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悍“夫”>第145章

  如果,有如果,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朱家人一定会在王朱婆子做下那丑事之后把她浸了猪笼,也免了之后她惹下的种种祸事。但时光只会前进,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卖。朱文华作为大山村朱家宗族的族长,可以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当朱家的大门被手持王爷令的侍卫敲开后,整个朱家就乱了。侍卫们先抓了朱文华,得知闻讯赶来求情的朱文才是王老太的哥哥,他们也没留情,一并带走。朱家的两个主心骨被抓了,主家乱成了一片,朱家的宗族长老们赶紧带人追了过去。

  下了课的王青刚出书院的大门就看到爹在等他。王石井已经知道家中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不打算躲开。不管他是不是孽种、野种,他都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他很坦然地把家中正在发生的事告诉了儿子,王青的反应是,回家!

  王石井带儿子回家,蒋康宁已经先行带着衙役过去了。蒋康宁这回也铁了心了,王老太那一家,不能留!

  王石井带王青回到秀水村时,蒋康宁在王宅的门口摆了案几,就这样公开审理了,这也是邵云安的要求。他可以让罗荣王以王爷的身份把这件事压下来,但悠悠众口,又如何是能简单粗暴地压下来的。今天不把王石井的身世弄明白,王石井一辈子都要背负孽种的污名了。这对王青,对妮子,都没有任何的好处。王大力一家开了这个肉,他就要结了尾。

  蒋康宁知道王石井是要回来的,所以他一直等着王石井回来。朱家的人也被押过来了。全村人没有一个人回屋去准备晚饭,都等着看结果。得知这一消息的王四婶、银子叔一家也不做生意了,匆匆赶回了村,对王老太一家的所作所为那是气到了极点。

  人都到齐了,蒋康宁“啪”的一声惊堂木,两边的衙役们“威武”威吓,村民们绝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见识升堂,各个大气不敢出,小孩子们都捂住了嘴,生怕发出一点动静。罗荣王坐在下首,邵云安站在罗荣王左边。回来的王石井坦然面对众多的各色注视,走到邵云安身边握住他温暖的手,而他自己的手,也是温热,一点心慌的冰凉都没有。王青被罗荣王喊了过去,和蒋沫熙、妮子一起站在罗荣王的右手边。

  蒋康宁:“下面跪着的可是大山村朱氏族长朱文华,族人朱文才,秀水村王氏族长王文和?”

  三人:“草民正是。”

  蒋康宁又是一惊堂木:“朱文华、朱文才,王文和状告你等把失贞之女王朱氏嫁与王氏一族,令王氏一族蒙羞,你等可认?”

  朱文华和朱文才都大惊,朱文华强压心慌,说:“草民不知。家姐的婚事是当时还健在的家父家母所定,草民只是送亲。”

  “你说谎!”王书平上前一步跪下,“大人,草民王书平,王氏族长之子。王朱氏嫁给王大力之时就已服孕果,王氏嫁女从定亲到成亲不过一月,如此仓促定是心中有鬼,还请大人明察!”

  朱文华:“你一介晚辈怎可知长辈是否服过孕果?成何体统!”

  王书平:“这是大力叔亲口承认的,秀水村所有村民皆知。”

  朱文华和朱文才还有跟着他们赶过来的朱家人当即就要晕了。

  蒋康宁:“带王大力!”

  王大力被带(拖)了上来,已经吓得不会动弹了。

  蒋康宁:“王大力,本官问你,朱氏嫁给你之时是不是已服用孕果?”

  王大力呆呆地点头。

  朱文华:“你胡说!”

  “扰乱公堂,三十大板!”

  朱文华不敢啃声了。

  “王大力,本官再问你,朱氏嫁给你的当晚,身上可有果胎?”

  王大力还是点头。

  “啪!”惊堂木一放,“带王朱氏!”

  王朱婆子被拖了上来。王朱婆子对蒋康宁的恐惧远甚罗荣王。蒋康宁问:“王朱氏,本官问你,你嫁给王大力之前可曾服食孕果?”

