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的味道真让人着迷

  京都护城河上,一身披蓑衣的老叟正撑着杆子在河上。

  “祖父,那里有个人。”

  船上一孩童脆生生的开口,遭到老叟呵斥。

  “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撒谎,你老是这样唬人玩,有一日把你祖父我吓死了怎么办!”

  孩童委屈的很,“孙儿没有撒谎,不信您自己看。”

  老叟皱着眉头望过去,有一件衣服漂浮在河中央,顿时大喜。

  他靠在这护城河上打捞东西为生,这些漂浮着的衣物,就是主要的收入来源。

  于是加快手里的动作将船划过去,伸出钩子想要将衣服勾过来。

  谁知道钩子一勾,那衣服就翻了一个面,老叟双脸惨败的跌坐在了船上。

  “死……死人了啊——”

  开封府派的人很快就护城河边,将尸体和老叟孩童一齐带回了开封府。

  白离一大早起来,右眼皮就跳个不停。掐指一算,大灾。

  大灾,也不知道会碰上什么倒霉事。

  白离将刚换好的白衫又脱了下来,从衣柜里翻出来一套红色长袍穿着,希望能去去晦气。

  “白离公子,您今日这红袍衬得您唇红齿白,面带春风,好生俊俏,奴家甚是欢喜啊。”

  梁成广说着,就要贴在白离的身上。

  白离转身一躲,梁成广撞在了楚之谨的身上。

  太子殿下看起来不高兴了,梁成广吓得脸色蹭的一下煞白。

  丢下一句「太子殿下恕罪」,转头就缩回自己的位置上装鹌鹑。

  「今日怎么穿得这样红」,楚之谨微微皱眉。

  有时候他的确觉得白离少了一份阳刚之气。

  白离大大咧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条腿搭在书桌上,歪着头看着他。

  “你懂什么,小爷今日有大凶之兆,穿个红衣挡挡灾。”

  白离说话的神情,要多吊儿郎当就有多吊儿郎当。

  楚之谨暗暗摇头,笑自己想太多。

  白离不是男子还能是什么,难道哪个姑娘家能做出这幅模样吗。

  孔太傅正在授课的时候,楚之谨的小厮走了过来,附耳跟楚之谨说了几句话之后,看向了白离。

  白离指着自己。

  楚之谨点头,三人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白离的声音有些虚。

  “白公子,是白大人出事了。现在你们忠贤府的管家正在门口等您呢,您快去看看吧。”

  白离双腿一软,楚之谨扶着她的手。

  “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出去看看。”

  本来还在纠结,这辈子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上辈子没发生过的事,还陷在深深的无力感之中的白离。

  在听到楚之谨的话之后,心中莫名有了一丝力量。

  “嗯……”

  崔伯急得在太子府侧门来回踱步,见到小公子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小公子,您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老爷啊。”

  “崔伯你先别急,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我说。”

  崔伯看到小公子不慌不乱,像是抓住了主心骨,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昨日京都护城河里捞起一具男尸,百姓们虽然惊讶。但这事十天半个月就要发生一次,所以也没有太过关注。

  谁知道今天一早,开封府的官兵就撞开了忠贤府的大门,冲进来抓人。

  领头的官兵先是把前院翻了个底朝天,随后直冲后院。

  将厨房、柴房等地一一搜查了一遍,最后一脚踢开了白忠的房门,将睡在床上的白忠和葛大娘拎了起来。

  「等等,等等」,白离打断了崔伯的讲述。

  “睡在床上的葛大娘和我爹,哪个葛大娘,咱们家的那个胖厨娘?”

  崔伯点了点头,“正是厨房的那个厨娘葛大娘。”

  “我爹何时和她有了牵扯,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葛大娘是有男人的。”

  “小少爷您在想些什么啊,老爷他是被陷害的啊。官兵冲进来的时候,老爷才被惊醒。看到葛大娘在身旁,也吓了一跳,像个黄花大闺女一样嚷嚷着让葛大娘离他远一点。”

  白离扶额,这都是什么事啊。

  一旁的楚之谨终于开口,“可是葛大娘和护城河的死者有什么关系?”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那护城河里的死尸,就是葛大娘的男人。开封府以老爷和葛大娘为了通奸,合伙杀了那男人为由,将老爷抓进开封府关起来了。”

  “不行,我得去开封府救我爹。”

  “少爷英明,小的这就送您去。”

  白离钻进马车,楚之谨也跟了进来。

  马车哒哒哒的前进,白离看着自己旁边正襟危坐的少年,叹了一口气。

  “你又跟着做什么。”

  “白大人为国尽忠,你脑子太笨,孤怕你不仅救不了白大人,还会让他走得更快。”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不想跟楚之谨吵,白离深吸一口气,飞快的在脑子里思索该怎么办。

  “小少爷,太子殿下,开封府到了。”

  开封府为京都第一首府,此刻正屹立在白离的面前。砖红色的墙面,金黄色的大门。

  正前方摆放了俩个獬豸,似鹿似羊。

  本是山海经里最为正义的神兽,此刻却看守着她那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抓起来了的老爹。

  “来者何人?”

  白离他们还没进去,门口的两个官兵就亮出长刀将他们拦住。

  “放肆,我们小公子可是督察御史之子。”

  崔伯挡在白离前面,怒目瞪着两个官兵。

  “督察御史,原来是犯人之子,犯人家属未经传召不得入内。”

  “你们还没判呢,凭什么说我爹是犯人。”

  两个官兵抱着佩剑,恍若未闻。

  楚之谨拍了拍白离,示意她别吵。从怀里掏出令牌亮出来,两个官兵立马扑通一声跪下。

  “参见太子殿下。”

  “现在可以进去了?”

  官兵狗腿地拉开大门,点头哈腰,“太子殿下请。”

  白离:权力的味道啊,真让人着迷。

  “不知太子殿下到来,下官有失远迎。”

  宋德全的老爹宋经纶带领着属下们远远的就给楚之谨跪了下来。

  “免礼。孤听谁说白大人被你们抓了,带了白大人的儿子前来看看。”

  宋经纶点点头,“太子殿下可带了皇上的手谕?”

  白离皱眉,上前一步,“宋大人什么意思?依晚辈所知。案件还未开始调查,我爹也还不是囚犯,我身为人子是有资格进行探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