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氏一出口, 庆国公的脸色也就难看到了极点,就连看都不想看荀若白兄妹二人。

  荀若倩道:“二姐姐你怎么能冤枉我, 我没有那么做。”

  荀若雪略有些胆怯的开口:“我哪有冤枉,分明是你勾引姐夫,自荐枕席,说不满意母亲为你挑选的婚事, 让姐夫帮帮你,你宁愿做妾也不要嫁给李御史的儿子,我听得真真的, 我怕姐夫回误以为我们国公府的姑娘都是这样轻浮,所以不敢出来。”

  荀若倩简直就是百口莫辩, 有了言尤煜的指控,加上荀若雪的作证, 在庆国公的眼里,荀若倩就成了一个不守规矩, 为了退婚无所不用其极的下贱女子。

  庆国公满脸的怒意, 坐到萧元景身边:“殿下,这是家丑, 还请殿下就不要与皇后娘娘说了。”

  萧元景颔首点头, 抬眸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亲戚, 的确是没有外人, 都是他庆国公府的子女女婿与夫人。

  言氏安抚着庆国公的背脊道:“老爷, 既然倩儿不愿嫁李御史家的公子, 不如, 就让她嫁给尤煜吧,青儿与倩儿是姊妹,也不必分大小了,老爷你看如何?”

  荀若倩刚要开口,萧元景略微抬眸看着她,示意她不要出声,另外一边的荀青雪便是坐不住了,厉声道:

  “母亲!是她荀若倩不要脸,勾引姐夫,又怎么能如此纵容她!我不同意。”

  言尤煜也道:“岳父岳母,不是小婿不负责任,此事实在为难,小婿娶青雪时曾就说过,此生只爱她一人,断然是不会再娶的。”

  言氏也是一脸的为难:“老爷,倩儿是摆明了不想嫁李公子,所以才初次下策,妾身想,倩儿也是逼不得已的。”

  荀青雪冷哼一声,怨毒的看着荀若倩:“逼不得已,逼不得已就能勾搭自己的姐夫么!”

  庆国公一直一言不发,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听着屋中人的争吵,抬首看了一眼对荀青雪忠贞不二的言尤煜,叹息一声。

  言氏安慰着:“老爷,都是妾身不好,不该因为天色晚就留下青儿夫妇,都是妾身的不是。”

  荀青雪却道:“怎么能怪母亲呢,分明是她荀若倩不好。”

  庆国公连忙轻咳一声,荀青雪便噤了声,格外的委屈。

  庆国公道:“今夜的事,大家就当没发生过,倩儿怎么说都是我国公府的女儿,这要是传扬出去,朝里的人要如何看待我,至于倩儿的婚事,青儿不必担忧,父亲不会把她许给言世子的。”

  听着庆国公如此安排,荀青雪与言尤煜连忙谢过庆国公,却听着他又道:

  “此前退的李御史家的婚事,我会再与李御史谈谈,毕竟此事没有经过我的首肯,若白擅自退婚本就不合规矩,此事我定了,倩儿与李公子的婚事,还作数。”

  荀若倩咬着下唇红了眼,委屈的不行,言氏却是叹息一声:“既是如此,那妾身明日便着人准备。”

  庆国公点点头,却听得萧元景发出了一丝疑惑的声音,望向他时,却瞧见他皱了眉,若有所思,庆国公问道:“殿下怎么了?”

  萧元景想了想,看了看荀若倩与荀若雪,随后才望向庆国公:“舅舅,表妹的婚事,我觉得该等一等,我听夏仪说,若白表兄因为我要在府里住,安排巡视的人也比往要多,就怕我会有危险。”

  庆国公不明所以:“没错,是要比平日要多。”

  萧元景点点头:“既是如此,那为何若倩妹妹,会在花园勾引言世子,那里可是谁都能去的。”

  荀青雪道:“就是因为谁都能去,她才选择那里,有人瞧见了正好可以赖上我夫君。”

  萧元景:“可是舅舅,我有一事不明。”

  庆国公疑惑的回应着:“何事?”

  萧元景笑着起身站到了言尤煜的身边,身量一般无二,模样也比言尤煜要强上好些,在场的人都不明白,唯有荀若白瞧出来萧元景的用意,不由笑了出声。

  庆国公严厉的望着他:“笑什么?”

