要打谁?”仙君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之音。

  仙君转头一看,顿时汗如雨下:“仙尊……”

  再回头看看林墨予,忽然明白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顿时丢下鞭子,跪在地上:“仙尊恕罪,仙尊恕罪……”

  林墨予看他这欺软怕硬的样子就鄙视不已。

  这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拽了拽自己。

  林墨予低头一看,原来是段千寻在拉他的衣服。

  好奇他怎么会来这里,林墨予俯身问:“小公子,你怎么来了?”

  段千寻道:“我是来问你们有没有我爹爹下落的。”

  其实他是来悄悄还木牌免得林墨予怀疑的。

  比如丢在门口或者草丛里什么的,装成林墨予不小心落掉的样子。

  他已经给天竺鼠闻过木牌的味道了,暂时不需要了。

  林墨予遗憾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这样啊……”段千寻眼中划过一抹落寞。

  再抬头时,看到眼前跪地的仙君,他突然咦了一声。

  林墨予问:“怎么了?”

  段千寻指着面前的仙君道:“这不是之前我在园里看到的脱光光和另外一个男人抱在一起的人吗?”

  “!!!”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谁也没想到事情还有反转!

  而仙君更是因段千寻的话瞬间白了脸色。

  林墨予惊道:“小公子,你说的可是真?”

  段千寻点了点头:“嗯,就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当时他们还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不知道在干嘛。”

  因为是路过,段千寻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没细看。

  这次不仅林墨予等一众旁观者惊了,连地上的男人也惊了,不敢置信地看向仙君:“相公,你……!”

  仙君垂死挣扎道:“他在胡说八道,一个小孩子的话你们也信?”

  这时就有仙者跳出来维护段千寻了,以博得帝尊公子的好感:“竟敢对帝尊的小公子如此无礼,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仙君一听,脸上更无血色。

  林墨予冷笑视之:“呵,我还以为你多高洁,就这?真令人作呕。”

  仙君:“……”

  想起自己曾经被坑害的相似的经历,林墨予怒不可遏:“像你这种两面三刀的男人就应该拿去阉了!”

  司未渊眉一挑。

  他一说,众仙君也纷纷赞同,道:“阉!必须阉!”

  “……”

  他们倒不是真的正义凛然,而是纯粹想看热闹,阉人多好玩啊,反正痛的又不是他们。

  结果这人就真在众仙的强烈要求下被仙侍拉去阉了,以平众怒,还有很多仙君去围观。

  被打的仙君在原地失了会儿神后被他的朋友接走了,离开了仙府。

  送走段千寻后,林墨予回来深深凝望了司未渊一眼。

  想起司未渊本质上也是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心机深重的人,林墨予不由怒从心起,路过他时嘲讽一笑:“呵,男人。”

  司未渊默默望着他走进屋内:“……”

  他又哪里惹到他了?

  第二天醒来,林墨予发现自己的木牌不见了,四处寻找都没影,忽然想起昨晚他的衣带被那人拽下,而他的木牌就别在衣带里……

  林墨予脸色唰得一白。

  难道是那个男人给他拿走了?

  他匆匆跑回昨天被扯掉衣带的地方,地上什么都没有,多半是被那人拿走了。

  林墨予挠了挠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百般无奈下只得去寻那人。

  不出意外天竺鼠过一段时间就会忘记木牌的味道,这是他现有的凌青夜唯一的贴身之物,弄丢了凌青夜的事将再无进展。

  因在同一个地方,冷星河又没有刻意避着他们,只是不曾以真面目示人,林墨予很快就找到冷星河的下落。

  他跟着冷星河出了仙府,来到山下的镇里。

  跟了一路,林墨予觉得自己的跟踪术有所长进,因为跟了那么久对方都没有发现他。

  冷星河也确实没发现他,因为他灵力低微,几乎等于没有,他根本感觉不到他灵力的波动,所以没发现。

  而此时的帝尊仙府……

  段千寻把天竺鼠们放出来后一路跟着它们来到帝尊的门前。

  段千寻敲了敲门:“父亲?”

  帝尊一愣,看向门外:“寻儿,你来做什么?”

  段千寻道:“天竺鼠带我来的这儿。”

  帝尊看了一眼身下吃着糕点看着话本咯咯直笑的凌青夜,道:“去别处找,我这儿还有事。”

  “嗯……”段千寻带着天竺鼠们走了。

  此时帝尊和凌青夜正在房中**。

  凌青夜趴在床上吃着糕点,看着话本咯咯直笑,根本对帝尊对他做的事无动于衷,更没有一点回应。

  帝尊无奈看着他:“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笑?”

  凌青夜道:“不然呢?反正我又什么感觉都没有,之前害怕是因为痛,现在不痛了,我就无所畏惧了,随你如何吧。你做你的,我看我的书,咱们互不干扰。”

  “……”

  帝尊不知道他是怎么轻描淡写说出这些话的,但看那自娱自乐置身事外的表情似乎真对他做的事毫无感觉。

  看来他绝情绝爱的体质真的不是说的。

  笑着笑着凌青夜突然脸色一变,将吃下的糕点全部吐了出来。

  糕点落到地上全变了色,一看就是下了毒。

  帝尊面色一紧:“青夜,你怎么了?”

  凌青夜吐了口血蜷缩在床上,疼出了汗:“肚子,好痛……”

  帝尊把人抱起:“青夜,青夜?”

  山下。

  林墨予跟了几个时辰还是把人跟丢了,见天色不早了他也只能先回仙府。

  进了仙府,他听到仙者们议论什么下毒的事情。

  林墨予细听才知道他们在说今天有人在膳房的食水里下毒,本来成仙之人不怕毒,但还是有几个半吊子仙者被毒倒,此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想想司未渊应该不会有事,林墨予就当听个新鲜事一样不慌不忙回到屋中。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司未渊神色冰冷坐在椅子上,似在等他。

  “……”忽而想起司未渊不喜欢自己不告而别,或是久出不归。

  “我等了你一天。”司未渊不冷不淡道。

  “……”林墨予抿了抿唇,想上前说两句好话让他别气了。

  只是还没开口,门就被人推开。

  是帝尊兴师问罪来了。

  他一进来就自坐东位,开门见山道:“二位想必知道今天投毒的事了吧?”

  司未渊今天没出过门,直言道:“我不知道。”

  帝尊看向林墨予:“林公子,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林墨予一愣:“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帝尊轻笑:“膳房有结界,可挡仙者,但挡不住灵力低微的修真者,越是灵力低微越容易悄无声息的潜入,林公子,可否告诉我你今天去了哪儿?”

  出去逛了一圈就被诬陷林墨予真的很想口吐芬芳:“我……”

  但想了想愤怒失智,便作罢了。

  说去跟踪那个男人会让司未渊多心,说去其他地方又会被帝尊怀疑……

  干脆就说没出去吧。

  林墨予捏了捏拳,紧张看向司未渊:“我一直和我夫君在一起,哪里都没去。”

  现在就看司未渊肯不肯替他掩饰了。

  林墨予紧张不安等待了一会儿,司未渊终于开口了。

  “他确实和我在一起。”

  语调却带着深深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