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自不再理会他的死活,如今守着也不过要眼见着他断了气才算罢休。
呵……斩草除根。
这龟奴抬眸,这一眼中却无太多恨意,若是李大人细看或许还能看见他眸中些许大仇得抱似的快意。
眼见着那快刀就要落在脖子上,龟奴恐惧闭眼却低声冷道:“若是你们此后见到一个样貌极丑的人,可千万当心……”
那是你们的夺命煞神。
当年吕赫然虽恨颜轻,却不是因为恨才要杀颜轻,他虽不明白为什么吕赫然要毁颜轻的容,他清楚的听到过吕赫然评论颜轻:“此人命中带煞,是克天地的命数,如今可永王因他而死若再不除日后恐有大患。”
那年他失手没能杀了颜轻,此后的日子里一直惶恐不安,却没想到因果轮回,颜轻活着反而让他有大仇得报的机遇。
李大人,你们弃我如草履,就莫要怪我如今背主,老天有眼,我死是报应,你们也要遭报应!
……
归来时途经城河,颜轻乏的很一路都催着礼齐慢些,城河旁的街此时不过零星有几个小贩提着担子贩卖早点,礼齐转身买了烧饼,转过头却见颜轻驻足河边正盯着池水下一尺长的水草出声。
城河中的鱼绕着水草,水草迎着河水摇曳,礼齐见颜轻看的出神便也随他一起看。
护城河畔冷,颜轻觉察到一阵暖意侧头问:“朝中如今又是谁在搅弄风云呢?”
“饿了吗?”
礼齐避而不答,却抵上烧饼,颜轻看着干巴巴的也无甚胃口,兀自拿起水袋喝了些水这才道:“王爷不觉得这场景很熟悉吗?”
三年前也是护城河畔,只是高台之上,他的真心被付之一炬,礼齐也知他们之间最大的隔阂便在此处。
他利用过颜轻这是他无法逃避的事实。
礼齐没说话,颜轻也不知道他是措辞又或是根本不屑于给他一个答案,不过好在他是可以不在乎这些的。
颜轻看着眼前的护城河:“既然王爷为这山河曾经利用过我一次,那这一次也不必再有约束。”
不过是搅弄这风云罢了。
礼齐看着他的风轻云淡却有不悦:“本王从不喜欢说情非得已这种借口,上一回为制衡永王而利用你,这一次本王绝不会再让你涉半分的险。”
“王爷不在乎这江山了?”
“本王自幼承君恩食君禄,护大梁山河是本王必须背负的责任,”他上前系好颜轻的身上披风的衣带,“本王的责任,为何要你来承担?”
颜轻看了他许久又摇头正色:“王爷若当真如此想,此后便莫要与我再多客气。”
他笑了笑,抬头间眸中如盈盈秋水间有几分微光流转:“风雨阁的情报,我可以给王爷打八折。”
“八折?”
礼齐不解,可他却知道颜轻此时是与他亲近了几分。
“就是少收你些银子,”颜轻道。
天光亮起,他看着远处山间蒙蒙一点光,似燃在山间的火一般。
“我们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