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进去。”两名士兵嘴里只重复着这一句话,家长们听完,更加张牙舞爪。
“怎么,心虚啊!我们就是来探望探望他,他心虚什么!”
“病人还没有醒,不能探望。”
“谁知道是不是装睡!”
易彦庆冲进人群中,一把将刚刚一直在说话的家长给拖了出来。
那家长吓了一跳,想要挣脱,却不想,自己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却被一个毛小子给拽的好不还手之力。
虽然说,易彦庆打不过他大哥,每一次都被打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但是他从小就是学习军拳长大的,对付一个普通人简直就是绰绰有余。
“谁派你来的?”易彦庆一脸阴沉地看着那家长,眼中闪烁着怒火。
他的朋友还在生病,这些人竟然这么过分!
“你这小孩子怎么说话呢!没有人派我来!”
“是么?”易彦庆冷笑,然后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手机,将手机上的短信给眼前的人看。
眼前的人脸色一变,瞬间气焰就下去了。
"怎么了?说不出话来了?他们给了你一千元,让你在这里闹,你根本就不是家长吧!"
那个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谁,谁说我不是家长!”
“哦?你家的孩子叫什么?几年几班?嗯?”
眼前的人被易彦庆问的哑口无言。
易彦庆冷笑一声,“不过就是收钱办事的小混混,还不快滚!”
“我不是小混混!”那个人一想到自己无过失走了,这一千元就没有了,自己欠的债可能就还不了,到时候那些人说不定真的会剁了自己的手,他就开始死皮赖脸。“我就是家长!”
“你不记得自己孩子的班级和姓名么?”
那个男人眼睛一转,想着自己随便说一个不就好了?就用自己姐姐家的孩子说吧!
“我孩子是高二三班的白雪琴!”
易彦庆挑挑眉,这个名字他可并不陌生啊!
他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翻到白雪琴三个字后就按了下去。
“喂?是白雪琴么?你来和平医院一趟,X楼XXX病房门前。”
闹事的男人:……
“你在瞎说什么!你怎么可能有我……我女儿的电话!”
“我还真的就有。”易彦庆冷笑,如果他说的是别人,可能自己还真的不认识,但是白雪琴,呵……
白雪琴接到已易彦庆的电话,二话不说就打车往和平医院赶。
“你以为老子会相信你的话吗!你赶紧放开我!”
男人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其实心里也是心虚,自己姐姐的这个孩子挺厉害的,而且从小就和自己不亲,肯定不会帮自己,如果这个学生真的认识她,那就糟了。
“就在这里等着吧,你不是愿意在病房门前待着么?那就待个够。”易彦庆冷笑。
既然这个人能说出白雪琴的名字,也能说出她的班级,就说明他们之间还是有些联系的,易彦庆暂时不会动他。
不过……
他抬起眼睛,看向其他的家长,一字一句道,“各位,你们不过是被这个骗子挑起了情绪,还要在这里闹么?”
那些家长面面相觑。
其实他们大多数人都是理智的,只是对待自己孩子问题的时候,会格外的注重,有时也会蛮不讲理一些。
毕竟现在是计划生育,他们一家一个娃娃,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长环境会好一些。
“我们,也没有怎么样,就是想和那位同学聊一聊。”
“聊什么?”易彦庆眉宇之间皆是冷意,“聊聊别人是怎么谈恋爱的?这些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么?有人规定过,同性恋不可以高考吗?嗯?”
易彦庆虽然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子,但是身上的气度完全不亚于他爹。
令那些蠢蠢欲动的家长们也有些退缩。
“你们对一个受伤的人说让他放弃高考,不觉得很残忍么?”
给个巴掌,再卖卖惨,给个甜枣,易彦庆很会玩这一套。
只是每天跟着季无锋瞎闹,他不喜欢用这些小心机罢了。
那些家长们听到他这么说,也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似乎过分了,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啊!人家还靠着高考走出贫困,飞向更加广阔的天地呢,联想到自己家里的宝贝,对季无锋和封尘的态度突然也变得没有尖锐了。
易彦庆自然看见了他们眼神的变化,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敢懈怠,“我知道叔叔阿姨们也是关心同学们的成长,但是你们也要相信自己的孩子,是个明白黑白是非的人,成长环境没有人能够控制,我说的对么?”
