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叶一眯眼,哼了一声,倒是听话地没再多说,只轻声嘟囔了一句:“胆小鬼。”

  他不喜欢这人,第一眼就不喜欢。

  “师兄说师父可以慢一些回去,传给您的书信是小三儿怨念之下失态做出的举动,师父不必当真。”牟叶叼着一个肉包子蹲在凉亭栏杆上。

  “你怎么来的?”祁零抱剑而立,对一大早就出现在这儿的这位小霸王有些不满。

  “飘来的啊。”牟叶咽下包子,随意道。

  祁零:“……”这小孩儿武功不怎样,轻功却是天赋异禀,他没再多言。

  “听说你要留下伺候骁于飞?终于想好要嫁啦?”牟叶继续说。

  “我是探消息。”祁零一字一顿道。

  “切,借口。”

  “……”被他这么一说,祁零可以想象他留下来的消息一旦被这小霸王以某种说法添油加醋传进宫会,自己往后在宫会的日子怕是又得鸡飞狗跳。

  于是他看着祁夜桥严肃道:“主子,属下有事恳请。”

  祁夜桥把早饭其中的米粥推到夏辰面前,“嗯。”

  “主子您最近身体抱恙,诸事多不方便,作为下属,祁零万不敢疏忽。若回去路上出了意外,牟叶少爷保护不好主子,更有夏辰少爷在,主子出了事祁零担当不起。”

  “所以属下恳请与您一道回去,届时属下再自行往返。”

  祁夜桥没说话,牟叶就先瞪了眼:“你说什么?我保护不好师父?明明你还打不过我!你才保护不好师父呢!”

  “那是你趁我不备偷袭。”祁零道。

  “屁!小爷是光明正大从后攻击!你自个儿学艺不精才会认为那是偷袭。师父说人需有诚信,依我看你就不算人,攻击破不了竟还赖别人。”牟叶颇为不忿。

  祁零:“……”这小子趁他沐浴时偷袭,难道要他光着身子和一个十几岁的小辈打架?

  “无话可说了?承认吧小零儿,你就是打不过小爷,谁让小爷我是师傅亲自教导出来的呢。”牟叶挑起嘴角昂着头:“取那么一个一看便是被压的名字,不输才怪咧,你争辩也没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祁零额角一跳,他决定不理会这小孩儿,对着祁夜桥道:“望主子准予,属下要以主子的安全为首任。”

  祁夜桥把一个水煮白蛋递给夏辰,半响才淡淡拒绝道:“我需要解身中之毒,你在这儿还要留意解毒所用药物,我会派人传书给你。”

  此话一出,祁零牟叶就愣住了,夏辰手中的鸡蛋划过手腕啪一声掉落在地。

  许久。

  祁零单膝跪地,音腔里带了明显的激动情绪:“属下定不辱命!”

  牟叶两眼放光,咬唇把脸转开,几息间竟是红了眼眶。

  深阙宫所有人都知道,主子自小落下的病根,看过了无数大夫,寻遍了天下名医,也无人能解他身上的毒。但即使这人毒发,武功也同样强悍,所以宫会里的兄弟们虽担忧主子的身体,却无人敢明说。

  夏辰则有些呆呆地看着祁夜桥。

  原来,这人中毒了?

  许是那双眼里的担忧太明显,祁夜桥拍拍夏辰的头,道:“自小带下的病根,十几年都已过来,不用担心。”

  夏辰没躲开,却是突然抬手比划了几个动作。

  祁夜桥轻笑道:“我不懂手言,于飞也不在,若是在担心我,大可放心,我会解决这个问题。”

  然夏辰另有他意。

  他神色有些急切,见祁夜桥看不懂,左找右找,随后视线锁定了桌上的粥。

  祁夜桥看着他突然伸出食指在粥里戳了戳,旋即就在石桌上开始写写画画。

  几人都一愣。

  祁夜桥心道,他还会写字?

  夏辰写好便抬头示意祁夜桥看桌子,眸光切切。

  后者顿了顿,倾过身去。

  其余两人也凑过来。

  就见石桌上整整齐齐写着四个清秀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