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我不做花瓶好多年>第255章 恶气

  许东阳愣了一下,站的高高的,看老二一眼,眼神里面带着点不屑,“你还没老婆呢。”

  你连个老婆都没有,还嫌弃我老婆凶得很,您真自信了。

  老二还是笑眯眯的,你怼回去踩他一下他也不生气,面上非常的淡定,心里一圈一圈想着怎么给自己台阶下呢,“我以后,找个对我好的。”

  “等你找到了再说哈,你起开一点行不行,你拿着这葡萄出去,给我凶巴巴的老婆吃去。”

  “不给我吃吗?”

  “我老婆吃完你再吃。”

  许东阳叉着腰补充,“她凶得很不是。”

  老二多少有点不高兴了,她凶得很还不教训她,她天天就知道揍我,耷拉着眼睛,那个盆子也不想抱着。

  就站在那里,准备发泄一下的。

  绿韭看他在那里好一会儿,怕碍事,喊他,“老儿子啊,你出来啊,姥爷在里面做菜太挤了。”

  又怕他耍赖,她有不想起来拽他,哄着他出来,“来哦,你看我这里有个惊喜给你的啊,你看一下,真的超级浪漫的。”

  老二抱着葡萄就出来了,青色的葡萄全都是,这种快下架了,这种口感好的不行,质感要硬脆一点,果肉有弹性,比紫色的葡萄要好很多,紫色的可能放一晚上就出水了,软哒哒的,这个就不会。

  绿韭接过来顺手放桌子上,“你们吃——”

  扭过头来,自己手背着到后面去,“噔噔噔噔噔——”

  她伸出手来,在两个大眼睛前面,给老二比了俩心,“哎呦,老儿子,妈妈给你比个心,送个大爱心给你好不好啊?你这段时间真的好棒啊——”

  老二要哭,他又不要这玩意,但是绿韭夸他了,就站在那里听着。

  绿韭多会哄他啊,拿捏的不行,她反正自己跟送了个珍宝一样的,“快看看,我老儿子今天真的好帅,长高了好多啊,而且你看看真的是个精神小伙子,我觉得人群里面你是最帅的一个,一眼就能看到,是不是啊?”

  老二笑,答应的特别痛快,可不是,特别的坚定,“是——”

  “还有,你还要这么能干,帮忙端着水果,这个好沉的啊,你都没有撒出来。”

  老二忍不住了,膨胀了,插花道,“真的很沉,压的我手腕疼,上次姥姥端盘子还碎了。”

  绿韭微笑,现在学会了捧高踩低了,瞧瞧,这是她的儿子,“所以说,妈妈觉得你很优秀,所以一个红心不够,妈妈要比心两个才可以,你高兴吗?”

  高兴的海了,飘了,老二头脑都觉得晕,觉得这人说话真教人高兴,不凶的时候也是怪好的,难怪他爸爸结婚了,娶了这个凶巴巴的女人,难怪给她大葡萄吃。

  看着绿韭歪着头,比着两个心跟花儿一样的,老二手伸着去拿葡萄,“爸爸给你吃的。”

  绿韭张嘴,“哇,真的好甜啊,我觉得因为你拿给我吃,所以格外的甜,你要不要请姥姥跟奶奶一起吃。”

  “要——”

  绿韭慢慢吐出来皮,心旷神怡,要想孩子乖巧一点,你就得哄着他,给他找点事情干干,不然闲着他没事儿,天天在屋子里面蹦哒跑,跟个小马达一样,别说楼下了,她听着都受不了了。

  许东阳妈妈就没见过绿韭这样,吃完饭家里去,下楼的时候就跟老头儿说了,砸摸着不是那个味儿,“你看,给哄的一愣一愣的。”

  她现在也终于知道,当初许东阳为什么娶这样的人了,她是个老太太都喜欢啊,人多活泼多开朗啊,多可爱啊,你说这个年纪的人了,跟自己三岁的儿子相处,人甜的跟撒了甜味剂一样的,特别的会,特别的浪漫,真的有意思。

  谁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啊,谁都愿意拉着这样的人在家里啊,多少快乐啊。

  换句话说,老太太想着,这是人网上鬼哭着要的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的灵魂。

  她之前吧,一直觉得绿韭是一个非常体面规矩的人,因为去家里特别的客气,礼节上一点也不差的,她就有刻板印象,觉得人是传统的那种性格,大方得体。

  老头儿推着自行车,他骑车回去,老太太要慢慢走回去,平时俩人出门就是这样的,靠着一个自行车,去超市就推着走俩人,装东西的,也不是特别的远,就喜欢走走。

  他一边准备上车,一边嘱咐老太太,“人家俩人过的好,肯定是有过的好的原因的,外面的人哪里知道啊,不好人家也不会一直过在一起了,所以不要操心那么多,不要管那么多,人家俩人的事情,比我们清楚。”

