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不睡我不睡…

  前头聚了不少人,林敬辞想凑热闹,拉着谢渊快步走过去。

  人群拥挤,林敬辞差点就被挤的松了手。谢渊手上用了几分力气,快速拨开前面几人,将林敬辞扯入怀里,低声嘱咐道,"别松手。"

  林敬辞见他认真,乖乖的应了。

  谢渊护着他,拨开人群,带他往前行了几步,站在了前排。

  先是表演了喷火和接火球,又是胸口碎大石这种传统民间表演。要了一圈赏钱之后,老板才从台子上慢慢走出来,拱手道:"各位,临近过年,特组织一场小活动,大家寻个乐子。"

  说着,指了指身后挂起的三个靶子。

  “列为客官人人皆可参与,三支箭矢,只要有一箭射中了靶心,即可得到奖品。”

  身后的奖品并不名贵,分为一二三等。

  一等是一个琉璃的酒壶,身躯虽小,却十分精致,花纹像是临近边关处的样式。瓶身上雕刻着随风而落的樱花,春意盎然之感十分灵动。

  二等物件是一支玉钗,成色在谢渊两人眼中只是下等,对于民间妇人却是少见的优品。身边有的女子已经柔柔的低声向自己的夫君讨要了。

  三等物件是个酿酒的酒坛,陶瓷制的微胖的身躯,瓶身上只简单挂了两个字:佳酿。

  林敬辞笑笑,也学着身边的刚才同夫君讨要珠钗的女子一般,在谢渊耳边轻声道:“我想要那个坛子。”

  谢渊是瞧不上这个坛子的,皱了皱眉,“宫中有许多好物件,你要这个坛子做什么?”

  林敬辞挽住他的胳膊,“这是你第一次陪我出来,我想用这个坛子,回去酿一坛酒。”

  亲手酿酒,埋在宫里,待多年以后,再与谢渊品尝佳酿。

  林敬辞凑近他耳边,轻轻道,“行吗?……夫君。”

  谢渊被这一声撩拨的无法,心里直痒痒,应了:“……行。”

  元禄交了参与的银钱,老板便发了一张轻便的弓与三支箭矢,放置在前头的桌案上,跟靶子有些距离。

  谢渊将弓箭搭好,交给林敬辞,“你试试。”

  林风眠一直都对着这个唯一的儿子格外的严厉,林敬辞幼时,林家只是个小官,生活的中等,后来升了官,才从小地方搬来了京城。幼时林敬辞颇喜书籍,但是林风眠为人刚正,不愿与官场上那些人绕来绕去,许多花花肠子。也有不少人眼红他升了官,下了不少肮脏的手段。那些人的主意就打在了林敬辞身上。

  林风眠不想儿子趟这个浑水,也不想他有个一官半职,打小就没有要求他习武,只是普通的强身健体罢了。

  所以,林敬辞根本没有碰过弓箭。

  林敬辞手拿着弓箭,愣怔了一下,才喏喏道:“我不会。”

  谢渊心里都明白。

  是他登基之后才给自己的老师升了官,老师也婉拒过他提拔的意思,不愿做高官,不愿搅和那些肮脏的事情,也不愿意林敬辞做官。谢渊也知道林敬辞从未习武,更别说摸过箭矢这些东西。

  谢渊从身后握住他的手:“只是玩乐,不必当真。”

  说着,就带着林敬辞的手拉开了弓,在他耳边道:“箭的准心要偏上一点。”

  说罢松开了手,示意林敬辞射箭。

  林敬辞认真的盯着箭靶的红心,拉弓,松开了手。

  箭矢却落在了地上。

  人群善意的哄笑了一声。

  林敬辞心里有点郁闷,谢渊又重新握住他的手:“再来一次。”

  说着就把箭矢搭上去,握着他的手,拉开了弓,“你仔细感受,晚上还是有些风的。”

  林敬辞感受了一下,风是往他的右边吹的,手里的弓箭便往左边移了一些。

  谢渊低头靠近他的耳畔,“我的敬辞真聪明。”

  林敬辞稳稳的手拉开了弓,被他这句话撩拨了一下,手微抖了一下,箭矢就射了出去。

  居然射中了靶子的边缘。

  林敬辞顿时眉开眼笑,谢渊立刻夸道:“嗯,有我当年的风范。”

  有他八岁被林风眠教导,第一次射箭时的风范。

  谢渊知道他想要那个坛子,就握住他的手,携着他一同搭弓,将弓拉满,低下头耳语,“夫君与你一同射。”

  林敬辞听见这句荤话,耳朵顿时红透了。

  谢渊勾起唇角,低磁的嗓音带着几分欲望,“我给你赢了坛子,你想想怎么报答夫君。”

  说罢,不准林敬辞躲避,举着弓带着他的手立时将箭矢射了出去。

  正中靶心。

  那老板笑道:“这位公子果然厉害,还请您选个彩头。”

  谢渊放下弓,却还是把林敬辞圈在怀里不放。林敬辞挣了几下没有挣开,只好乖乖的在他怀里。

  谢渊道:“劳烦您将那个酒坛子给我吧。”

  老板笑道:“您是第一个中了彩头的人,怎的选了这个物件。”

  说着,老板走过去,取了坛子下来。元禄上前一步,道了声谢,接过了坛子。

  林敬辞低头看着,才知道原来这坛子里面是烧制出了裂纹的样式来的。不甚值钱,但是装了酒水应该十分炫目。

  心里很喜欢,对着老板道,“多谢老板。”

  两人又在夜市上随意溜达着,买了不少民间的小吃食,七七八八下肚,倒是吃饱了。

  没逛多久,林敬辞估摸着天色,便开口催促谢渊,“看这天色,该回去了。”

  谢渊凑到他耳边,“是该回去了,春宵苦短。”

  “……”林敬辞蹙了蹙眉,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捂住泛红的耳朵,“虎狼之词。”

  说着戴上了兜帽,扭过脸去,脸红的烫人。

  谢渊怕他真恼了,拉了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是是是,谁叫夫人这般好看。”

  林敬辞前世哪见过这人私下里这般模样,心中酸酸甜甜的,也不是真恼他,又转头小声道:“再不回去,明日不早朝了吗?”

  谢渊不再逗他,“好,那改日夫君再带你出来玩。”

  林敬辞直瞅他,只是唤了几声夫君,这人竟高兴了一整晚。

  心中微叹了口气。

  谢渊这个傻子。

  忍不住又低下头去,悄悄的咧开嘴笑起来。

  林林:谢渊嘴炮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