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说的,不可以反悔哦。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我救活它后,你需要给我支付一百两白银报酬,并且不可以要挟我。第二个条件是,不能为难那个姑娘。能做到吗?”宁仲夏弯了弯眉眼,一副胜券在悟的模样。

“可以。”苏子郤让人取来一百两白银给宁仲夏。

宁仲夏将钱收入钱袋,和303做了交易,从袖兜里取出药剂,将其倒入茶花的盆栽中,不出片刻,叶子燃起了绿光,朵朵红花破枝而出,开得烂漫。

*

食肆不同往日,一般这个时候,宁仲夏早已经在厨房里面准备食材了,但今天却出奇的安静。

难道宁仲夏懒床了?

路景行走上楼,轻敲宁仲夏的房门三下,没人回应。

他索性直接推开她的房门,却发现她不在房间里面。

“难道去开荒种菜了?”路景行嘟嘟囔囔道,“但也不太可能。”

依照宁仲夏的性子,如果她去种菜肯定会带上他。

宁寒露从隔壁房间走出来,耸拉着脑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她看到路景行后,嘟着嘴问:“景行哥哥,阿姐今日怎么不唤我起来,她去哪了?”

她会去哪里呢?

路景行扫视一遍屋内,床上的被褥凌乱,这不像宁仲夏的作风,以往她都是整整齐齐地叠成方块,一种不好的直觉油然而生。

路景行最终的视线停留在房门角落里的一块白绢上,上面有一朵茶花。他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白绢,□□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是迷药!路景行皱起了眉头,内心咯噔一下,宁仲夏不会被绑架了吧?是谁要绑她?之前的张氏?

宁寒露看见他蹲在地上,盯着白绢一语不发,表情严肃,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顿时睡意全无,急切问:“景行哥哥,是不是阿姐出事了?”

路景行连忙收起严肃的表情,将白绢放到袖口,回过头来,温柔地同宁寒露道:“怎么会呢?小露先去洗漱,你阿姐今早去种菜啦,她让我来叫你,但我也睡过头了。”

路景行笑着揉了揉宁寒露圆滚滚的脑袋,没有和她说实话。

宁寒露狐疑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白绢,又看了一眼路景行,见他点了点头,便安心道:“那就好,只要不是阿姐出事,一切好说。”

随后,宁寒露换上笑颜,蹦蹦跳跳地跑去洗漱了。

赵大婶将买好的新鲜食物放在厨房内,不见宁仲夏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有些许惊讶,当她看到路景行从走下楼后,便问:“小行,食物我已经买好了,仲夏人呢?”

路景行没有直接回答赵大婶的问题,而是拿出白绢,询问:“大婶,您可知这是何物?何人所有?”

赵大婶接过白绢,手轻轻摩擦上面绣着的茶花,猜测道:“这应该是苏家的东西,质地优良,而且,苏家的织品都会有茶花的标志。”

苏家?果然和张氏断不了关系。路景行握紧拳头,周边的气势骤然变得凌厉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赵大婶不明所以,疑惑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我就无意中捡到,便随便问问,”路景行不想让赵大婶和宁寒露担心,他会把宁仲夏安全带回来的,“对了,大婶,仲夏今早去种菜了,烦请大婶先照顾一下食肆和寒露,我这还有点事情处理,去去就回。”

赵大婶心眼大,也不多问什么,应一声好后,就进厨房忙活了,早上的顾客几乎没有,中下午才是高峰期。

路景行都不用刻意寻找张氏,出门右拐,一辆镶着金丝银铃的马车停留在胭脂铺旁边,在大街上格外明显。

张氏和一名妙龄少女从店里走了出来,兴奋地讨论刚才买的胭脂,讨论着最新流行的妆容,笑意盈盈。

但当张氏看到路景行后,笑容僵持在脸上。

“宁仲夏在哪?”路景行没有多加废话,直奔主题,气势汹汹。

“我怎么知道在哪?”张氏的眼神飘忽不定,没有直视路景行。说着,她便想牵少女绕过路景行上马车。

可少女却是抱臂站定,没有直接上马车,反而一脸高傲地问:“你找她做什么?”

不用猜,路景行都知道眼前的少女应该就是宁仲夏所谓的表姐了。

“赶紧走。”张氏心虚地拽了一下少女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说话。

少女上下打量路景行,他虽然衣着简朴,可形貌却是十分昳丽的,鼻眼仿佛是被上天精心雕刻过,这等容貌恐怕在整座城都鲜少有人能与之匹敌。

“娘,你别动我,”少女走上前一步,“你是她什么人?”

少女不等他回答便道:“我不管你是她什么人,但宁仲夏是苏子郤看上的人,现在人就在苏家。”

少女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挑衅地看着路景行:“我看,你还是放手吧,那可是苏家,你得罪不起。而且 ,宁仲夏就是一个厨子,有什么了不起?”