  他现在就特别讨厌人家家里父母插手的,都成年人接受高等教育了,结婚择偶这个事情,你不要管太多,结婚了你也不要管太多,就是不要管,人家过的好就一直好,过不好的早就离婚了,不是你一个人去掺和能改变的事情。

  当然,父母搅和散了的,那也大概是其中一方有点问题的,不是女方不坚定,就是男方不坚定,算是爱情的磨刀石吧。

  他觉得自己跟老伴儿就做的很好,跟老太太这么一说,老太太也觉得是这样的,你看她就一直没管过绿韭跟许东阳的事情,多好,她这会儿觉得自己形象也特别光明。

  想想老二,想想这么好的一个家庭,没什么不珍惜的,人年纪大了就越来越知道珍惜福气的,不然福气都没有了。

  许东阳这边第二天就去上班了,去的时候珍珍在走廊里面呢,她每天去一趟儿的,现在好很多了,马上出院了,“我听我二哥说,你们去北京治病去了,好了吗?”

  人状态比之前好很多了,许东阳开门进去,“好了,受罪不少,你好差不多了吧,怎么还没出院呢?”

  “中间摔了一下,影响复健了。”

  “那得多注意了,好好保重,以后想开点,这个世界上,你看看——”他摊开手,觉得有些讽刺,“有的人想活着,千方百计的活着,那么长的针,疼的人都不能看,还是要活着,所以不要那么轻易结束自己的人生,生命是一个很昂贵而稀有的东西,你明白吗?”

  珍珍眼泪还挂着,说起来还是低沉,“我知道,我不会了,之前太冲动了。”

  “嗯,回去吧,好好吃饭,有什么事儿再找我玩。”

  “行,你忙着。”

  没想到今天许东阳能来的,她想打电话的,可是觉得自己不打最好。

  回房间的时候,贺娇来送饭呢,送早饭的,态度也转变了一些,就是不太跟珍珍说话了,我不是说话有问题吗?

  那我就不说话,我就做我该做的事情,我给你送饭,我给你放下来就走,“你吃吧,我给你收拾下就回去了。”

  她不觉得自己冷暴力,珍珍冷眼看着,自己端着碗喝粥,觉得你这样有意思吗?

  你作这个模样给谁看的呢?

  你是很用心给我做饭了吗?

  每天早上包子稀饭,你觉得你很伟大吗?

  她现在真的就是有时候就心里生恨了,恨贺娇这样对自己,恨这样的家庭,也恨自己,恨自己的冷漠跟冷酷。

  她觉得如果贺娇死在自己跟前的话,可能她什么感觉也没有,她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没有一点人情味了,但是她现在就愿意专业想,她也不说什么了,觉得累,不想闹了。

  “这身衣服要洗。”

  贺娇接过来,装袋子里就走了。

  珍珍吃饱了就躺着,大脑缺氧,昏昏欲睡的,她觉得自己是废了,心里面废了。

  怎么能好呢?

  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病,自己能看出不对劲来,别人也能看出不对劲来,但是古往今来,没有人明确的告诉你,要怎么去治疗。

  比如说她这样的,怎么让自己过的更快乐一点呢?

  怎么改变这种别扭的状态呢,她该怎么调节自己呢?

  很迷惘。

  冯椿生一个星期来一次,他来了也就是说说话,下午来,今天周末,“好很多了没有,我问了下医生,说明天差不多出院了,又去给你缴费了,等回去了,别想那么多,好好念书就行。”

  “可以打打游戏,放松一下,看看电影什么的,有什么事情别一直闷着在心里面。”说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汗衫都湿透了后面跟前面,秋老虎还是很热。

  珍珍直勾勾的看着他,也想说说心里话,“二哥啊,我觉得你很宽容,很博爱,你心态好像一直很好,无论经历了什么,我是说,离婚或者是工作,或者是跟家里人相处。”

  说的冯椿生一下子就笑了,看她现在突然觉得小,人哪里能没有烦恼呢,哪里能没有伤心呢,只不过有的人自己憋住了慢慢消化了,更多的时候,是有一种人,你看他跟平时一样,你根本不知道他内心是怎么样的波涛起伏。

  “人哪里能没有情绪呢,还是自我调节的,不要去计较那么多,总归是要快乐的,每一天高高兴兴的,不高兴也是一天,高兴也是一天,我们为什么不高兴呢,人的一生也是很短暂的啊。”

  “那二哥你怎么调节的?”