  荀若白收敛笑意朝着庆国公行礼道:“父亲,殿下的意思是,他不比言世子差。”

  是了,论身份,论地位,沛国公世子如何能与皇子相比,况且,若是运气好的话,眼前的嫡皇子还是将来的储君,未来的皇帝,皇妃与臣子侍妾相比,谁都知道如何取舍。

  萧元景道:“既然青雪表姐夫妇是因为我到了府上,才过来的,那么就表示倩儿是临时起意,想要借此机会攀附言世子,推脱李御史家的婚事,可倩儿妹妹却对我视若无睹,偏生要去勾引言世子,做他的妾,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此前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这会儿萧元景一提出来,庆国公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就连之前振振有词的荀青雪与言尤煜,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萧元景垂头丧气的坐回到椅子上,叹息一声:“倩儿妹妹的眼光可真不长远,若我是你,肯定是选择皇子,而非世子。”

  庆国公这会儿只觉得脑子里有一团乱麻,怎么都理不清,视线也从言氏,荀青雪夫妇,荀若雪,再到荀若白兄妹身上来回转悠,仿佛从一开始,他就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荀若倩借此机会跪在庆国公的面前,哭的格外委屈:“父亲,倩儿八岁的时候母亲就不在了,是父亲与祖母的照顾,倩儿才能长大,倩儿是什么样的人父亲难道不知吗?倩儿是真的会做出勾引姐夫这样的事的人嘛?父亲,我才是受害者。”

  庆国公看着眼前的荀若倩,神色有些动容,正要伸手将她拉起来,便瞧见荀青雪也跟着跪下来,也跟着哭诉道:

  “父亲,您不能听信殿下的一面之词,他是皇子,荀若倩是不敢嚣想的,并且她衣衫不整,在花园勾引我夫君也是若雪跟女儿亲眼所见的,不会有假,父亲,您要为女儿做主。”

  两个女儿一起哭,庆国公只觉得心里愈发的烦躁不安,一股无名的怒火直冲云霄,烧的他理智荡然无存,拍案而起,登时,惊的屋内所有的哭声都停止了。

  庆国公道:“殿下,倩儿的婚事就这么订了,你也不必再劝,我国公府不留这样一个不检点的女子。”

  萧元景神色如常的看着眼前的庆国公,起身站在他的身侧:“舅舅,何为不检点?”

  庆国公指着荀若倩道:“就算殿下你说的再有道理,这个孽女衣衫不整勾引姐夫都是事实,不管个中缘由如何,她都不能留在府中,丢我荀家的脸面!”

  听到庆国公此话一出口,不止荀若白与荀若倩,就连身为局外人的萧元景都愣了。

  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父亲,相比较皇帝而言,简直是差的太多了。

  皇帝在知道冤枉了萧元景之后,还知道赏赐些珍惜古玩等等一些物品,甚至在太后提及修缮镇北王府这样的差事时,他都知道弥补萧元景。

  可庆国公不愿探究真相不说,甚至还觉得即便是冤枉了,荀若倩已经名声不保,索性就草草的将她嫁出去算了,并且还说她不检点。

  这样的三个字别说对荀若倩了,就连萧元景听了都格外的震惊。

  “叶蓁。”

  萧元景唤了一声,这屋里的人便都将视线朝着门口看了过去,却瞧见那位身着侍卫服饰的叶蓁手里握着刀,提着一个婆子的衣领便从外头走了进来。

  叶蓁将那老婆子推到在地,朝着萧元景抱拳一礼:“殿下,这婆子被我抓住了。”

  萧元景颔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婆子,面露鄙夷,转头从屋内所有的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停留在那婆子身上:

  “我来之前问过夏仪,从外祖母的蘅芜院到红袖阁必须得经过花园么?夏仪说不用,因为从蘅芜院去花园,再回红袖阁太远了,那么就奇怪了,既然远,为何倩儿妹妹会去花园,舅舅你问过吗?在舅舅眼里,不是所爱之人生的孩子就该弃如敝履,不管不顾,任人诬陷吗?”

  萧元景的气势凛冽,这其中自然也带着几分他对庆国公处事的不满,甚至对于加害者的一个不检点的评价,这都让萧元景生气。

  庆国公没想到萧元景此刻会如此生气,在场所有人也都没想到萧元景会生气。

  萧元景怒视着那瑟瑟发抖的婆子,厉声问道:“告诉国公大人,你都做了什么?”

  那婆子瑟瑟发抖,兴许还未醒过神来,她睡的正好,岂料叶蓁跟夏仪直接就从被窝里将她给拎了出来,见着人手中有刀,又是夏仪领着的,那婆子也不敢大喊大叫,只能任人拖到这里来。

  婆子规规矩矩的跪在屋里,一张嘴,声音都在颤抖:“奴……奴婢是后院洒扫管事的,今日做事崴了脚,行走有些不便,碰上了三姑娘,三姑娘便跟着她的丫鬟送了奴婢回去住处。”

  萧元景又问:“那送你回去以后,再回红袖阁,可会经过花园?”

  那老婆子头如捣蒜般点着:“经过的经过的,花园是有灯的,因为皇子殿下要来府上住,府……府里巡视的人手都派了比平时多了一倍,就是不知为何,晚上的时候竟看不见一个人,不然,不然奴婢也不会麻烦三姑娘送了,对了,与我住在一起的王嬷嬷她可以作证的。”

  老婆子说的急切,诚挚,生怕这屋里的主子们,与眼前这位神情能吃人的公子会不信,万一再拖她出去打顿板子可就划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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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不是我不回复评论,是因为我比较紧张,不知道回复什么才能让大家知道我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