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第31章 皇侄

  

  我以为薛爱卿顺带还给良王送了个管家,这管家有个儿子,倒也说得通。

  

  万万没想到下一刻打门里出来的是良王殿下。

  

  只见良王不紧不慢踱到男孩面前,单手稳准狠猛一下捏住虎崽后颈,将其提拎起来,另一手伸出去拉起小孩:“你又偷偷开笼子了?”

  

  “……”熊孩子转移话题,“你说今天带我进皇宫玩,还去吗?”

  

  老虎四爪凌空乱抓,不满道:“嗷呜——”

  

  二人一虎和乐融融,相携而去。

  

  我风中凌乱。

  

  没错,一辈子归一辈子,今世的良王不是前世的良王,我昨天晚上……我昨天晚上脑子是被猪吃了吗?

  

  “爹!”男孩又推门窜出来,喊道,“我出去逛逛!”

  

  我一个激灵,立即冲身后侍卫挥手:“妈的,给朕逮住他!”

  

  事情就这么脱离了控制。

  

  男孩一身灰布衣,皮黑骨细,瘦得麻杆一样,摇头晃脑吊腿坐在我的书案上,混不吝地一翻眼皮:“他就是我爹!不信你自己去问!”

  

  我一掌呼噜过他满头蓬草似的毛发:“你几岁了?”

  

  他开口就来:“八岁!”

  

  “你他娘的放屁!”我又一掌呼噜过他脑袋,“良王今年才二十一!”

  

  他一爪子按住我的手,嘿笑道:“五岁五岁,我算错了。”

  

  我气得发抖:“你娘是谁?”

  

  他竟然特别感性,闻言一愣,滴溜溜的大眼珠子里瞬间滚出两颗金豆:“我娘四年前就死了。娘说我爹是大兴皇孙,你说是不是他!他是不是我爹!”

  

  我暴跳道:“兔崽子,他不是皇孙了!再说你牙都没长齐就记事了?”

  

  他一抹金豆,伸脖子冲我吼道:“就记事就记事!你这臭王八蛋!坏孙子!干你屁事!放老子回去!”

  

  “……”我都懵了,“你叫什么名字?”

  

  “无忧!”他一嗓子出来,差点没把梁顶震塌,“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郑无忧!”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一时怔住,冷不防虎口一痛。这小王八蛋一口咬住我的手,噼里啪啦,黏黏糊糊,一面哗哗掉眼泪,一面滔滔不绝淌哈喇子,喉咙里还不忘为自己呐喊助威:“啊——啊——”

  

  啊你大爷。

  

  我冷漠地盯着他,由他妈的咬去。

  

  你是狗吗?

  

  “陛下!”突然,门“砰”的一声,良王一脚踹进来——

  

  我怔怔回首。他也懵了:“……无忧!松口!”

  

  小黑狗一见“他爹”,“呜哇”一声嚎出来,一头扑过去“抱住爹大腿”。

  

  “跪下!”良王显然也气着了,“无忧跪下!”

  

  我甩了甩一手血滴子,转向他们。显然,这个孩子是见过大场面的,良王呵斥无果,倒把自己脸憋得通红。他红着脸抬头看了我一眼,忽一撩袍子,“扑通”一下自己跪了:“陛下!臣……”

  

  我忙上前:“……起来罢。”

  

  小黑狗惊呆了,一抽一抽地跌坐在一旁吸鼻涕:“爹,这儿就是皇宫啊?”

  

  良王不起,额角青筋直跳,滚了一下喉咙,万语千言的,深深抬眼:“陛下,臣原本是想……今日带进宫来,再与陛下解释,不料……”

  

  我笑了:“不料什么,朕见他好玩,带来遛遛,还能吃了他不成?”

  

  他握紧了拳头,挺直脊背:“陛下发诏令说……你……你昨晚说我不是……”

  

  “昨晚,”我连忙接道,“昨晚……给你赔不是,朕认错人了。”

  

  生活真他妈精彩。我这一整天气得没吃下饭。

  

  给我包扎手上狗牙印的太医吓得瑟瑟发抖。我没好气地瞪他:“朕这是灯油烫的,不许说出去!”

