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辞最终也还是没有让谢渊亲手教导,那日只是随口一说,难不成真的要和谢戎几个王族子弟去射箭比猎物?

  他才没这个闲心。

  他对春猎印象原本就极差,骑马倒是去马场学了几次,大腿根磨的生疼,这几日便也不愿意去了。

  谢渊忍不住笑他几句,林敬辞不乐意了,天色回暖,他却哪儿也不去,窝在殿里看话本看的津津有味。

  日子过的飞快,就快到春猎的日子了。

  元宝捧着衣服进了殿,递给了初一,冲着半倚在暖榻上的林敬辞福了身:“御侍,这是陛下差人给您做的骑马装,”又指了指旁边一双长长的靴子,“这是马靴,您且试试合不合脚。”

  林敬辞知道他要回去复命,只好下床试了试靴子,倒是很舒服。便对元宝点了点头。

  元宝道:“如此,那奴才就回去了。”

  林敬辞点点头,元宝出去之后,初一便问他:“主子,您要试试吗?”

  “不试,”林敬辞爬回暖榻,低头接着看话本,“给我寻点酸食来吃,嘴里寡淡的很。”

  最近林敬辞听话的很,也不出去瞎溜达了,这会子说想吃,小厨房已经在准备晚膳了,初一忙不迭就去御膳房寻摸了。

  屋里没人,又安静下来。

  林敬辞这页已经看了许久了,一直都没翻。

  心里烦得很,泄愤似的把话本丢在一旁,伸手去够那套骑马装。

  伸手扒的十分凌乱,眼尖的瞅见下面漏出一角的下装,摸了一把,居然有毛茸茸的皮质物。林敬辞抽出来一看,大腿内侧两边都缝制了软厚结实的牛皮。

  林敬辞没憋住笑了。

  谢渊怎么这样啊。

  这能算哄吗?这叫赔礼!

  但是林敬辞嘴角还是压不住笑意,温润的眼中笑意如繁星点点,整个人一扫之前萎靡。

  *

  傅亦初急匆匆的溜去了成王府,谢戎正坐在院子里打磨箭头。

  “你慌什么?”谢戎抬头轻飘飘扫了他一眼,“有鬼追你?”

  傅亦初被他这一眼看的冷静不少,还是小心的扫了周围一圈,小声道:“祖宗,你真的打算……?”

  谢戎眼中渐渐弥漫上阴鹜,冷淡道:“什么?”

  傅亦初急的要死,抓起一旁的水杯就猛灌一口,缓了一下才凑过去:“你不是来真的吧?现在……”

  “是真的。”谢戎似乎毫不在意,又道:“我想杀他不是一天两天,你今天才知道?”

  “哥啊,大哥,”傅亦初真的慌了,苦口婆心开始劝,“贩盐的路子被堵了,损失本来就大,你趁着春猎要杀那位,你不是上赶着给他把柄吗?”

  谢戎冷笑一声:“春猎刀剑无眼,意外不意外,谁都说不定。”

  傅亦初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别冲动。贩盐一事已经败露,陛下手里只是没有证据,动不了你。但是一旦遇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

  “那我就让他死透了,谁还能怀疑?”谢戎抬起头,面露疯狂之色。

  傅亦初见他这钻了牛角尖的模样,轻叹一声:“林敬辞不怀疑吗?”

  谢戎一僵,手上擦拭的动作顿时停了,锐利的箭头刺破了他的指尖,刺痛着滴落了几滴血。

  “我知道,他进宫了,你却发现喜欢他了,”傅亦初又道,“他不过是被陛下甜言蜜语哄昏了头。他追着你这么久,哪里听过什么甜言蜜语?你连好脸色都不曾给过,他如何不会对陛下动心呢?”

  “……”

  “他喜欢你这么久,你却在他对陛下动心的时候,对陛下动了手。”傅亦初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陛下没死,林敬辞不会更心疼他吗?日夜照顾衣不解带,两人感情只会更好!”

  “……”

  “若陛下死了,他就是林敬辞心中的白月光、是朱砂痣!”傅亦初顿了一下,又道,“那林敬辞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谢戎像是察觉不到手指被刺破了一般,紧紧握住了锋利尖锐的箭头,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滴落在白瓷的桌面,星星点点像前几日雪中盛开的红梅。

  傅亦初见他这样,也不再开口,只是安慰似的拍了他一下,转身离开时叫了下人进去替他包扎。

  谢戎泄去手上的力气,面无表情的任由下人清理上药包扎。

  傅亦初说的对。

  林敬辞重情,谢渊越是喜欢,他就是谢渊最脆弱的软肋。

  可是,可是。

  谢戎不敢。

  林敬辞和谢渊之间,越是难以抹去的,同样的,他和林敬辞之前的种种,就越容易被抹去。

  罢了,罢了。

  谢戎双目通红,眸中杀气四溢,也不管受伤的手,接着打磨其他的箭头。

  *

  谢渊听见元宝报回来,说林敬辞不愿意试骑马装,无奈的摇摇头:“他就是给朕找不痛快罢了。”

  元宝低下头,心想这分明是调情,哪里是不痛快。

  谢渊低下头批奏折,约莫过了半柱香,“不痛快”就找上了御书房。

  林敬辞拎着小食盒,往谢渊面前七七八八的摆了几盘腌制的酸梅,示意他尝尝。

  谢渊隐隐觉得好像不能吃,但是瞅了瞅林敬辞的脸色,还是觉得舍命哄他比较好。

  果然,随意挑了一个入口,酸的谢渊背后发麻。

  林敬辞满意的很,笑眯眯道:“原本臣想吃酸食,尝了尝不够酸。想想最近几日陛下用膳也十分寡淡,所以臣加了……点醋。”

  这是加了点醋吗?

  谢渊含在嘴巴里,想吐掉又不敢,咽也咽不下去,别提多可怜巴巴了。

  林敬辞自己先忍不住了,嘴角努力压平,装严肃的模样,手却已经伸到谢渊嘴边,道:“吐吧。”

  谢渊哪里敢惹他,扯了个手帕吐了进去。

  这个时候林敬辞十分好心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笑眯眯的贴心道:“看陛下的样子,应该是太酸了,臣给您倒了水,您漱漱口吧。”

  谢渊一听称呼,连敬称都蹦出来了,直觉这杯水是真不能喝。

  他一把抓住林敬辞,夺下茶杯放在一边。嘴里的酸味到现在也没有过去,酸的谢渊直皱眉。

  谢渊欺身靠近林敬辞,把人扣在桌边压制住上身,低下头去吻他。

  林敬辞眉心蹙起,十分嫌弃这个醋味,嘴巴紧紧闭着。

  谢渊钳制住他下颌,强迫张口,温软的舌头被强势的掠住,搅在一起。

  吻闭,谢渊轻轻揉捏他微红的耳尖,“酸吗?”

  林敬辞推开他,瞪了他一眼,反问道:“陛下觉得酸吗?”

  谢渊被推开也不恼,饶有兴致的抹了抹唇边二人交缠留下的银丝,有几分淫靡道:“朕觉得……很甜。”

  这几天不宜出门…?_?我被苹果地图玩掉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