  “就我会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坐一会儿理清楚,有时候打游戏,有时候去看电影,脑袋放空就好了,人想法少了,就快乐了。”冯椿生坐在椅子上,手里又去抽纸巾,医院病房环境对他来说还有点热的,一个劲的擦汗,他已经人到中年,身材也多少变形走样了,也稍微有一点肚子了,像是一个平凡的中年人一样,略带生活气息的堕落与知足。

  说起来这些事情的时候,像是窗外刚好飘过的云,眼前略过的风,浅浅淡淡的,一片影子从心里晃过,不觉得黑暗,甚至觉得一点点的美感,磨难所赋予人坚强的美感。

  无论人生做错多少,无论多少错事,跌倒多少跟头,爬起来。

  珍珍这个年纪接触到的人,影响她很大很大,她需要接触不同的思想观念。

  对冯椿生话题很有兴趣,很想继续追问,“所以,你因为什么不高兴的,因为我吗?”

  “也不全是,就是家里,我一个人住习惯了,奶奶跟妈你也知道,做事情比较强势,气性也大,我相处也觉得有些累了。”

  不是一种让人舒服的相处模式。

  珍珍很有认同感,“我觉得我自己是个白眼狼呢,没想到你也会这么觉得,没事儿,我们马上就走了,得回去了,白吃白喝你这么久,很辛苦吧,我哥哥。”

  真的是辛苦了。

  冯椿生读着她的眼睛,忽然低下了头,有些动容,也有些高兴,突然就感悟了一点,“还行,没事儿。”

  早前的话,他一直觉得珍珍挺麻烦的,小时候生病,也不亲。

  可是她真心实意喊你一声哥哥的时候,你才明白,同胞兄妹,那种血缘的亲昵,他对珍珍应该也是有一些责任感的,应该照顾一点儿的,“以前跟家里联系少,也没太跟你说话,回家里也是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你以后想玩儿就来玩儿。”

  珍珍点点头,突然觉得生活也没有那么差劲。

  但是她大哥,真的是嘴上的功夫,她自己清楚的很,医药费这边后期不够了,都是冯椿生垫补的钱,大哥有心了。

  走的时候到医院里面来接,不回家里去了,冯椿生开车送回去,刚好够坐下来的,东西可真不少,亲戚也有来看的。

  一箱一箱从床底下往外搬走,冯椿生想了想,里面有牛奶,捡着好的给许东阳,“别拿了,车里放不下,给这边医生送去吧,当初多亏了人家,给帮忙的。”

  老太太眼皮子一掀起来,“谁啊?你前面那个她老公啊?”

  “嗯,小许。”

  “不用去吧,去给珍珍主治医生送去算了,车里应该也能放得下。”

  冯椿生提溜着就走了,选了个口味好的,许东阳扭头就给大家分了,放值班室里面,谁喝谁就喝了,不然拿回家绿韭肯定要问的,她不知道这个事情,不让她操心这个的。

  结果就那么寸的呢,绿韭还没上班呢,她这个班上的可随意了,降薪之后自己也没啥干劲儿了,游荡着在医院门口就遇见这些人了,车子在外面,里面进不去满了。

  她电瓶车倒是可以,自己踩着地面一点,看着珍珍,“你怎么了?”

  这孩子脸上还有擦伤呢,没好,看着可丑了。

  冯椿生犹豫了下,瞒不住也,“你好了啊?之前出了点事情。”

  绿韭就虎着脸,“我当然好得很,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在这边?”

  她觉得是不是给打的,就因为上次事情,离家出走给打的。

  心里就气,你们到底会不会做人做事情了?

  她眼里也是真没老太太,没贺娇这些人,一眼没注意。

  老太太就不高兴,“快走吧,在这里堵着——”问东问西。

  绿韭啪叽一下,自己从车子上下来,撑子踩起来,立着眼睛就看老太太,“你闭嘴——”

  手指就点着老太太的脑瓜子,“我不用问就知道,你在里面撺掇事儿吧,您还活着呢?”

  她这人性格也奇怪,自己受那么多事情,这么多年了,从走到现在,没有为了自己报过一句不平,讲过一句这些人不好,但是今天,火气就很膨胀,她冲着珍珍的。

  觉得这孩子可怜,“你们会不会养孩子了,不会养就不要管,她爱怎么样怎么样,尊重会不会啊?”

  冯椿生拉着她,“不是的,不是打的——”

  跳楼他不好意思说出口,珍珍马上接上了,她一点不觉得丢人,“没事,不是打的,是我跳楼的,情绪激动。”

  绿韭扭过头来,恨铁不成钢,“怎么跟你说的,你傻啊,你不知道命重要啊,我跟你说珍珍,你以后再干这样的事情,不是以后,没有下一次了你明白吗?”

