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我说他可以的。”温小白走到颜休的旁边。
壮汉的尸体刚刚被拖走,颜休正揉着酸痛的手腕,心疼的看着自己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的红印。
察觉到有人靠近,后头也不抬,“看起来你的搭档也解决了?”
温小白点头应道,“是个少年,很好动手。”
听到温小白对搭档的形容颜休的动作顿住了,“少年?”
“嗯,一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孩子。”
颜休直接笑出了声来,“孩子?”
温小白被他的笑声弄得不明所以,自己也没说错啊。
“怎么了吗?我说错了?”
颜休无奈的摇摇头,他摸上了温小白的脑袋,“你现在对他们的形容就像是在看待一群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一样。我合理怀疑你在杀了你搭档后,对他产生了愧疚的情绪。”
温小白抿了抿唇,其实人也不是他杀的。
刚想开口解释,却发现墨辰言那家伙竟然不见了,视线范围内扫了一圈都没看到也懒得找了,直接点头默认了颜休的说法。
“其实你心里不用有负担,不要因为一个人的年纪去判定一个人的善恶。”
颜休转过身拉着温小白看向他们的身后。
满地的鲜血和还未处理的尸体像是一个乱葬岗。
这其中不乏有小孩,不乏有老人,他们死相惨烈,生命永远的停留在了这儿,留在了这个肮脏的废弃的教堂里。
“这里死的每一个人,即使手上没有沾过血,也都间接害死过人。你可别忘了,他们的站在这儿,心中的最终目的和追求,是想成为刘野那样的毒枭。”
颜休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们的死,能救下许多人的命。”
浓重的血腥味环绕在鼻尖,在大多数人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想要杀人那最后的现场一定是惨烈的。
残肢断臂几乎满地都是,鲜红的血像是不要钱一样撒在地上,大多数人全身上下心血最多的地方是在脸上。
在嘴里。
他们的牙齿里,舌头下,留有的都是别人的碎肉。
剩下活着的人正在一点点靠拢。
出于安全,温小白和颜休尽可能的拉开了距离,当重新站好队时,他发现身侧的女孩格外的熟悉。
女生原本穿着精致的短裙,此刻裙边已经被撕掉了大半,白色的布料被雪染红,要掉不掉的扯在半空中。
她的全身明明在发抖,可温小白在她身上体会不到丝毫的恐惧。
她的眼底没有那个羸弱少年的兴奋,但整个人麻木的像个傀儡,强烈的刺激将她的精神几乎摧毁。
温小白认出她了。
是之前询问乔猛问题的大叔的搭档。
明明之前她害怕的站都站不稳,竟然在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下,将一个身形力量相差巨大的男人杀掉了。
温小白不禁侧目多看了几眼,抿着唇可惜的摇了摇头。
这个女孩儿大概率是被毁了。
眼睛几乎不眨,呼吸淡到尽不可闻,两手不停的颤抖,应该已经到极限了吧。
乔猛鼓着手走了进来。
“各位既然都能活下来,一定都杀了人吧?”
没有回答,没有疑问声。
先前还喧闹的人群,此刻却无一人再敢开口。
“其实我们现在依旧排除卧底是谁,但不管卧底是谁,作为一个警察,他的双手已经染上了鲜血,无论如何他都回不到以前了。”
少女已经要失控,她没有想到让她杀人的理由既然这么的荒谬。
温小白就站在她的身边,看着那个女孩儿踏出脚步。
颤抖的双手握拳,一步一步朝着乔猛走去,她走上教堂的台阶,略过保镖,沾满鲜血的碎发遮挡住了她的眼睛,她控制不住的发抖。
“你让我杀人,就是为了这么个破理由?”
乔猛伸出手指摇了摇,“No,no,no,这不是理由,这只是我们老大的个人兴趣爱好。”
老大?
能让乔猛叫做老大的应该也只有刘野了吧。
温小白站在下面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乔猛。
他发现乔猛的眼神似乎一直在飘忽,目光一直不敢看向台下。
与其说他是不敢面对众人,倒不如说是台下的幸存者里有让他畏惧的人。
温小白转过身扫了一圈,无意中又对上了那个冷漠的眼神。
少年抬头看向他,似乎是在不解温小白的注视。
反倒是温小白竟然还心大的冲他挥了挥手,少年皱眉无视了他的动作,将头偏到了一边。
温小白看着少年的举动,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回过身。
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台上的乔猛还在兴致勃勃的戳着少女的伤口,他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到了她的面前。
“我记得你是叫甜雨对吧?名字这么甜,应该也喜欢吃糖吧。”
甜雨终于被逼急了,她握着拳头朝着乔猛的脸上打去,但动作才刚挥到一半,一颗子弹打穿了她的头颅。
乔猛冷冷的看着刚刚还鲜活的少女倒在自己的面前。
一个十七八岁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孩,就此葬送生命。
他俯视着还在抽动的尸体,tian着舌可惜的感叹,“这糖还挺好吃的。”
乔猛转过身看向众人,他高兴的大声欢呼,“接下来将会有负责人带领你们去各自该去的地方,希望在一个月后的业绩考核里还能有你们的身影出现哦。”
业绩考核是对待新人能力的唯一考核标准。
一个负责人将带着五个新人去熟悉最底层的工作场地。
每五个人里只有一个人能够达标再继续往上走。
而剩下的四个人,大多都会成为现成的人体器官提供机器。
温小白被蒙上黑布跟着负责人走着,刚到一个转角处,他发现队伍的脚步停了。
他皱着眉,努力的侧耳去听身边的动静。
却发现手上的重量消失了。
原本温小白的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手铐被镶在一个铁链上,连着前面一个人,但现在只剩下了手铐的重量。
周围的脚步声还在走。
好像队伍还在进行只是他被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