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蓝桉>第二十五章

  晏唐很急切,却还记得姚润桉身上的伤口,他轻轻环住了姚润桉的身体,两人却并没有紧紧的相贴,然而,蓬勃跳动的心跳确仿似共振。

  “你的伤怎么样了?”晏唐拉开身体,扯着姚润桉的衣襟要看。

  姚润桉也不挣扎,任他闹。“没什么大碍了。”

  晏唐看到沾着血的绷带,咬着下唇,过了许久才说:“上个月还说性命垂危。”

  姚润桉的拇指揉过晏唐的脸颊,忽然想起来他曾经以为晏唐咬着下唇是厌恶。此刻他才知道,那是他在掩饰自己的难过。

  “我怕,怕你难过,怎么敢。”他言语间,捂着胸口喘气,一只手扶住椅子把手,面色苍白了好几分。

  晏唐忙拉住他:“怎么了?”

  他言语间,捂着胸口喘气,一只手扶住椅子把手,面色苍白了好几分。

  晏唐忙拉住他:“怎么了?”

  姚润桉摆了摆手:“坐了太久。”

  “你几时坐在这的?”

  “昨夜就在了。”

  晏唐扶着他到床上,望着他皱紧了眉头:“你还没痊愈,坐着这么久干什么?我若是在路上耽搁了你又当如何?”

  姚润桉望着他,眼里盈满了笑意:“我想快点见到你。”

  晏唐捏了捏耳垂:“也没多多久没见。”

  “但是我很想你。”

  晏唐揉着耳垂的手都顿住了,耳畔越揉越烫,像是烧起来了一般。

  以往姚润桉也常说这种话,但从前他从不回应,此刻他却想说。

  他想将他的思念诉诸于口,但他不知如何形容,他不如姚润桉会说话。

  他向来直率,可是一旦碰上情爱,他却像个哑巴。

  姚润桉握住了他的手,躺下时还笑着。但他身旁的人沉默许久,忽然开口了:“我也很想你。”

  床边的烛火忽然晃了一下,姚润桉的心也随着晃了一下。

  姚润桉没在等他回应——晏唐从未说过什么想他,喜欢他,爱他。

  他的思念,他的情爱皆是那般内敛,然而却似蒙尘的明珠,长明不灭。

  姚润桉刚卧下的身体复又坐起身,他想望着晏唐。好像近在咫尺都不够,他想与他相拥,把晏唐揉进怀里。

  “我想亲你。”姚润桉望着他,望着也不够,还想吻他。

  晏唐没说话,却离他近了点,然后闭上了眼睛。

  明明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他却像个未经情爱的小孩,乖得任由姚润桉摆布。

  亲吻落在了他的额头,像是一滴水落在那儿,轻轻的,却带来恒久的麻痒。

  姚润桉退开时,晏唐却睁开眼,追着他的唇瓣吻了上去。

  冬日接近尾声,薄薄凉意中,两人交换着彼此炽热的呼吸,染了热雾的舌尖在唇瓣间会聚,爱意也会聚。

  姚润桉半睁着眼睛看他,他很喜欢看晏唐接吻时的样子,看他长长垂落的睫毛,眼角的被吻得湿红。晏唐平日里要强惯了,只有在此刻,身上的侵略性尽数消失,被吻得喘不上气还要安静地承受着。

  他们分开时,晏唐周身都麻了,他微张着殷红的唇瓣,不住喘气。

  姚润桉坐在床上,与他一同调整着呼吸,还没缓过胸口过分活跃的心跳。

  “幸好,大难不死。”

  他常常痛了一夜,冷汗一炷香就能将床单浸湿,却又不能换衣裳太勤,他就昏睡在一身黏腻与剧痛中。

  有时他自己都感觉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他硬是爬着也不肯进去。

  那天李太医替他拔体内残留的箭头,若是他昏睡过去便可能再也醒不来了,他吊着神经一夜,忍那剧烈的疼痛。

  不是什么幸好。

  哪有什么幸好。

  是他为了见他,生生熬过一个又一个濒死的深渊。

  如他所说,他太怕再让他难过,怕他哭。

  晏唐望着姚润桉的眉眼,忽而想起那日,他在御花园遇见他时。他有身子的这大半载也时常想起,只觉得那是个错。

  若是没那慌张又失了体面的惊遇,又怎会有同他纠缠不清的三年。他怎会痴傻的将一颗真心都捧出去,又被摔个粉碎。

  可那日他中箭时又听姚润桉说,说他耿耿于心的那场烟火,是在念着他们的初见。

  他那时只觉得耻辱,坤泽之身捆束了他的一身,令他从小就是不被爱那一个,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与情欲,一生都被困。

  可他觉得不堪回首的往事,却被姚润桉视若珍宝的拾起,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忽然有句话想问姚润桉,这个想法盘桓在他心中许久,压得他喘不过气。然而他向来恣意,此刻不知怎的却说不出口。兴许是怕答案罢,若他不知道答案,他与姚润桉各自缄口,也没什么大碍。

  可他忍了几月,还是咽不下去。于是他便还是问了。

  “若你不知晓我有孕,是否便不会来找我了?”

  姚润桉静了,片刻后才道:“唐唐,我从前以为你对我无意,并非在意什么孩子,若你不愿,我一世无子又何妨...我只是怕你不喜欢我。”

  “那你喜欢我吗?”

  姚润桉没有一瞬的犹豫,他轻抚过晏唐耳畔的发:“我爱你。”

  从前他也说过爱,在床上,在耳鬓厮磨间,当情欲烧到浓时,黏黏稠稠化开,他痴缠着说爱。

  此刻,晏唐再次选择相信他。哪怕从前的种种尖锐言语。他点头:“你从前骗我惯了,往后都不许骗我了。”

  “你快躺下吧,把伤养好。”

  姚润桉望着他笑,“好。”他躺下时目光却还环在他身上:“唐唐在关心我吗?”

  “嗯。”

  姚润桉让晏唐将战役讲给他听,晏唐说故事似的,略去自己惊险的,受伤的那些,只说他偷袭敌方的粮草,说那天蜀东下了大雨,敌方不战而降……

  “唐唐厉害。”

  “我自幼学这个的。”

  “受伤没有?”

  “没有的。”

  姚润桉安了心,又喝了药,迷迷糊糊有了些困意,他侧了侧身,身体偏向晏唐,看着晏唐自己讲着眼里也遁了困意。

  “等我伤好了,你会走吗?”

  他低低地,用气声问。他从前那般决绝,那般要面子,察觉到自己留不住晏唐,就赶他走。

  可他此刻只想挽留。

  他很阴险,小人之心。他被刺客刺伤,第一件事是叫晏唐知道。他装晕,留了晏唐一夜。他说寻不到护卫,留晏唐做他侍卫。

  可他再这样挽留,也留不住要走的人。

  就像他从前日日在晏唐耳边念,想要孩子,何尝不是他想要留住晏唐。

  哪怕用生命。

  “我不会走。”

  “我说想你,抱你,亲你,不是因为你替我挡的箭。”

  “我喜欢你,孟常。我羞于说这些,但你若是想听,我往后就多说与你听。”

  他话音将落,就见姚润桉的眼眶红了,天知道,他等这句喜欢,等了四年。不是醉了酒之后的昏沉,是清醒着,望着他说的。

  “我想听的,每日都想听,早晨醒来听一遍,夜晚睡前听一遍,都不会嫌多。”

  “我要听一辈子。”

  姚润桉又想爬起身亲他,被晏唐按在床上,“你躺着别动了。”

  然后倾身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