路景行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察觉到路景行越来越沉的脸色,张氏连忙拉起少女上马车躲起来。

“娘,娘,你放开我,我还没说完呢!”少女十分不乐意。

“闭嘴,”张氏呵斥,“赶紧回家。”

“她要是出什么事的话,你们,也别想好过。”路景行没有深究下去,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尽快找到宁仲夏。

苏家是城内有名的门第高贵,路景行稍微一打听,便可知晓苏家的住址。

苏子郤是正五品步军校,其父是八旗护军统领,其母是城内有名的织女,只可惜其母在一次出游时不幸身亡,自此之后,凡是苏家的丝织品都会带有茶花。

恢宏大气的高墙,排列整齐的守卫,府前稀贵的参天大树郁郁葱葱,可见财力一斑。

路景行踏出脚步准备光明正大闯进去,但想到贸然进去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收回脚步,转身走到一处隐蔽的角落,决定翻墙进入。

墙体比较高,他巡视一周,没发现有可支撑的物体,看来翻墙进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忽的,一段记忆涌入路景行的脑海,那是一段关于练武的记忆,记忆中的他,可以挥剑如虹,飞檐走壁,轻功了得。

路景行有点懵,他究竟是谁?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消化完这段记忆后,路景行足尖一点,借力翻墙而入,毫不费力。

他一进来,就听见宁仲夏在和一个俊美的陌生男子对话。

“你真的不打算留我这?我不会亏待你的。”苏子郤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不会出尔反尔。但如果能留下宁仲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她既会做美食,还会养茶花。

“谢谢,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宁仲夏笑着回绝,她还得完成种植任务回现代呢。而且,鬼知道这家伙会不会下一秒就把她拖出去喂狼。

路景行见宁仲夏安然无恙后,便松了一口气,但光顾着听他们讲话,没有及时隐藏自己,很快就被路过的丫鬟看到,她大叫起来:“啊!来人啊!有人闯入府内!”

路景行:“……”

苏子郤扯了扯嘴角,眼神阴鸷,谁胆敢未经他的允许闯入府内?他朝丫鬟喊叫的声音看了过去,当看清楚来人后,欣喜若狂,直接跑到路景行面前,给了路景行一个拥抱。

“真的是你吗?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很久了?你都不知道皇上有多着急,你人要是没事,都不知道来个信的吗?我们都担心你死了,”苏子郤激动地说着,一拳头锤在路景行的肩头:“不过,你安全就行。”

路景行:“???”

宁仲夏:“?!?!”这是神马情况?

宁仲夏看到这一幕后,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路景行和皇上有什么关系?

别说宁仲夏了,路景行自个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看苏子郤这话语,貌似他们很熟?

路景行不太适应和苏子郤靠那么近,往后退一步,问道:“你认识我?”

“何止是认识,我们两经常一起切磋剑法的。怎么?你不会把我忘了吧?”苏子郤十分熟络地将手臂搭在路景行的肩膀上。

“我们有话好好说,别靠那么近。”路景行拂掉肩膀上手臂,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亲近。

路景行的记忆中压根就没有关于苏子郤的,只能摇摇头:“抱歉哈,我真不记得你。”

苏子郤满脸不可置信,指着自己的脸说:“我是子郤,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我?”

“你会不会认错人了?”

路景行穿越后,没有原身的记忆,所以他并不清楚原身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以及亲属关系,他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乞丐而已。

苏子郤看到路景行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急切地说:“怎么可能认错?你大腿右侧是不是有一颗痣?”

路景行:“……确实有。”

随即苏子郤撩开路景行的衣袖,手臂上面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这是你十五岁那年帮我挡下的剑伤,我怎么可能认错!”苏子郤语气笃定。

宁仲夏听着苏子郤在那说他们两人之间故事,估摸着得好一会儿才结束,她捞了一个苹果放到嘴边,吭哧吭哧地啃了起来。

“我出了点事故,失忆了,对之前的事情不太清楚,所以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好友。”路景行见对方那般熟悉自己,应该是原身的好友,便顺着他的话讲。

不过说起来,他对原身的身世倒是非常好奇,刚才的记忆断断续续地涌入脑海。

路景行问:“既然你那么熟悉我,可以简单说说关于我的事情吗?”

闻言,苏子郤难以置信,围着他转了一圈,见他一脸茫然,确定他真的不记得后,苏子郤便开口道:“路景行,当朝的九王爷,慧妃之子,从小便喜欢舞刀弄剑,十三岁便开始征战沙场,骁勇善战,十五岁那年在边境立下战功,战胜日渐强大的岳朝,为我朝签下了五年的和平协议。”

“今年十九岁,前不久被皇上派去边境援助百姓,谁料在押送军粮的过程中,惨遭土匪打劫,下落不明。”

苏子郤说前半段时眼睛亮亮的,说道后半段时神色失落。

似乎苏子郤的话,刺激了路景行的大脑,之前的碎片记忆重新组合,原身的记忆变得清晰明了。

随后,苏子郤命令仆人准备好美食美酒,用来招待路景行,他回头一看,发现宁仲夏在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看着他们,便道:“不好意思,我把你给忘了,你回去吧,我和景行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商量。”

宁仲夏:“……确定不再挽留一下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