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回到家,和赵老太说起王会计老婆把她拦住的事情。
赵老太哼了一声:“别理她,既然这亲断了,就别再提这门亲了。”
洛洛欢喜的看着赵老太:“奶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赵老太嗔怪地瞪洛洛:“咋地,你是怕我心软又给那边送东西?我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刚分家时,赵老太有自己一口吃的,也得省出来给赵添禄送过去。
可是赵添禄那一家人,一次一次的挑衅赵多福和赵老太,无视两位老人对他们的爱。
赵多福和赵老太当初有多溺爱赵添禄,现在,就有多深的恨。
洛洛想起赵建业的父母和身世,总觉得王凤配不上赵建业。忍不住问:“奶,我爸和我妈,是怎么认识结婚的?”
赵老太的神情就一下子陷入回忆中:“那时,你公爹才十四岁……白鬼子到处拉壮丁……”
“消息传到我们这里,你爷怕你添禄大伯和建业被拉走,连个后都没有……就赶紧给他们都订了亲事。”
“成完亲后,就把他和王凤还有你添禄大伯你大伯娘一起送到山上。他们在山上,等到白鬼子走了才敢回来。你四叔和五叔就是那个时候饿死的……”
说到这里,赵老太叹了口气:“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添禄和建业一起参的军,添禄他受不了苦,几天就回来了。建业几年才回一次家,再后来,就没消息了……”
洛洛有些愧疚,不该问这些勾起赵老太的愁绪,忙转移话题:“奶看看前进的后背,起了一片红的,这是过敏了吗?”
赵老太仔细一瞅,嗔怪洛洛:“啥过敏,这是起痱子了。你等下,我拿薄荷叶子去。”
赵老太回屋拿了点薄荷叶捏碎,用手涂抹在娃的脖子后面:“这大热天,孩子不能抱,一抱就起痱子。”
又把剩下的薄荷叶子给洛洛:“给他洗个澡,一会就没事了。”
闻到薄荷叶子的味,旁边的吴爱平皱起眉头,哇的一下吐了起来。
“怎么了?”洛洛吓了一大跳,连忙去看吴爱平。
吴爱平揉揉心口:“就是猛的一闻这味,恶心了一下。”
听她这么说,赵老太眼睛一亮:“你身上,多久没来了?”
“上个月来了。”吴爱平听到赵老太这么问,神色怔忡起来,“难道,是有了?”
“那可不?”赵老太不敢怠慢,“你明天和立功一块进城,让立功陪你去医院看看。”
洛洛也紧张起来:“是得看看,明天我也陪你去医院。”
正说着话,突然听到赵宝根的喊声:“快来人,快来,金银受伤了。”
赵金银受伤了?
洛洛听到这里,急忙将孩子交给吴爱平,跑了出去。
到门口,就见到赵宝根背着赵金银,正准备往大队院跑。
洛洛叫住赵宝根:“金银怎么了?”走过去,把赵金银接了过来。
“被野猪给撞伤了。”赵宝根脸上全是焦急,没了以往的镇静,“洛洛嫂子,这可怎么办?”
“你别急,别急。”洛洛将架子车套到自行车上,“你扶着金银坐在架子车上面,我骑车带你们进城。”
一路上,洛洛骑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县城。
俩人推着架子车就往医院里冲。
见到赵金银身上全是血,所有的人都自动替他们让路。
医生跑过来,问明情况之后,立刻开始抢救。
趁着这个机会,洛洛问赵宝根:“你在哪里遇到金银的?”