  她打量着珍珍,害怕她现在还想不开,浑身都有点发冷,珍珍忍不住亲近,拉着她的手,“你别害怕了,以后肯定不会了,我想明白了,你好了啊?”

  “别管我,我好的不能再好了,珍珍啊,人不能只看三五年的,你的人生很长很长,你要知道你未来很多可能的,而且都是幸福的,都是比现在好很多的,你记住这句话了啊,你如果出事了,连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错过,都来不及享受,会不会觉得很可惜呢?”

  她苦心扒拉的劝着,老太太一个劲的翻白眼,她嘴皮子其实不如绿韭,胜在嗓门大,胜在不讲道理,就那么一点心眼,这会儿功夫了,还记着绿韭怼她呢,“你什么态度的呢,我刚说什么了,我哪里对不住你了,绿韭啊,我怎么也是你奶奶吧?”

  绿韭就神烦,别人说话呢,你瘫了怎么还这么烦人呢,扭过头来皱着眉头不耐烦看她一眼,喊着冯椿生,“你木头人啊,你家里神经病人神经错乱啊,还奶奶,赶紧推走,我跟珍珍说几句话呢,真不够裹乱的,什么时候能头脑清醒一点,你看看瘫了吧。”

  她心里补充一句,兴许报应呢,觉得这话太难看,咽下去了。

  她也不指望冯椿生能拉人走,一把拉住珍珍往旁边走,斜着眼睛看贺娇要开口,让她跟冯安剑稳住,“别不知好歹,在这里站住了,要么上车里去。”

  “我要不是为了孩子,我跟你们说话?下辈子都没有的事情,真是神烦,你们多大福气。”

  又去劝珍珍一会儿,珍珍就笑眯眯听着,“沛沛出国去了吧,我听我二哥说的。”

  “是的,出国了,以后回来的时候,喊你来玩儿。”

  “行,嫂子你忙去吧,来送饭的是不是?”说完觉得这也不是饭点儿,也没看见饭盒。

  绿韭一撇嘴,“不是,要我再来检查一遍的,我说这么大太阳的,非要我来,我就快热死了,你热了吧,别出汗了对伤口不好,你快上车去,有事儿打电话,我走了。”

  又匆匆骑着车子往里面走了,珍珍上车看见她进大门,慢慢不见了。

  耳边依旧是老太太跟贺娇的不满,以及冯安剑时不时的武断,说这个人不行,这样做事情不行,珍珍心里觉得平复许多许多,冯椿生开音响,声音很大,几个人说话声音一下就没有了。

  他从镜子里面看珍珍睡了,一会儿又怕音乐调小了,过日子有够,得自我调节。

  老太太发现他现在滑头了,来暗的,以前刚结婚那会儿,会跟自己顶嘴吵架,现在是不吵架了,现在人家是你说你的,我不听,我觉得对了才去做,不然我还是做我的。

  送到家,没吃饭,冯椿生一脚油门就走了,他有事儿呢。

  你看,谁不是个体面的成年人呢,体面话儿说着也不觉得虚假了,体面事儿做着,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了,人生就是一场学会欺骗自己的逆旅,他是这么认为的。

  “有事情找我哥,我在那边也不方便回来,回来的不及时耽误事情,我跟我哥打电话了,我哥也答应了,你不用太心疼我们,孩子就是孝顺的,应该的。”

  他也会你看。

  多会说话儿啊。

  心不得搅碎了成多少块儿,学不会这样聪明的话儿。

  绿韭给气呼呼的,去找许东阳,许东阳就怕她生气的,这个病也是怕气的,怕情绪不好,“你行了啊,你怼人家一家可威风了,珍珍也好差不多了,你消停了,走了,我带你检查去,以后定期体检我觉得。”

  绿韭跟他白大褂后面,还想拉呱,不情愿去,“我一年一次。”

  “有些项目可以半年一次的,你跟上我。”许东阳腿长,停在那里等她。

  她故意的,眼睛一边看着他,一边腿一小步一小步不不走,许东阳手就伸出来点她,要开口了,她就赶紧快步走上前去,“好了好了,你看,你走你的,你管我干什么。”

  许东阳实在给她磨叽了,一把拽住她手,一起走,“你赶紧的吧,我可跟你说了,下午早点做完了走,别在这里,气场也不是很好。”

  现在他可神神叨叨的了,作为一个医生,他觉得医院气场风水不太好,就不爱绿韭来现在,觉得本来体质不行,容易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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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差不多要收尾了,还有平郦,还有沛沛,还有高楠高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