易彦庆这句话,无疑是在夸他们的孩子聪明。
那些家长就喜欢听这样的话,脸上的不快很快褪去,剩下的都是“深思熟虑”。
他们的孩子又不是傻子,都已经长大了,不至于让坏人带坏了。
而且病房里的孩子也挺可怜,听说要手术?
“我朋友的手术一会就要开始了,他被人伤到了右臂,如果不能做手术,可能这一辈子都不能再提笔写字了。”
易彦庆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伤感,“各位叔叔阿姨们真的忍心,让我的朋友因为你们的耽误,而一辈子抬不起胳膊拿不起笔么?”
对于现在的学生来说,提笔写字,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
家长们听见他这么说,都十分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他们当然不忍心。
“谢谢您们的谅解。”易彦庆得了便宜就卖乖。
那些家长被他这一句“谢谢”说的都是面红耳赤,觉得自己被一个小辈给教育了。
虽然从头到尾易彦庆都客客气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自己的脸发烫,特别不好意思。
家长们也不敢再打扰季无锋的休息,一哄而散,走廊里很快就恢复平静了。
走廊尽头,一个人手揣在白大褂的兜里,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
两名士兵看着家长都走了,同时松了一口气。
果然,虎父无犬子,上校的这个二儿子一直都没有显示出来什么才能,今天一看,不亚于少校啊!
而易彦庆依旧拽着自己手里的人,不松开。
那个人看见别人都走了,扯了扯自己的胳膊,扯不动。
“喂,人家都走了,我也可以走了吧!”一千元看起来是拿不到了,但是走,总可以吧!
易彦庆解决完了那些家长,转过头冷冷地看了壮汉一眼——
“不能。”
“为什么!”壮汉心虚,急着逃跑,“你这是非法拘禁!”
易彦庆看着他明显心虚的样子,冷笑一声,“是么?抓着你的胳膊就是非法拘禁了啊!那么你解释解释收钱闹事,又是什么?”
“我没有……”
“老易!”他话音还没落,远处就传来一声少女轻快的如同黄鹂般的呼声,“总算是找到你了!”
壮汉听到这个声音后,眼神中闪过一抹讶然。
白雪琴,还真的来了!
“你干嘛呢!”白雪琴大老远地就看见易彦庆手里拉着一个人,那个人背对着自己,根本就看不见脸。
“你来了。”易彦庆看见她,表情总算是丰富起来,“你瞅瞅,这个人自称是你爸爸。”
“我爸早就死了!”白雪琴想起自己那个一年都不回家两次的爹,一脸嫌弃,而且她看背影都知道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那个没良心的爸爸,所以开口毫不客气地咒。
壮汉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自己姐夫听到自家女儿这么说,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喂,你谁啊!冒充我爸爸?”虽然说白雪琴十分不满自己爸爸的做法,但是也不容许别人冒充她爸。
壮汉没有办法,人来都来了,抓着自己的这个小子根本就是个怪物,人不大,力气却不小,根本就挣脱不开,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对着白雪琴露出一个牵强的笑意,“嗨,嗨……”
自己这个外甥女从小就是个脾气十分火爆的小暴女,他一般都不想惹。
白雪琴看见是他,张了张嘴,二话不说抡起自己背上的书包,就往人身上砸。
“你又出来骗钱是不是!”
她这个小舅,每次来自己家里就是问妈妈要钱!妈妈的钱也是血汗钱,凭什么给他!
壮汉脸都绿了。
易彦庆挑挑眉,放开了自己抓着壮汉的手,“你们真的认识?”
“她,她是我外甥女……”壮汉如实招来。
这一个比一个都不好惹啊!就是为了一千元,他容易么他!
“谁是你外甥女!我妈没弟弟!”
白雪琴十分不给面子,“老易,他做了什么?不会是来找你要钱了吧!”
“没有。”易彦庆摇摇头,白雪琴松了一口气,还不等她高看自己小舅一眼的时候,易彦庆又开口道,“他就是收了别人的钱,来找阿锋和小尘尘的麻烦。”
白雪琴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我打死你!”
“别……”易彦庆拉过白雪琴,看她也算是发泄完了,该办正事了,他转头看向那个壮汉,冷声道,“说吧,是谁找你来的?让你做了些什么?”
壮汉一脸犹豫。
那些人很恐怖,他有点怕……
易彦庆看出他的犹豫,索性哄骗——“如果你实话实话,我有特别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