“我上山捡柴,听到有人呼救,然后就看到野猪在拱赵金银……”
赵宝根躲着洛洛的目光,神色焦急地看着几个医生在抢救。
赵宝根不敢直视自己,洛洛总感觉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一会,得到消息的赵中意等人也赶了过来。
听到是赵宝根救了赵金银,金银妈差点给赵宝根跪下。
几个医生抢救了一番:“病人被野猪撞到,身上骨折好几处,问题不太大,没有生命危险……现在主要的问题是狂犬疫苗的针,这个针有点贵,一针要几块。”
听到要打狂犬疫苗,金银妈没有任何考虑的就点头:“打,打打!不管多少钱,我们都打。”
“那你们交一下钱吧。”医生示意家属去交钱。
赵中意一家人来得匆忙,把身上的钱全部拿出来,也只是几毛。
“我是赵村大队的大队长,可不可以先赊欠着,我们马上回去拿钱……”
赵中意的话还没有说完,赵宝根已经拿出一叠钱,“在哪里交钱?”
又是在山上救了他的孙女,又是替交住院费,赵中意此时看向赵宝根的目光里全是感激。
“明天,我就把钱还给你。”赵中意向赵宝根保证。
“没事,没事。”赵宝根摇了摇头,用担忧的目光看着被推出抢救室的赵金银。
洛洛看了看赵宝根,似乎明白了什么。
赵村大队里,大家都在议论赵金银在山上遇到野猪的事情。
王二富回到家,一头躺在床上。
赵红英闻到他身上的臭汗味,嫌弃的撇了撇嘴:“这是上哪浪去了?”
王二富没理她,只是翻了个身。
赵红英皱眉,推了王二富一下:“去给我倒点水去。”
“你在家里闲着,我干了一天的活,你就不会自己倒点水?”
王二富有些烦,“整天就拿你生孩子当挡箭牌?只要是只鸡就会下蛋,是个女人就会生孩子。有啥了不起的?”
赵红英吵架从来不会抓重点,只会瞪圆了眼睛扯赵金银:“我就知道,你还想着赵金银。我告诉你,别想和我离婚再找赵金银?我就是死了也得死在老王家,就是不给赵金银让这个坑!”
然后转过头,拍着床板冲着床上的儿子哭:“我的儿啊,你爹不要我,你奶嫌弃我。我们娘俩是没法活下去了,不如找个坑一起跳下去吧?”
她这一拍床板,把床上的孩子吓着了。
孩子先是愣了一下,哇的一下大哭起来。
孩子的哭声交织着赵红英的干嚎声,整个王家热闹非凡。
王二富实在是受不了了,摔门走到院子里抱头蹲在地上:“我咋就这么傻?被她给骗了?”
“你说啥?谁骗你了?”赵红英抱着孩子从屋里追到屋外,“你给我说清楚!王二富你给我说清楚。”
“难道不是你骗了我的身子?如果不是因为我怀孕了,你以为我稀得嫁给你?我呸!”赵红英呸了一口。
“我当初就是被你给骗了,你结婚前啥样?现在啥样?你自己说说?当初结婚前你是咋保证的?你不是说地里的活儿你全包吗?”王二富愤怒的指责赵红英。
“是你,是你抓着我的手,说让我帮你挠痒痒……然后就挠到草垛子里了……”
说到这里,王二富又是生气又是难过,觉得自己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被赵红英骗了,难过至极。
赵红英被说中心事,又是恼又是羞,一爪子就挠到王二富的脸上:“我看你就是想去找赵金银,我偏不让你如意!”
王二富不防被她一爪子挠中,脸上顿时添了一道血印子:“你这个泼妇。”怒吼一声,一巴掌扇到赵红英的脸上。
赵红英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嗷的一声再次扑过去:“我打死你,打死你。”
赵红英手里抱着孩子,王二富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伤到孩子。
被赵红英寻到破绽处,狠狠挠了几爪子。
王会计老婆从地里回来就见到小儿子又和小儿媳妇打在一处,气不打一处来:“赵红英,你这个贱货,敢打你男人?”
说着,扔了锄头,就过来帮着王二富一起打赵红英。
赵红英死拉着王二富不松手。
王二富一挣扎,衣服嘶啦一下被撕开。
一块沾着鲜血的帕子,从王二富的衣服里飘了出来。
赵红英眼尖,嗷的一声叫了起来:“这不是赵金银那个贱货的手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