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随人去了书房,礼塬大概在忙公务,颜轻入门时他甚至没抬头,笔下如行云流水,只嘴里道了句:“坐下”。
颜轻老实坐下,他心中还在想该怎么敷衍礼塬关于凤夕晨的事,就听见礼塬随口问他:“与凤家小姐相处如何?”
他手不自觉捏着衣褶,又抬头瞧着这人,听他这话分明是故意让凤夕晨来“教”颜轻?
可目的是什么?
颜轻的惊讶也不过一瞬,永王原著着墨不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个心思难测的人,此时距离他起事之日为时不远,他不会平白浪费时间。
试探着小声开了口:“王爷为何如此安排?”
颜轻本没有打算要一个答案,但礼塬却当真认认真真思考了一阵,随后才道:“我要你识的不仅是这凤家小姐,还有凤家小姐背后的势力,你且记得这世间没有什么比患难与共更刻骨铭心。”
“所以之前刺杀逸王是王爷有意要我结识与凤姑娘?”
礼塬不言,下笔动作连片刻停滞都不曾有,颜轻心中已是波澜起伏,他只觉得要命了……
这小说里的配角不该都是让主角狂虐的无脑炮灰吗,怎么一设起局来都跟交钱看了超前点播似的?
大抵方才的沉默只是为了打他的脸,礼塬放下笔这才道:“不是。”
嗯?
“我只让人持剑杀人,没想过替人做媒。”
那还好……
颜轻几乎捂脸,是他过分解读了。
礼塬收了眼下的公文,这才抬眸,此时颜轻发现这人其实认真时眉眼当真如鹰一般锋锐凌厉。
他抬手示意颜轻到他近前来,颜轻想起书中这人有头疼的毛病便自作主张的上前替他揉太阳穴,礼塬倒也没阻止,颜轻也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颜轻心想还好生前常帮家里太上皇按摩倒是练出一手技巧来。
礼塬大抵心情很好问他:“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此时若是你问,我都会回答。”
他有什么想问的?
想问的他不能问 其他的都知道,不说会扫这人面子,说吧……想来想去颜轻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索性就开始胡吣:“王爷可知道秦州府最好吃的点心在何处?”
礼塬眉间一动,却是一笑:“你想出去?”
颜轻手中力道不轻不重:“只是想知道哪里的点心最好吃。”
“你娘从前很喜欢福记茶点,想去吗?”
“可以去吗?”
“可以。”
此言一毕,颜轻停了手,礼塬睁开眼时面上有一丝的倦意:“如果可以,我很希望你是我的孩子。”
可他不是。
他不但不是礼塬的孩子,他还是前朝皇后遗腹子,是一个如果身份曝光会连累王府上下百余人的人。
颜轻很难相信这样的身份被善待仅是看在旧日余情的份上。
他从来不是那么天真的人。
礼塬知道他不信,也没再多说,只是挥手让他下去。
再回了荷院后越止守在院外,见了颜轻只是看了眼他身后的人又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颜轻让花红先下去,她走远了后越止立刻取出凤夕晨推下桌的伤药,这药他方才拿出去找人问过,其间端倪只让他觉得不寒而栗,他拽着颜轻衣袖只道:“公子,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