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烨在一旁憋笑憋得肚子疼。
财大气粗的太子爷终于意识到点问题, 灵机一动，岔开了话题。
“小火车，你什么时候弄好牙齿的？”
这回轮到但愿答不上来了。
她正思考着怎么答, 毕竟连医生都说要继续再戴一段时间矫正器才能解决的牙齿, 一夜之间就解决了。
而且也不是简单的压平……
但愿舔着那颗多出来的小虎牙, 斟酌着开口：“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
“上课时间到了，请同学们快速回到座位，打起精神听课哦, 今日目标：不睡着～”
几人只好听着但愿的声音回到了座位上。
预备铃响过之后，老师未进教室，晏声仰头喝了一整瓶水，把一只手探进桌箱里, 摸到了一个圆筒型的物件，犹豫了几秒，又把手收了回来。
然后把脑袋往桌上一栽, 睡觉了。
但愿已经观察了有一段时间，她发现，晏声吃那瓶“维生素”的时间基本没有什么规律，有时候是上完篮球特色课后, 有时候则只是在体育场快步走了几圈。
或许, 晏声并没有骗她，真的只是简单的维生素？
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个人，但愿眼前一亮，把上次拍的药瓶照片发给了但归帆。
对啊！她怎么之前没想到呢！但归帆在国外学了这么多门语言，应该是看得懂的！
……
文艺汇演主持人竞选大赛成为定局之后，接着就是汇演开幕式。
策划方从报名的几个节目中挑出一个劲爆的，能带动全场氛围的舞蹈作为开场舞, 为其专门设一个奖项，剩下的节目则要对一二三等奖展开并不怎么激烈的角逐。
这些十八般乐器与才艺样样精通的富家子弟们对那连一等奖都不超过十万的奖金并不感兴趣，但他们到底是连二十岁都没有学生，对展现自我，对争取优先择偶权还是很感兴趣的。
即将入冬，秋末的天气已足够冻人，原定于人工足球场的文艺汇演转到了大礼堂。
熙熙攘攘的学生们已经按照学校分配的班级区域就座，穿着得体燕尾服的男主持气质斐然，他轻轻弯下腰，一手托起女主持的裙摆，与一袭色泽艳丽的礼服裙的女主持一起款步上台，并肩而立，一人一句说着主持台词，有些需要你问我答的地方也配合得自然又和谐。
男俊女靓，简直是金童玉女般的存在。
“哇哇哇！那是康曲言和但愿吗？！”礼堂两边墙上的小音箱里开始放出开场舞的音乐，坐在晏声后面的女生几乎是在吼着对坐在他身旁的女生说话。
“是的！这也太般配了吧！”坐在晏声旁边的女生激动得让人难以理解，若是座位是塑料的，估计已经被她拍碎了！
后面的女生头点得都要掉下来了，激动得跟台上站着的是自己似的，“无论是外形条件还是家庭都很般配啊！康曲言是高三学神，但愿从进校开始成绩就是普通班第一，去了国际班也很快就跟上了，听说期中考试的时候还拿了和言神一样的分数！”
“真的吗？！”坐前面的女生发出土拨鼠叫，“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默契吗？！”
“对呀！连分数都考到情侣的！”
“哇呜！这也太好磕了吧！”
晏声：“……”
他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声，“能不能闭上你们的嘴？叽里呱啦的吵死人了！”
两个女生霎时安静了下来。
开场舞结束后，两位主持人重新回到台上，说完串词后为下个节目报幕。
但愿心里想着已经背下来的词，转头对康曲言一笑，“曲言，你去过江南水乡吗？”
从她露出那个笑开始，台下的磕学家们已然开始了土拨鼠叫，再来个去姓留名的称呼，就连在手机平台上看直播的校外人员都纷纷留言喊甜了。
如果说但愿是，康曲言也不遑多让。
他每一句话都接得儒雅，虽然跟原定的稿子稍稍有所出入，却恰好拉满了暧昧气氛。
“还没去过，希望明年的春天能和她一起去。”
但愿仍是笑，按照一开始背的台词，一字不改地说：“接下来请大家欣赏舞蹈。”
她按照彩排时练的与康曲言对视一眼，一齐念道：“水乡姑娘！”
于是，包围着晏声的两个女生又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你们还让不让人看节目了？！不想看就滚！”晏声凶巴巴地说。
两个女生再度安静了。
这样的安静维持不到三秒，在看到康曲言站在台阶底下，将一只手递过去搀扶但愿时，坐前排的女生飞速转头与后排对上视线，正要发出尖叫。
晏声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
两只小土拨鼠迅速安静。
过了约莫五分钟。
晏声听见了一段几乎用气音完成的对话。
“啊啊啊啊啊！康曲言也太绅士了吧！”
“对啊！这两个人一定要谈恋爱！一定！”
“但愿喜不喜欢康曲言我看不出来，但是言神肯定是喜欢但愿的！刚刚那个眼神你看到了吗？！”