  披头散发,满身脏污如疯婆子般的王朱婆子慌乱地摇头:“没,没有!”

  蒋康宁眼睛一眯:“你向来满嘴谎言,这已不是本官第一次审你。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上夹棍!”

  衙役们立刻亮出夹棍,一看那东西,王朱婆子就瘫软在了地上,嚎哭:“是……我吃了……吃了……”

  哗哗哗——

  王老太承认了!

  朱家人各个面如死灰,蒋康宁:“朱文华欺骗本官,三十大板!”丢下三支红头签。红头签丢下来,那不死也得残呀。朱文华吓得面如土色,立刻磕头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衙役可不管这些,按下朱文华就要开打,朱文才大喊:“大人!文华确实不知!舍妹偷食孕果,未婚失贞,有辱门楣,本应浸猪笼以正家风。只因当日家母尚在,以死相逼,族长无奈,只得留其性命并为其定下婚事。”朱文才羞愧难当,只恨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邵云安开口:“县令大人,那王朱婆子辱我夫君出身不明,我倒想问问王朱婆子失贞的对象是谁。孙阿爷说了,我夫君模样与他已过世的叔父极像,王朱婆子却仍诋毁我夫君,我想知道,我夫君与她失贞的对象是否有半点相像,会令王朱婆子如此诋毁我夫君。”

  蒋康宁看着邵云安,邵云安眼神平静,蒋康宁看出了他的意思,开口:“既然如此,那就把那人喊上公堂。朱文才,本官且问你,那人是谁?”

  所有人都盯住了朱文才,朱文才低着头,却是半天不语。蒋康宁扬声:“朱文才!本官且问你,那人是谁!”

  朱文才知道,他不答也得答了。先不说县令大人会不会逼他,单单坐在那里的那位王爷,他若想朱氏一族能有命活,就必须得答。

  王朱婆子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朱文才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张口:“是,我的,远方,堂姑父。”

  周遭瞬间的静默,紧接着周遭就炸开了。天呐,王朱婆子居然跟自己的姑父有染!管他是远方还是近房。王石井紧握的手指都快断了。邵云安抓住他几乎要冲出去的身体,但丁地说:“那就把你的姑父请来吧。”

  朱文才闭着眼睛;“姑父已过世。”

  “那他总有子女吧,喊来,看看井哥跟他们有没有相像的地方!”

  朱文才睁开眼睛:“姑父……的子女,皆不在永修县。”

  邵云安一步往前:“你什么意思!是要来个无法对证?!我靠!”

  “云安。”罗荣王把邵云安拉回来,对蒋康宁道:“还请蒋县令派人前去探查那家可还有人在永修县内。”

  “不必了。”一道男声插入,令众人的注意全部转移了过去。接着,人群分开,只见一位两鬓斑白的男子走过人群,走到了朱文华跪着的地方。

  “九喜叔?”

  朱文才、朱文华喊了声。人群中有朱家人也低声议论:“九喜(叔)怎么来了?”那男子斜睨了朱文才和朱文华一眼,却是十分的轻蔑,朱文才和朱文华无地自容。

  男子跪下,自报家门:“大人,草民朱九喜,乃朱文才、朱文华的堂叔。家姐是他们的堂姑。草民的本家并不是大山村朱家一脉,只不过祖上有些血脉关系罢了。草民的本家在大山村也有祖产,草民与家姐时长会陪老父老母回大山村。二十八年前,家姐与姐夫回大山村祭祖,因姐夫有举人功名,家中也颇有些家财,那朱家之女便不顾廉耻与伦常,缠上了姐夫,任凭姐姐、姐夫怒骂也好不知耻。

  姐姐与姐夫感情深厚,那朱氏便偷食其嫂子的孕果,对姐夫下药,妄图母凭子贵嫁给姐夫。并曾扬言哪怕作妾也要嫁给姐夫。不过朱氏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姐夫是碰了她,但姐姐及时赶到救下了姐夫,当时草民也在场,还是草民把朱家人喊了来。要不是老婶跪着许诺会把朱氏嫁出去,再不让朱氏打扰姐姐和姐夫,又以死相逼,我娘与家姐岂能轻饶她。

