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洛洛将掌柜001号的名字输入,整个超市震荡了一下。

  超市的边界再次扩大。

  洛洛来不及去看超市扩大后都多了什么,去主控制室将一张照片放入。

  照片里,是30吨钢材。

  零点后,超市的主控制室开始复制。

  30吨钢材出现在超市外面。

  “这个控制室还真是神奇,什么东西都可以复制出来。”洛洛感慨了一下,又去光屏处,给徐远设置了唯一的交易权限。

  30吨钢材。

  第二天一早,洛洛去给徐参和马鸣送饭。

  袁开来笑得儒雅随和,极为客气:“放在这里就好,你不能接近罪犯。”

  罪犯?就这一转眼的工夫,徐参和马鸣就成了罪犯?

  洛洛没有说什么,将早饭放下就离开了。

  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袁开来对所有的人都很客气。

  不管面对什么人都是面带笑容,声音平和。

  再加上他的长相俊俏,引得不少饮料厂的小姑娘频频拐弯来这里。

  可是洛洛曾见过袁开来在面对蒋文柏和杜明芳时是什么表情,心里对袁开来的戒备更深了一层。

  “这样的人,不是大奸,便是大恶。”洛洛在心里思忖。

  袁开来似乎一直在等蒋家的动作,在饮料厂里等了好几天。

  杜明芳越来越焦急,却又不敢过来见徐参。

  几天后,蒋文柏领着一个中年人出现在饮料厂里。

  “什么风把启叔叔吹来了?”袁开来很有礼貌,一口一个启叔叔。

  启叔叔看了一眼袁开来,又看了一眼蒋文柏,微微而笑:“真是后生可畏,一转眼,你们都成栋梁之材了。”

  蒋文柏笑了一笑,敛下眉眼。

  启叔叔将一个信封递给袁开来:“这是调令。”

  “调令?”袁开来没想到他在望田县等了几天,竟然等来了这个结果,微怔。

  他打开信封看了一眼,眼中的神情先是不敢相信,惊愕之色在一瞬间消失:“我接受。”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蒋文柏。

  蒋文柏冲他微微一笑,无声的交锋。

  袁开来把徐参从办公室里请了出来,亲手替徐参整理衣领:“这几天多有得罪,不过公务在身,还望海涵。”

  徐参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袁开来后退几步,打量着徐参,仿佛在打量着一件物品。

  然后,他看向蒋文柏:“人生很长,未来叵测,我们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相遇。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到来。”

  然后,他一手拿着调令放在胸前,朝着众人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绅士礼:“我谢幕了,但人生还在继续!总是会相见的。”

  他一一看着众人,眸底一抹腥红闪过。

  真是一条毒蛇!

  洛洛看着袁开来的背影,轻轻地吁了口气。

  “好了,没事了。”蒋文柏看了看鼻青脸肿的徐参和马鸣,“你们休息几天,几天后再上班。”

  杜明芳走上前,关切地看着徐参:“你还好吧?要不要我扶你去宿舍?”

  徐参冷冷推开她的胳膊,声音冷的如同北极寒冰:“我不想看到你,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杜明芳没想到徐参这样说,一双好看的眼睛里顿时蓄满泪水,“你在胡说些什么?现在已经没有事了,我外公把事情处理好了。”

  “这一切的灾祸,都是你带来的。”徐参硬着心肠看向杜明芳,“如果不是你从首都追到望田县,也不会出今天的事情。所以,离我远点……”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他的语调几乎哽咽。

  “徐参?你疯了吗?”杜明芳飞泪如雨,向前走了一步,“你大伯捐了30吨钢材外加一万美金。你爸妈被放出来了!真的,你相信我……”

  徐参后退半步,身子微微颤抖:“离我远点!”

  杜明芳还要上前,徐参猛的一咬牙,一只手伸出,重重地扇到杜明芳的脸上,一字一句:

  “和你说过,离我远点!我不想看到你,永远……”他咬牙切齿,“永远都不想看到你。”

  这一巴掌,把在场所有的人都打懵了,怔怔地看着徐参。

  杜明芳更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徐参。

  徐参将头垂下,不看她的眼睛。心口一股腥甜涌出,又强行压了回去。

  杜明芳还要上前,蒋文柏一把拉住她:“好了,你回去。”

  “文柏?”杜明芳转头看向蒋文柏,泪水如泉,“他?”

  “走。”蒋文柏叹了口气,拉着杜明芳的手半拉半拽的将她拽走。

  杜明芳一直回头,脖子转的几乎断掉。

  可徐参一直没有抬头看她。

  一直没有。

  直到杜明芳和蒋文柏的身影完全消失,徐参才抬起头,原本无情的眼眸中,此时全是泪水。

  “老徐?”马鸣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

  徐参转头看向马鸣,想笑。

  却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朝后倒去。

  “老徐!”马鸣吓得急忙去接他。

  “送他去医院。”洛洛找了个装货的平车将徐参送往医院。

  医生处理完徐参的伤口,洛洛和马鸣将他送到病房。

  马鸣幽幽地出声:“老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洛洛叹息,“他是想用这一巴掌把杜明芳打走。”

  “我们没作过恶,也没做过错事。为什么偏偏叫我们遇到这么多的不公平?为什么?这不公平?”马鸣用手捂着脸,无声的哭泣着。

  洛洛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蒋文柏站在病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蒋文柏和洛洛在医院里找个台阶坐下,和洛洛讲起徐参的故事。

  “明芳从小就喜欢他,他也喜欢明芳。”

  “原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把他们分开的……”蒋文柏的声音有些难过。

  “想办法把明芳调回首都吧。”洛洛知道这个时间段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返城了。

  “她不会走。”蒋文柏苦笑,“我们家的人,都是牛脾气。”

  洛洛想起牡丹亭里的唱词: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而不可与死,死可以生。

  她抬头看一眼徐参和马鸣的病房,下意识的想远离这样的痛苦,遂站了起来:“蒋县长,我要回厂里了。”

  蒋文柏点了点头:“要不要我送你?”

  “没多远呢。”洛洛指了指平车,“我还得推回去。”

  “好。”蒋文柏微微颌首。

  看着洛洛走出医院,蒋文柏叹了口气:“感觉最近叹息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走出医院,洛洛一眼就看到了杜明芳的身影。

  她痴痴的立在风中。

  风吹起她的头发,也吹起她眼中的泪水。

  洛洛轻轻地叹息一声,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