“哪个哪个？呜呜呜，我错过了什么？！”
“别哭姐妹！还好我眼疾手快拍了照片！”
“给我看看！”
接着，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分享喜悦去了。
留下了一脸寒霜，一点都感受不到喜悦的晏声。
妈的！康曲言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彩排活动进行了三天，他一次也没有露过面，怎么临到了上台就一下子窜出来了？！
晏声早就打听好了，男主持是高二普通班的一个成绩不错的男生，也是通过群众投票产生的。
在后台发现换人的时候，晏声气得脸都绿了，他甚至觉得，比脸还绿的应该是自己的头！
他当即就要拉着但愿走。
但愿微微蹙着眉，一脸不解。
“为什么？”
晏声憋得脸热。
他不可能和小火车说自己吃醋吧！这样的话也太怂了！
于是，就有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晏声几乎想甩手走人，还好冷静下来，突然想到自己和小火车还有个节目，又硬逼着自己坐了下来。
几乎快熬过了大半个晚上，晏声才终于听到他报的节目名从康曲言嘴里说出来。
因为需要换装，此次报幕只有康曲言一人。
晏声总觉得，小白脸淡淡的语气中藏着不高兴。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言神在念这个节目和但愿搭档的男生等名字的时候语气明显不对！”
“是的！只差一点就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了！”
看吧！根本就不是他小肚鸡肠！
晏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整理好身上的纯白西服，几步窜到了后台。
志愿者队伍已经将钢琴以一个倾斜的角度摆放好，舞台上灯光尽灭，打下一束纯色光圈，正好照在那张双人钢琴凳上。
晏声在幕布后看见已经换好另一套短款礼服的但愿时，呆愣几秒后，将不高兴完全写在脸上。
他的小火车穿着一身纯白的短款礼服，修长白皙的四肢露在外面，让人怎么也移不开眼。
但愿主动走过去，“生气了？”
晏声又是一声“哼”，“反正你不喜欢他了。”
“哦？”但愿非常自觉地挽上晏声撑出一处空隙的胳膊，笑问：“那我喜欢谁？”
晏声没答，一双耳朵在强烈的聚光灯下呈粉色。
跟只猴子似的。
许倩知坐在观众席最中间的位置，一双妆容精致的眼睛死死盯着舞台，从但愿踏上这个舞台起她就攥紧了拳头，锋利的指甲因为用力刺进皮肉里。
听到这个节目后，她有了片刻的放松。
因为她已经托人打听过了，但愿根本就不会弹钢琴！据跟但愿和晏声一起上钢琴这次课的同学说，哪怕晏声手把手教了，但愿还是连谱都看不懂！
许倩知在心里已经开始发笑。
她特意找其他班的人换了座，得到了一个最好的视野。
她要清晰地见证但愿在全校面前颜面丢尽，再也抬不起头来！
一段熟练且流畅的旋律流淌开来，众人将注意力放在了晏声那双修长的手上。
进入主旋律后，梦中的婚礼中响起了一声声清脆却断断续续的单音。
许倩知伸着脖子，看清楚后，发出一声不屑的笑。
但愿居然用一根食指在钢琴黑键上一个一个摁！
许倩知几乎要笑出声，她已经可以想象到但愿拿着话筒跟众人解释自己不会弹钢琴的丢脸局面了！
“哇！男生弹的是梦中的婚礼，女生弹的是小星星哎！”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惊叹。
许倩知变了脸色。
节目很快结束，晏声牵着但愿的手走到舞台中央，一起鞠了个躬。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临下台时。
“喜欢我。”晏声突然小声说。
“小火车，请一直喜欢我。”
但愿想了会儿才明白他是在回答上台前的问题，便认真地点头，绽开笑意，“好。”
舞台下，许倩知面目狰狞，几乎要用眼神将但愿撕碎。
变了脸色的不止她一个。
一身纯黑色燕尾服立在舞台另一端候场的康曲言脸色发白，目光紧紧跟着那抹红色的背影。
宣誓主权后，观众席冒出一批站但晏cp的，晏声心情好多了，还鼓励她们讨论大声点。
“你们没吃饭晚饭？声音这么小。”
“……”两个小姑娘沉默一阵后恍然大悟：这个非要坐在我们班区域的男生喜欢但愿！
……
回家后，但愿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洗干净了脸上的妆。
但归帆外出写生了，应该是有些忙，到了快睡觉的点，但愿才收到回复。
“这药是治哮喘的，你真能耐，三年就给自己弄出了哮喘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