  如今草民姐夫过世,家姐第二年也追随而去,外甥与外甥女都远在外。正巧草民近日回祖宅祭祖,得知发生此事,便前来把话说清楚。王石井与草民姐夫未有丝毫相似之处,草民姐夫俊朗面白,一身书卷之气,家中男子也是面白书生,温文尔雅……”

  所有人都在打量王石井。

  俊朗面白……根本就是凶煞黑面!

  书卷之气……是杀气腾腾吧!

  温文尔雅……那是县令大人吧!

  “最主要的是,姐夫并不高大,家中男子也不是身材魁梧之人。”

  王石井若是络腮胡,那根本就是一悍匪好不好!

  “朱家长辈皆见过草民的姐夫,应该知道草民没有说谎。”

  蒋康宁:“朱文才,他说的可属实?”

  朱文才失神地点了点头,王老太怔怔地看着朱九喜,神情恍惚。王大力、王田岩,被带(抓)回来的王春秀和“苏醒”过来的王枝松都愣愣的瞪着王石井,却是都傻了。

  王石井,真的是王老太(娘)和王大力(娘)的亲生儿子?!

  朱九喜也上下打量了一番王石井,然后对蒋康宁行礼说:“大人。当年王朱氏生下此子后曾去信给姐夫,说他是姐夫之子。姐夫那晚或许神志不清,但我是男子,岂能不懂怎样才能孕育子嗣。没有种,又哪来的果。姐夫举人出身,自来为人正派。若他真是姐夫之子,哪怕姐夫再不喜,也一定会认回去。姐夫当时有回信说,若她再胡言乱语,纠缠不休,便要告官。今日,我也恳请大人您滴血认亲,还我姐夫清白。王石井乃王朱氏与其夫之子,只要证明他与其父乃同脉,便可证实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朱九喜的话说的文绉绉的,直白来说就是朱婆子是跟他姐夫上了床,但他姐夫没来记得播种就被他姐姐救了,所以朱婆子没可能怀孕。

  “呵。”有人不屑。

  蒋康宁:“云安?你有何疑问?”

  邵云安:“滴血认亲,把我的血跟他的混在一起照样能融!不信你们试试看。”

  哗哗!自古都知道滴血认亲的村民们一时无法接受邵云安的说法。邵云安也不跟他们多叽歪,说:“拿碗清水来,我让你们看看是不是!”

  蒋康宁想了想,下令:“去拿一碗清水。”

  邵云安:“叫王枝松去拿,免得时候有人说您做手脚。”

  王枝松哪里还有力气去拿水,蒋康宁命衙役押着他回家取了一桶水,然后现场舀了一碗水。邵云安毫不犹豫地割破自己的手指,在碗里滴了一滴血,对朱九喜说:“朱爷爷您也滴一滴,我与您肯定没有血脉关系。”

  朱九喜也是存疑的,他割破手指,滴了滴血,村民们呼啦啦全部围了上去,不一会儿,赵元德就喊:“融了融了!融在一起了!”

  “难道这滴血认亲真的不管用?”

  衙役们把碗拿给蒋康宁和罗荣王看,确实是融在一起,两位对此法也“曾”深信不疑的人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邵云安任王石井给他含手指,止血,说:“大家想想,若不容血脉的人血水不相容,那还说什么血流成河?不管谁的血,进了水里都会融在一起,你们不信,就回家自己舀碗水试试。这方法根本就是假的。”

  罗荣王:“那安哥儿,你可有好法子?”

