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不到一个区区金丹期居然能招来炼虚期帮手,他嘲讽地勾了勾唇,“老匹夫,你来晚了,想要这个废物?那就给你!”

  说着用那只捅在他丹田的手将他狠狠地抛向旁边,再也顾不上那微妙的吸引力,迅速消失在原地。

  玄上真人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白旭丹田被毁的一幕,刺激地他当即红了眼眶,看到他心爱的徒弟被人像破布偶一样扔开,他恨不得将那该死的魔族碎尸万段,但是仅有的理智提醒他现在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下一瞬他出现在白旭面前,看着徒弟满身鲜血的样子,颤颤巍巍得从怀里掏出一大堆丹药,看也不看地就给他喂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直接消失在原地。

  当夜无殇找遍整个尚水峰也没看见玄上真人正急的发疯的时候,转身就看到玄上真人抱着个人出现在了院中,他急匆匆地冲了出去,却在离人两步远的距离停住了脚步。

  那是……师兄?

  白旭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连呼吸都像停止了一般,只有胸口轻微的起伏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再向下看去,是一片刺目的红,一席白衣被鲜血浸透,腹部的那个大洞深可见骨,夹杂着破碎的血肉器官,甚至隐约能看到碎裂的金丹!

  夜无殇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像是想要触碰他,却又迅速收回来,生怕把他直接碰散了。

  师兄……师兄……师兄!!!

  他的嘴唇张张合合,无声地嘶喊着这两个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浑身就像置于冰窟,却又燥得想发狂,双目一片赤红。

  他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般憎恨自己的弱小与无能,重来一世他得到了最重要的宝物,可是讽刺的是他却没有能力守住他!

  他本以为自己跟师兄会有很长的日子,能一起修炼一起生活,可是呆在白旭身边温馨的日子却让他忘记了修真界的残酷与无情,他恨哪!

  所有的一切都冲他来就好,为什么要伤害师兄?

  冥越看不惯的是他,却害师兄被牵连,而他却因为实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为自己殿后受伤!

  恨!恨!恨哪!

  可是最恨的还是自己,为何这般无用!

  他要强大起来,更要无可匹敌的实力和无上的地位,他要把天下都踩在脚下,把一切都握在手中。

  只有实力,才能保护他在乎的,抓紧他想要的!

  夜无殇的眼球慢慢充血,看上去狰狞无比,身上甚至隐隐有魔气逸出,散发着极度的不详的恐怖气息。

  这一诡异现象让提步朝内走去的玄上真人皱起了眉,不过想起小徒弟对大徒弟的依赖,他又释然了,亲眼看到敬爱的师兄变成这个样子,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入魔也是正常,并没往魔族上想。

  所以他只是腾出一只手,直接将夜无殇打晕扔回自己的房间,然后赶忙去找炼丹的那帮老妖怪们求救,现在白旭的伤势绝对不能再拖了!

  天华宗大师兄遭遇魔修,为保护年幼师弟,重伤致昏迷不醒,短短两天之内已经传遍了整个宗门。

  此消息一出,白旭在众人眼中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以前只是第一天才,高岭之花等等,现在又加上重情重义,友爱同门,让众人不由地艳羡,他们怎么就没摊上这么好的师兄呢!

  然而这些话听在夜无殇耳里却是无比刺耳,他多么希望躺在那里的是他自己,便是伤势再重上十倍又何妨!

  然而他不被允许进入房间里,所以只能日日夜夜守在门外,希望能第一时间知道师兄的情况,压根没有去管自己沸腾到近乎爆炸的灵力。

  可是此刻,房间内也是一片愁云惨雾。

  “季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救了要是我的宝贝徒弟出了事,信不信我拆了你的炼云峰!”

  玄上真人满面怒容盯着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争得脸红脖子粗,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跟他打一架一样。

  另一个老人,乃是炼云峰的峰主季云堂,化神期修士,一身修为虽不十分强横,但是一手炼丹术却是出神入化,是三千界少有的九级炼丹师。

  他缓缓收回搭在白旭腕上的手指,摇了摇头,颇为惋惜道,“他的丹田被毁金丹碎裂,这些都问题不大,只要有一株肉白骨重塑肉身修复金丹即可,可是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受伤颇重了,在遭受如此重创之后,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都用来维系身体的基本运转了,等你赶到时实则生机已然断绝,是你用灵丹强行给他吊着性命才勉强支撑到现在的,可是实际上他的伤势早已超出了身体的负荷,现在连一丝最微弱的脉搏都探查不到,你......还是节哀吧。”

  “不可能,我不信!”玄上真人难得失态地怒吼道,“不管什么肉白骨都给我拿过来,我徒弟没死你听到没有!他不可能死,你赶紧去给我炼丹,要是晚一点,我就捣了你的丹炉,踏平你炼云峰!”

  季云堂没有计较玄上真人的态度,他很能理解他现在的感受,面对好友的恳求他却也无能为力,这让他不禁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兔死狐悲的同情。

  修士逆天而行,即使强大,却毕竟不是神,陨落更是寻常,只是......他看了眼床上俊美的青年,纵使这般狼狈,却丝毫无损他的绝代风华。

  他只能惋惜得摇了摇头,作孽啊,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玄上真人吼着吼着居然流下泪来,他心里明白季老头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他不愿相信啊!

  这毕竟是他疼了十几年的孩子啊!

  他就像个孩子一样跪倒在床边,执起白旭的手小心翼翼得握在手中,一个几千岁的老人,此刻却像所有失去孩子的父母一样,哭的不能自已。

  “旭儿......是师傅没用,没保护好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