  

  听说是灯油烫的,当天晚上,糖糕蜜饯两人战战兢兢,一人守着一边黄铜灯树,眼都不敢合。我也看不进折子,便道:“去,把太后给的那什么,花册子拿来。”

  

  俩人瞬间眼睁得铜铃般大:“啊?陛下终于要选娘娘啦?”

  

  ……那怎么,他要是问我把他认成了谁,我总得说出个名儿来吧?谎得编圆实些吧?

  

  结果翻了半天:

  

  “这怎么都长一样?”

  

  “这名字也太难记了吧!”

  

  “这个才十岁送来给朕当闺女吗!”

  

  ……

  

  蜜饯在一旁试试探探地又递出一本册子:“陛……陛下,太后娘娘还送了这……这本,娘娘嘱咐,这里头的名分不能有,实在不行,拿给陛下瞧瞧,但陛下只能……只能玩玩,不能当真……”

  

  “?”我莫名其妙地接过手打开一看,“!”

  

  娘,我真是小瞧您了。您什么时候背着我在八州境内搞了场民间男子选美大赛。

  

  我自暴自弃地一甩手:“你俩,随便给朕挑几个,明儿带过来给朕瞧瞧。”

  

  糖糕吞吞吐吐指着两本册子:“这本,和这本,都……都挑?”

  

  我吞了口茶:“……都挑。”

  

  当夜侍奉就寝,俩丫头眼神都不对了,看着我躲躲闪闪——我好歹是个皇帝,你俩这特么是几个意思?

  

  二人端着脸盆,放下帐帘,拔腿就跑。还不忘往香炉里撒两把安神香。

  

  但安神香也拯救不了我了。数月以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历史的车轮,每每刚接上正轨,就又被时光的大炮一击轰偏。

  

  父皇他原来不爱我。

  

  老婆不是我的老婆。

  

  皇侄不是我的皇侄。

  

  儿子不是我的儿子。

  

  然后最可怕的来了:皇侄他原来爱我,可是他现在不爱我。并且我原来的儿子成了他的儿子。

  

  我的人生目标必须得到及时调整。先娶他娘的七八个美人再说。

  

  我这正壮志踌躇地构想新人生……

  

  “哎呀!”蜜饯忽在外头惊呼。

  

  “什么东西?”糖糕低呼道。

  

  “鬼啊!”蜜饯颤抖道。

  

  糖糕压低声音:“别胡说,我们去看看,别让它惊着陛下。”

  

  这么勇敢,我已经在心里原谅她们刚才的眼神了。

  

  “吱呀——”忽然,窗户一声轻响。

  

  “扑棱——”像是鸟落在在窗棂上。

  

  “十四……”这鸟口吐人言,扑棱进帐帘,来到了我榻边。

  

  “……你来干嘛?”我差点没被吓死,“大半夜的。”

  

  他蹲在地上,扒着我的枕边:“我听说你要选妃。”

  

  “你不是回去了吗?”

  

  “我没出宫,就在西阁。”

  

  “宫外有了住处,往后没我旨意你就别在宫里头,免得别人写折子参你。”

  

  他微微滞了口气:“……”

  

  我贴心道:“我白天微服出宫,看见薛赏送你的那宅子了,太小了。我早给你封了处王府,赶明儿你自己瞅瞅,挑日子搬进去。不是单给你封的,其他诸王都有,他们要是进京来,就能住。”

  

  他在黑暗中静静凝视我。

  

  我继续道:“不过你放心,你跟他们不一样,朝中商议要对付他们,不是对付你。你就形式上把良州军权过给朝廷,朕给你‘将军令’,将军府一事,薛赏举荐你来办,你要没有异议,朕过几日就下旨。”

  

  他缓缓点了点头,似乎是应了。

  

  我因刚才规划自己人生的时候,附带也规划了一下他的,不免多嘴:“还有,前几日刑部尚书宋琅写折子给朕,为他小妹向你求亲,折子我压下了,你回去调查一下这姑娘,要同意朕就批,不过你带了这么大一儿子,对方也是三朝勋贵,不见得乐意。”

  

  他低低道:“你生气了。”

  

  我为他如此笃定的推论感到惊讶:“你被人咬两排牙印子还能好?”

