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该让他走才是!真是半分都不知礼数,来人家里还逛人内院的花园子,外院那么大地方不够他走吗?竟然还敢言语轻佻,阿姐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要我说就该狠狠抽他两巴掌!那日我瞧他看你就直愣愣的,一定没安好心!”

  华心气得头上都要冒火了,在屋里一圈接着一圈地走着,狠得咬牙切齿,文从林就是这时候到的,他几乎是一路半用轻功半跑窜进来的,因为一听文夫人那边传的话心里就觉着不对劲,也顾不得那些规矩礼教,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锦心这里。

  一进屋就听到华心愤愤地问候着不知哪个人的人品教养,他愣了一下,忙扑到锦心跟前:“阿姐你怎么了?没事儿吧?谁欺负你了?快告诉我!”

  没等锦心说话,华心已经噼里啪啦地把魏泰的事说了,文从林听说那魏泰几次三番在花园、定颐堂请安的路上刻意碰上锦心,还敢言语轻佻,气得拳头捏得死紧。

  锦心连忙按住他:“咱们只管收拾东西到大姐家,这事儿不简单,绝对不单单是他来……勾引我,他们后头必定还另有图谋,就交给父亲母亲处理。母亲叫你跟我去是让你护着我,你这会若在家里闹将出来,还是护着我了吗?也把后头钓着的鱼都赶散了,什么都查不出来。”

  文从林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点了点头,“阿姐你放心,过去了我就在身边守着你,那什么魏泰……早晚有一天我要给他点好果子吃!”

  锦心拍了拍他的手,又安抚住华心,姐仨收拾了东西,就奔王府去了。

  此时她已经知道魏泰是个什么玩意了,赌场青楼的常客,常年包着个唱的,年前被那个唱的勾着在一家赌场里大赌一通,搭了魏家的两个铺子进去,还剩下数千两银子的空缺。

  从前他也输过不少,都是文姝曣给他补上的,这回许是私房见了底,再有魏家族中对他各种不满,生意上还有账目的空缺,为了保住他继承人的位子,文姝曣才将主意打回娘家。

  如今文家如日中天,文家女嫁给魏泰,就能说明文家对魏泰的态度,魏家族人自然不敢再生事,而一旦锦心嫁了过去,便有她的嫁妆银子来填赌债空缺。

  虽然律法规定嫁妆是属于女子的,但没人规定女子不能用嫁妆贴补夫家啊!

  在文姝曣看来,以她儿子的人品手腕,要把锦心哄住了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自有锦心心甘情愿地拿出嫁妆梯己来贴补魏泰与她,若是不甘心,那她自然有万般手段来拿捏锦心这个“病秧子”。

  还查出她花大价钱请大夫开出了女子催孕的方子,完全是不顾一切宁愿损伤母体元气也要令人受孕、然后保孩子顺利落地的方子。

  可那方子用了之后,就只能选择牺牲大的保全小的了。

  婄云甫一见那张方子就恨得牙根痒痒,忍不住又给文姝曣的茶水里动了点手脚,锦心走前的一二日里文姝曣便是每日头痛脚痛的没个消停,可她为了“大计”,还得咬牙挺着,也算够坚强的了。

  思及此处,锦心嘲讽一笑:这人啊,最架不住一个贪字。

  可往往悲惨下场,也是被一个贪字给催生出来的。

  王府里,蕙心听了锦心三言两语的描述,便惊得呼吸一滞,气得头晕脑胀的,连忙使人引华心与文从林他们往早听了信儿就命人收拾好的院子里去,然后屏退众人拉着锦心的手道:“沁娘,你就安心在姐姐这住下,明儿个姐姐回家一趟,与父亲母亲商量商量,那阴损货色……也不看看自己是哪个泥塘里的烂泥!还敢、还敢妄想天鹅肉,真是不知自己有几分斤两!”

  “阿姐你先莫要动怒,他言语虽然轻佻,却也正在试探,还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就先告诉母亲了。父亲母亲定然不会让这事轻飘飘过去的,阿姐你为此生气何苦来呢?若是把你气病了,姐夫岂不是要担心?”锦心软声安抚道:“跳梁小丑罢了,无须在意。”

  蕙心长舒出一口气,“是,跳梁小丑罢了,父亲母亲不会叫他好过的。沁娘……你就安心在王府里住些时日,先不要回去了,看看那娘俩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母亲也是这样想的。”锦心软声道:“我都听母亲和阿姐的。”

  蕙心抱紧了她,感受着怀里纤瘦的小身子,好半晌才松了口气。

  因为王府之内并无什么姬妾,蕙心又被吓了一跳,想干脆把锦心安排在后院里离她近的位置,但锦心想到文从林,便还是到原本收拾好的外院客院去住,左右同在一府,进来见面也很方便。

  稍后蕙心带领弟妹们去拜见了太妃,太妃倒是很好说话的,她晚间要礼佛,也没问题锦心她们为什么来,认了认人,话了两句家常,叮嘱蕙心好生照顾客人,便叫他们去了。

  晚间谢霄从蕙心口中听闻此事,惊得一口茶在喉中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呛得用力咳嗽一阵,才在妻子担忧的目光中装模作样地痛心疾首地道:“这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就是!”蕙心见他与自己同仇敌忾,这才舒心了些,夫妻二人一起愤愤地骂了魏泰两句,然后才梳洗睡下。

  躺下后许久,蕙心是睡了,谢霄眼睛睁得愣大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他就在想一个问题,贺时年知道有人在他的大后方悄摸想要撬他墙角吗?

  而且还不是悄摸地撬了,如今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撬啊!

  谢霄越想越兴奋,又不敢翻身怕打扰蕙心睡眠,只能在心里将给贺时年的信打了无数版腹稿。

  这么大的事儿,他一定得怎么跟贺时年说才比较震撼呢?

  至于生气倒是不至于,他太清楚锦心的手段如何了,那魏泰真要动起什么阴私手段,他反而比较担心魏泰的小命。

  而如今,那魏泰如今也不过是轻佻地想要勾引她,他倒是比较好奇贺时年知道了是什么反应。

  但等到第二天,从婄云口中听到另一番前因后果之后,谢霄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老子的大刀呢?

  那小子可真敢啊!

  贺旭你他娘的再不来,你媳妇就要被人算计飞了!

  已经安排人打算给魏家老爷即文姝曣的丈夫、魏泰的老爹安排个二房的锦心并不知道在谢霄心里她如今是怎样的被人算计的小可怜。

  她还是觉得胆敢算计到她身上的那娘俩更可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