  邵云安很自信地说:“要判断井哥的身世,很简单。这位朱爷爷,我问你,你姐夫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我这种就是双眼皮,没有褶子的就是单眼皮。”

  邵云安喊自己一声朱爷爷,朱九喜立刻觉得他很不错了,很懂礼。朱九喜比较和蔼地回忆:“是,单的。”

  邵云安:“井哥是双眼皮。父母双方若都是单眼皮,子女也都会是单眼皮;若一单一双,子女或单或双;若都为双,那一定是双,你们且看是不是。”

  围观群众立刻有样学样地观察起来。

  “爹,您和娘都是双眼皮,我也是!”

  “爹!您怎么是单眼皮!怪不得我这么丑,娘是双眼皮!”

  “原来还有这样一说呀。”

  王大力摇摇欲坠,王老太摇摇欲坠。王大力是双眼皮,王老太是单眼皮,王家的几个孩子王田岩是单眼皮,王枝松和王春秀可都是双眼皮!那不是随了王大力么!最主要的是,王石井也是双眼皮!

  “朱爷爷,我再问您,您姐夫的鼻梁可高?”

  朱九喜:“不高不低。”

  “大家且看,井哥的鼻梁很高,很挺。这鼻梁与双眼皮一样,不是随父就是随母。”

  大家一看。

  “哎呦!大力!你的鼻梁咋这高啊!以前都没瞧见!”

  “王朱婆子的鼻梁也不低,那石井肯定低不到哪去啊!”

  “你没发现王田岩丑是丑,鼻梁还真是高呢!”

  邵云安侧身:“青哥儿,妮子,你们过来。”

  王青立刻牵着妮子跑过来。

  “把鞋袜脱了,两只脚。”

  王青和妮子不问小爹要做什么,在众目的疑惑中,脱下了鞋袜。邵云安抱起妮子,抬头:“大家来看妮子和青哥儿的小拇指头。”

  蒋康宁起身走了过来,罗荣王也站了起来,没有跪着的人都大着胆子凑近。一开始众人还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摸不着头脑,过了会儿,罗荣王出声:“妮子的小拇指甲怎么又两个?”

  旁人:“有两个?”

  “真的有两个!”

  “青哥儿也是两个!”

  “怎么会有人的小拇指甲是两个?!”

  邵云安把妮子塞到燕浮生怀里,弯腰脱鞋袜,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脱起来,平时睡会注意自己的脚趾甲呀,还是最小的那个小拇指甲。很多庄稼人平时连鞋都不穿,脏兮兮的,庄稼人也不讲究,不怎么洗脚,更注意不到了。

  “我的没有。”

  “我的也没有。”

  “我的有!”

  “唉唉!我的也有!”

  “我怎么也有!”

  邵云安的两只脚也逛了,就是罗荣王都脱了自己的鞋袜。罗荣王很惊奇:“嘿嘿,怪了怪了,本王都未曾发现本王的小拇指甲是两个!”

  邵云安:“井哥,你把鞋袜脱了。”

  王石井快速脱了鞋袜,所有人都去看他的小拇指头。

  “是两个!石井是两个!”

  邵云安看大家几乎都脱了,扬声:“大家可发现了?王氏一族小拇指甲是两个的居多。你们再把王大力一家的鞋袜脱掉看看。”

  王大力和王朱婆子一家哪里有反抗的力气,除了王春秀以外,就是王在铮都被人提溜出来脱掉了鞋袜。

  “王大力是两个!”

  “田岩也是两个!”

  “把春秀的鞋袜也脱了!”

  王春秀哭着挣扎,被王四婶带头的几个婆娘把鞋袜给脱了。王春秀的小拇指甲同样也是两个。可以说,王家,只有王老太一人不是两个。

  蒋康宁要不是正在审案的县令,也会忍不住脱掉鞋袜看看。罗荣王迫不及待地问:“安哥儿,这到底是咋回事呀?”

  所有人都盯着邵云安,等他解答。

  朱九喜却在这时候开腔:“姐夫的脚趾甲是一个。姐夫病重期间我有照顾,曾为姐夫洗过脚,我记得清楚。我外甥子也是一个,他自小是我带大的。大人可派人查证。”

  “云安!你快说说这是咋回事!”罗荣王等不及了。

  邵云安穿上鞋袜,准备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