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辞任由他握着,似笑非笑道:“不光得办,还得办的极致奢靡,办的盛大风光,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还要有足够的荣宠和赏赐,”谢渊难得见林敬辞这幅算计的小模样,心里别提多喜欢了,之前的郁郁之气一扫而光,笑眯眯道:“朕还要亲自去讨一杯喜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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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谢渊早朝时满面喜色,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给陆相,直言他辅佐政事多年来辛苦,兢兢业业克己律人。如今女儿出落的亭亭玉立,可谓京中翘楚,德行上佳,特下旨赐婚,赐与成王谢戎为王妃,近日待钦天监算出好日子便可举行成婚之礼。

  话音刚落,四周或真心或假意的祝贺就汹涌过来。陆相笑意盈盈,一一回谢。谢戎面上并无喜色,只是平和的对着祝贺的人拱手笑了笑。

  谢渊笑了一声,又道:“朕到时也要去王弟府上,讨一杯喜酒喝。”

  四周恭贺之声更大了,包围了陆相和谢戎。

  傅亦初站在不远处,直愣愣的看着谢戎,也不和别人一起上前恭贺,杵在原地孤零零的,有一丝极难察觉的苦涩冒了出来。

  耳畔听不见任何嘈杂的声音,仿佛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眼里只有那一个人,身穿朝服,面无喜色的对别人敷衍的拱手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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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敬辞又出宫去了,去了樊自清的将军府问他有没有去给季霖送那支老人参。

  “嗯,送了。”樊自清眸色复杂的看着他,十分犹豫,像是怕伤了他的心:“成王殿下要娶妻了?”

  林敬辞奇怪的瞅他一眼:“你今日没上朝?”

  “去了,”樊自清吞吞吐吐的:“你……你还好吧?”

  “?”林敬辞无奈的扶额,“大哥,我真的不喜欢他了。”

  樊自清还是不信。

  林敬辞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凑过去小声道:“我一会要去看看爹爹。”

  樊自清了然的点点头,又有些失落:“你这会就要回去了吗?”

  林敬辞从怀里摸出个小东西来,丢给他:“跑路费。”

  樊自清立时开心起来,手里紧紧捏着那个小小的三角包,作势就要拆。林敬辞一把把他手打下去,“里面是平安符,我从钦天监搞来的,你拆开就不灵了。”

  樊自清揉了揉被轻轻打过的地方,喜滋滋的把东西贴身收了,又觉得道谢很是客套疏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看着林敬辞傻笑着。

  林敬辞好笑:“我看你就差把它供起来上香火了。”

  樊自清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走了,”林敬辞道:“我与爹爹说好了一起用午膳,下次出宫再来寻你。”

  出了将军府,林敬辞面上的笑意便渐渐淡去,带着陌生的疏远。

  初一先去了林府给林风眠送去好些谢渊的赏赐,总不能让初一拎着东西跟他来樊自清这。林敬辞估摸着时辰,从将军府晃晃悠悠的往林府去。

  抬手轻敲了敲大门,不多时便有人过来开门。一见是林敬辞,那人瞬时愣在了原地。

  林敬辞抚掌笑笑:“怎么,不认识我了?”

  那小厮不好意思的忸怩了一番:“不、不是……少爷……啊不……御侍?”

  林敬辞轻笑一声,身上以往的放肆不受束缚的四散开来,毫不客气的将门推开,大步跨进门内:“本少爷回来了!”

  院子里原本闹哄哄的,瞬时眼睛都粘在林敬辞身上,安静了一瞬,又闹哄哄的围过来,层层挤在林敬辞身边。

  以往伺候过林敬辞的,大着胆子打量他,十分好奇的问道:“少爷回来是省亲吗?”

  旁边一个小厮往他头上敲了一下,十分鄙视道:“还叫少爷吗?少爷现在是御侍了!”

  “这是错儿吗?”另一个丫鬟将手里的扫把立在一边,道:“这不叫省亲!”

  “怎么不叫了,我看话本里都是这样的!”

  “你傻啊,这是回娘家!”

  “等等……那我们叫少爷还是要叫御侍啊?”

  “!等会!刚才没行礼!哎呀!会不会被陛下斩首?”

  “哼!把你挂城门上晒三天!”

  ……

  林敬辞:“……”好可怕。

  林敬辞闭上嘴默默挤出来溜了。

  林风眠收到消息就站在园门处等着他,见他低头逃窜的样子不由得好笑,数落道:“什么人就教出来什么奴才。”

  林敬辞撇撇嘴巴,带着笑意道:“那初一跟着我,也没见他这样。”

  “那是你教出来的吗?”林风眠带着林敬辞去往书房的方向,“那是陛下教出来的。”

  林敬辞还未接话,林风眠话头一转,隐隐自得道:“陛下是我教出来的。”

  林敬辞:“……”

  “是是是,您什么人啊,”林敬辞一点都不走心的夸自己爹爹,“随意一教就是王君。”

  林风眠抬手便揍他一下:“嘴上没个把门的。”

  林敬辞揉了揉挨打的地方,嘀嘀咕咕的偷骂林风眠:“吃石头啦打人这么疼。”

  林风眠听见了,只带着笑意瞅他一眼。

  林府好久都没有热闹了。

  正走着,走到了以前他第一次见谢渊的地方。杏花如今还是花苞,亭中一切都还是原样。

  但是中间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林风眠都坐下了,林敬辞还停在原地,怔怔的瞧着。便开口问他道:“怎么?”

  林敬辞回过神来,大步向前走过去,坐在爹爹对面。

  他抬手给林风眠沏了杯茶,敛了眉眼给自己倒着,便听见爹爹问道:“成王要娶陆政徳的女儿?”

  林敬辞手一抖,抬眼看了爹爹一眼,又掩饰的低下头去倒。

  林风眠单指蜷起,关节轻轻扣了扣大理石的桌面,发出沉厚的“咚咚”两声,声音不大提醒他道:“满了。”

  林敬辞猛的收回了倒水之势,握着水壶一会,才慢慢放回桌上。

  林风眠微微眯了眯眼,瞅着自己的儿子,也不出声。

  林敬辞搁下手中的水壶,低着头看着面前的茶杯,整个人再没有刚才那般放肆恣意。

  林风眠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轻声道:“赐婚是板上钉钉的事。”

  林风眠:我儿子傻兮兮的,可能不是亲生的。

  林敬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