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当天夜里我就看到了不该看的，我就那么轻而易举，莫名其妙的知道了基地所有的重要情报，真的会有那么巧吗？更巧的是小红的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想到那个在他怀中被丧尸夺走的女孩，愧疚和后悔，至今没有摆脱。
“小红就是刀疤脸的女朋友。”
“你知道吗，在和经鑫待了一段时间后，我对这个人渣的性格了然于心。为了激发人性中的恶和欲.望，他所挑选的幸运观众大多是有牵绊或是残忍凶恶的人，小红这样善良且无依无靠无父无母的，根本不是他的选择对象，你说她为什么会被选中？”
“为什么那件事情以后赵长鹏就会找上我？”
“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血有治愈的能力？”他歪着头看向小凡，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也像是在试探。
而后者只是无措的低着头，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他慌乱的抠着手指，文理科状元口才满分的小凡此刻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猜你会说是因为顾墨卿吧。小凡，我从未在任何人的面前展露过。如果不是有确切的情报和信息告诉他，他根本就不会拿着那张照片来威胁我。”
“我从不愿深想怀疑你，可我周围所有的人里只有你具备一切条件，也只有你曾经跟顾阳接触过。”
这半年里经历的一切，对温小白而言就像是一场梦。噩梦，无尽深渊般的噩梦。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脱离了系统的辅助资料和剧情大纲，他对人性的猜疑和揣测竟然那般幼稚，是他把一切想的过于简单了。
温小白忍不住的叹气。
“你知道吗？”
“我昨天差点就死了，我死之前都在后悔我竟然会怀疑你。”
“可今天你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小凡，你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让我失望啊。”他在抬起头看向小凡时，那双眼睛里再无半点光芒，沉寂的瞳孔中小凡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苍茫而又无助的脸。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温小白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顾阳今天派你来是为了什么？”
小凡低下了头半天没有说话，他的沉默也变相承认了温小白刚刚对他所有的控诉。
“对不起顾阳是我的救命恩人。”
闻言，温小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那双充满疲惫的眼睛死死盯住小凡，他实在是好奇是什么能够让小凡待在自己身边忍了整整一年。
“凭什么你的救命之恩要用我的性命报答？为什么要用我的人生去给你们做垫脚石？你扪心自问我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吗？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放过我？”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眼底却是无尽的凄凉与悲哀。
“说起来都是这一身该死的血啊。”
温小白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抬起手臂，肌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如果没有这一身血，没有这一身特殊的血脉，没有治愈系异能，或许在这个世界他也不会活的这么糟糕
这般想着，再看下手腕时，那肌肤下流动的血液显得格外碍眼。
他毫无预兆的突然咬上了自己手臂上的肉，而后狠狠用力扯下了一块皮。
“既然要血给你们就是了。”
即使习惯了背叛，可这依旧让他痛彻心扉，身体上的疼痛比不上内心分毫，明明对现在发生的一切早有预料，可当他亲身确认时，那心绞般的疼痛让他只能露出苦笑。
小凡被吓了一跳，连忙找到纱布想替温小白包扎，却被后者冷漠的眼神逼得连连后退。
眼看温小白自虐般又要咬上手臂，小凡不再犹豫，冲上去心疼的一把抱住了他，想要制止他的自残，可作为精神系异能者的他面对全面开发完异能的温小白根本就无能为力。
最后，小凡只能发动异能进入了温小白的大脑，强制性的安抚了他的神经。
看着怀中人渐渐沉睡，他再也忍不住心中情绪，眼泪止不住的滴在了温小白的身上。
“心软了？”
顾阳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冷眼看着却没有丝毫要安慰的意思。
“不会。”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小凡快速的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明明眼角通红，却依旧让自己露出灿烂的微笑，少年青涩而又干净的面庞上，好看的杏仁眼，满是期待一刻不眨的盯着顾阳。
可向来谦逊平和的顾阳每每面对小凡时语气中只有不耐和厌烦，虽然这是他亲自挑选的监控者，但出于父亲从小到大的培养，顾阳对于背叛者很难露出什么好脸色。
“我是来让你刺激他促进他体内药剂发作的，不是让你来白白消耗他体内的血液。”
“对不起，我的失职。”
小凡如同被主人骂了的小狗一般垂下了头，愧疚的到完歉后，用着渴求的眼神看着顾阳，像是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原谅。
顾阳最受不了他这幅委屈丧气的模样，眉头深深的皱起，语气中带着些厌烦。
“我已经找了新的人选。最多三天温白就可以解脱了，你也就没必要天天站在玻璃对面看了，不要白白浪费时间，沈呆那我还需要你盯着。”
小凡突然扬起了头，“新的人选？是谁？”
一年的坚持让他对温小白的人际关系清楚的很。他实在想不到，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够刺激到温小白的神经？
“这就轮不到你管了，把这里收拾干净后尽快离开病房。”快速的指派完命令后，顾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会疼吗？”
“什么？”他的脚顿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惊讶的听着小凡的问题。
小凡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剥夺异能温白会疼吗？”
顾阳站在隔离窗外出神的看着窗户另一面躺在病床之上呼吸微弱的温小白，眼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茫然。
小凡的问题至今还在耳边环绕。
疼？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顾阳的异能是后期强制开发的，这样的异能大多具有独特性和高危险性。比如他所拥有的便是剥夺。
只要他的异能等级大于被剥夺者的水平，便可以轻松夺走他人的异能便化为己用。
当初，顾森在联系完父亲后没了声息，老头子不放心给了他顾森的位置让他查看情况。
顾阳去的那小公寓的时候，只见到了个小丫头片子，在轻松杀掉高等等级丧尸以后，借此机会剥夺了顾森的易容异能。
虽然没有什么攻击性，可变化莫测的脸和气息让他轻松的幻化成了顾墨卿的样子。
这也是为什么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便夺走了顾渊的命。
毕竟，他对他完美的一号试验品从不设防。
细细想来，每一个被他剥夺异能的人好像叫的都会很惨，随着异能的失去，他们的身体会变得干瘪，最后被抽走身体所有的精气成为干尸，只是轻轻一碰，便能幻化成灰尘。
应该是会痛的吧。
他看着向镜子另一面的温小白，突然开口，“你应该不怕痛吧？”
更痛的你已经尝过了。
就在他想的出神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李涵和顾墨卿突然出现在了视线内。
他轻巧的眉头，打了个响指后坐上了应人推上来的沙发。他手中摇晃着酒杯，轻闻了杯中新鲜的处.女血后，他不禁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真是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弟弟。
顾阳暗红色的瞳孔中流露出兴奋的光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顾墨卿接下来的反应跟模样。顾阳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呵呵，有趣，太有趣了。
只是可惜老头子看不到这一幕。
看不到我如何摧毁你最在乎的试验品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