  

  他默了一默:“……是你先抓人的。”

  

  ……

  

  踏马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忽然抓住我搁在被子外面的手:“我已经打过他了。但他不是我亲儿子,我不好下重手。不然你咬我一下吧。”

  

  我对着他伸到我脸前的爪子……还真下不去口:“他怎么不是你亲儿子了?”

  

  他突然反手碰了一下我的嘴唇,缓缓道:“他是先帝朝东宫皇长孙的儿子,我不是那个皇长孙。”

  

  “……什么玩意儿?!”我一个灵醒,半坐起身,“等等,你,你是不是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东……”

  

  “嘘——”他半边身子附过来,“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谁。十四,你也知道了。”

  

  “那……真的在哪里?真如燕王所说,已经死了吗?”历史的车轮,又抖了一下。

  

  他像是怕被人听见,凑在我耳边低声道:“真死了。燕王有一个儿子,十多年前被羌人掳去,羌人以此要挟燕王退兵,燕王不答应。后来旁人都当这个燕王世子已被羌人杀害……”

  

  “但其实没有,他就是……他才是太子大哥的孩子,”我的心灵又一次受到冲击,愈发语无伦次,“太子大哥为了在秦王眼皮子底下保住姜放遗孤……保住你,把自己那也才刚出生的孩子丢去燕王府,使了一招偷梁换柱……那这个‘燕王世子’他逃出羌营了?还和人生了个儿子?后来怎么又死了?这些事……你们全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他忽然转正身体,整个人不知何时已爬到了榻上,与我膝对着膝,脸对着脸,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幽光微动:“十四,你……起来了。”

  

  …………我一挑眉:“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窗户没关紧,漏进一丝风,吹得账外熏炉里炭火一亮,红彤彤地映照在他半边脸上——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红着脸。

  

   只见他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半边嘴角,一面仍握着我那只被狗咬过的手,一面暗搓搓地将我上半身围着的薄被扒拉开来……

  

  我发誓,我原本什么都没想干。

  

  发完誓,我一把将他按了下去。

  

  他顺势躺倒,毫无反抗之意,还微微张开了嘴,任由我重重吻进去。我噙着他的唇珠:“说,你这都哪儿学的?”

  

  他自然说不出话,闻言浑身一僵,瞳仁上泛起一层黑润润的水雾。我连忙腾出手来,摸了摸他的眼尾:“老天,我说错话了,你可别哭。”

  

  他离了我的唇,大喘出两口气,红着眼角,偏头往我手心里一蹭:“十四……”

  

  ……上头蹭这么一下也就罢了,他竟然还……我头皮炸了:“我这就一只好手,顾不过来,你别着急。”

  

  他目光幽幽盈盈的,似有若无落在我唇上,一手松开我那只被纱布裹成馒头的爪子,也来扯我的衣带。

  

  我对准他的唇,再次亲下去,一边将“馒头手”垫进他后颈,一边去够床头太医留给我的药油。

  

  他瞧见了,目光一暗,垂下眼皮。

  

  我忙道:“这是太医给我抹狗牙印用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愣了一愣,搭在我背上的手滑向我后脑勺,拇指摩挲我的耳鬓,四指带力,将我头往下一压,自己微抬起上身,含住我的嘴唇。

  

  我不光头皮炸,脑浆这下也炸了。

  

  他似乎上半身撑得累了,重重往下一落,嘴上连带着撕下我一块皮。我舔着嘴角血丝:“嘿,你也咬这一下,我这药油可就不够用了。”

  

  他浑身微颤,体温滚烫,一手心的热汗,粘乎乎抵在我胸口,不知是要推开我,还是纯粹歇一歇。

  

  我俯下身,吻他唇边水光:“乖,别停。”

  

  细细冷风吹得炭火忽明忽暗,三重纱帐微微飘动,在青石地砖上拂出沙沙软软的声响。他依言有一下没一下动作着,自个儿也按捺不住,忽即忽离地往我身上耸,仰起脖颈,喉咙里滑出一个难耐的“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