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否定他对我的好，还是在否定身为丧尸的他与人类的我之间的爱情？”
沈呆被这一句话问住了，他低着头不吭声，但寂静的环境中，加快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他一手捏着眼睛框，一手捂着眼睛，声音中带上了哽咽。
“你知道嘛我刚刚检查了那个疯男人身体十几遍，他身上没有一丁点的外伤，他的瞳孔，他身上的皮肤没有丝毫变异的痕迹他是个人类。”
温小白平和的接上话，“然后呢。”
起身朝着沈呆的方向坐了坐，安慰的拍着他的后背。
沈呆继续说，“我相信那个少年的话，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说的是事实，可面前摆出的真相已经让我不敢再去猜。”
温小白拍打的动作停了下来，再看向沈呆时，已经猜到了他心中的顾忌。
“你不敢猜什么？两个变异丧尸，一个我们心中已经有数，还有一个你觉得会是谁？”
“我不知道。”
沈呆回答的很快，即使低着头也能猜到他脸上的表情是慌张和害怕的。
害怕猜到真相，害怕得到真相。
其实那个人是谁大家已经心知肚明，被丧尸咬后无论是成为异能者还是成为丧尸，都会有一段异常行为阶段，像我小白当初的便是情绪大变，无法自控。
在这段期间里又有谁做出了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呢？
他已经猜到了，但温小白更愿意让沈呆自己说出名字。
“一共就五个人啊，还能是谁呢？”
沈呆突然抬起了头，他面上青筋暴起，而后猛的扯开了衣领，咬着后槽牙指着自己，“那个人是我！对！是我！你看我身上的这些纹路是那些丧尸身上才会有的。”
边说边用力的想让脖子上的青筋更明显，额角的汗水滴在了温小白的手上，面对眼前人的突然疯狂他也只是摇了摇头后将沈呆摁了回去。
“你现在出去在丧尸群里走一圈儿，安全回来我就相信你是我们之中那个没有呼吸声的人。”
沈呆心虚的眨了眨眼，“我！”
他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可大话是自己说出去的，想要证实身份便必须出去走一圈，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坚定。
“好，我要是能回来，那只变异丧尸就是我。”
眼看沈呆作势要往外走，温小白连忙将他拉了回来。
“你疯了，你个人类跑去丧尸堆里面还不带武器，你会被啃死的！”
“我是变异丧尸，丧尸不会咬他的同类。”可沈呆还在嘴硬。
眼前人逃避的模样像极了顾墨卿不愿认清自我感情的样子，温小白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对着沈呆的脑子便是一拳。
而后者更是躲都没躲，直接被打的跌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沈呆，你觉得我蠢吗？你觉得我会不知道谁是那个变异丧尸吗？你有什么不能看清的！是谁又能怎么样？这到底在害怕什么？”
一声声的质问声在商场里回荡，超市外的丧尸闻到动静趴在了窗户上，用他们沾满鲜血的双手不停地拍打着玻璃。
外面似乎下雨了，雨水打在丧尸的身上，冲走了那些模糊的血肉，骇骇白骨映人眼帘。
这场雨好像是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正在用最后的一丝力量洗涤着人类肮脏的灵魂。
沈呆趴在地上，身体开始轻微的冲动，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滴落在地上，他不甘的握拳捶地。
温小白走到了他的身边，默默趴在了他的旁边，两人的对话被窗外的雷雨声抹去，
“不能是他，不能是他是谁都可以，怎么可以是他！我明明一直都有带着他，我明明一直都有护着他！”
温小白双手交叉抱住后脑勺，歪过头笑着说，“他是丧尸还是人类有那么重要吗？”
沈呆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我承认丧尸对人类有危险性，但现在地球的主宰依旧是人类。他如果成为丧尸，只会成为那个异类，成为公敌。”
“那你就去变强保护他。那你就去成为地球的主宰者。成为制定规则的人蒋文就不会是异类，不会是公敌。”他的话嚣张而又狂妄，仿佛在说着遥远的白日梦，可郑重而严肃的语气却又丝毫不是在开玩笑。
“你对顾墨卿呢？你们好像吵架了。”
温小白笑着摇了摇头，疲惫的闭上眼，“不是吵架，只是他单方面的厌恶我。”
“你应该很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你当初怎么接受他的？”
听到沈呆的疑问，温小白不解的与之对视，“接受？你想多了，我自始至终就没在乎过。我喜欢他，自始至终都很喜欢。所以我不在乎他的身份，不在乎他的过去，就算是他会想要我的命我也会双手奉上，但他不喜欢我。”
沈呆瘫倒在地上，双手捂脸哀嚎，“怎么会不在乎啊怎么可能不在乎。”
该说的也都说了，温小白也没什么能再安慰他的了，猛的起身后便又朝着自己的小窝走去。
“船到桥头自然直，快回去休息吧，我都快累死了。”
沈呆躺在地上看着商场的天花板，华丽的灯光和装饰是末世中最没用的东西，可在雷电的反射光下却依旧映射出漂亮的颜色。
他一遍又一遍想着温小白的话。
重要吗
身份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等他找到些许头绪的时候，温小白已经缩在角落里睡着了。
沈呆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看起来真的是困了。”
角落里的人目送着他离开后默默戴上帽子跟了上去。
就当走到一个拐角时，眼前仿佛突然出现了一道透明的盾墙，再怎么往前也无法踏出一步。
“还要跟着吗？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顾墨卿从旁边走了出来，他换了身简约的黑色西装，这身衣服很衬他的气质，手中还拿着本《时间简史》，整个人看起来悠哉悠哉的。
“我跟不跟跟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