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穿古Alpha的小娇妻>第22章 你还是人吗?

  忽见山的那头冒着浓烟,凌吱用脚趾头想了想,应是趁乱逃走的史鸢在烧花田。

  其实烧与留根本不重要,红墙内的大人怎可能轻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哪怕是在六扇门地牢里皮开肉绽,也比大人物的私牢舒坦百倍。

  当然搅局的小捕快来日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凌吱如是想,后怕如酒劲上头,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待赵万里披星戴月赶到宁平村,得见凌吱与佟虎满身是血地靠坐在榕树下,鼻腔熏了十年老醋般,酸得睁不开眼睛,大嘴一咧哭起丧来。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说了让你哥回来,哥屁/股都没沾板凳就往回赶,你可好……”

  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两大颗,赵万里哐当跪在地上,粗糙的大手正准备捧起凌吱血葫芦似的小脸,一股寒凉之意顿在了脖颈。

  赵万里心跳乍然空了数拍,大气不敢喘地斜过眼珠,但见佟虎赤面罗刹般反手握刀,刀刃与他脖子也就差了枚指甲盖的距离。

  定睛看清来人,睡懵的佟虎收起刀,活动了下又酸又僵的脖子,道:“赵捕快自己回来的?”

  赵万里被佟虎的反手刀吓够呛,哑然片刻后,汪厉带着锦衣卫和一队六扇门人马进了村,此时赵万里回不回话已经不重要了。

  不知是被马蹄震醒,还是被说话吵醒,凌吱带着起床气不耐烦地蹬了下腿。

  不蹬还好,一蹬正巧蹬在了赵万里跪着的膝盖上,赵万里被突然“诈尸”的凌吱吓得日娘,人仰马翻地摔了个大腚蹲。

  条件反射下,凌吱如受惊壁虎钻进墙缝般,扑到了佟虎怀里,紧接着佟虎耳边响起凌吱的倒抽气,刚要检查凌吱撞树的伤手,怀里的小耗崽子好巧不巧的松气坐下,稳稳坐在了令他心悸的位置。

  一时间连锁反应使得场面混乱不堪,三人心率快的旗鼓相当,唯有佟虎“惊”中带喜,另外两个已将“吓”字展现得淋漓。

  马背上的汪厉见凌吱坐在佟虎腿上,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了粗麻绳,“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锦衣卫镇抚使尊称公子,在场敢答应的除了佟虎没别人,刚好要与汪厉交代宁平村情况,佟虎轻手轻脚地揭开宝贝狗皮膏药,起身走向马背上威风凛凛的omega。

  见佟虎上前,汪厉二话不说地下马,捎带脚打量了下佟虎褴褛的衣衫,结合其动作的灵敏程度,大概猜到了二阶alpha拥有什么样的特殊能力。

  只不过他目前最关心的,不是这个。

  在场人多耳杂,汪厉的急事只能凑过脸偷语,“公子,我还有三四天就到雨露期了,你答应的可还作数?”

  佟虎向来不喜与人亲近,向后撤步时应了一声“嗯”。

  安抚信息素是在茶楼就说好了的,佟虎绝非赖账之人,只不过凌吱在他的保护下受了重伤,如若吃些好的,伤口也会恢复得快些。

  “到日子来我家找我。”佟虎简单铺垫了下,便厚着脸皮的追道:“对了汪大人,上次茶楼的点心我……”

  “你喜欢?我带给你。”汪厉双瞳剪水,铁面染春,就连嘴角弧度都是喜中带羞的矜持,“盛安茶楼的白斩鸡也是一绝,公子要尝尝吗?”

  心思全在给凌吱补身子上,佟虎哪里会注意到汪厉眸中潋滟的春水,只道:“我不吃鸡头和鸡皮。”

  这话实则是代凌吱说的,一起长大的缘故,凌吱那点儿挑食的毛病佟虎门儿清,什么吃面不吃米,吃肉不吃皮,酒喝甜酿,果子喜酸,娇耳放凉,醋生食,薄油盐等等。

  至于不吃动物的头部肉,是佟虎本人的习惯,与他亲手送走仓鼠的记忆有关。

  “公子放心,我会亲自嘱咐厨子去头去皮的。”汪厉头回与佟虎说这么久闲话,耳根悄然爬上了桃绯色,不禁再次讨好:“公子若是还想吃些别的,一定不要客气,晟都城内的馆子,谁家什么招牌,我都如数家珍。”

  “咳咳——”

  厌极汪厉看佟虎的黏糊眼神,凌吱使了个“给老子滚回来”的动静,小眉头哆哆嗦嗦地一皱,捂着被汗巾粗略包扎的肚子,一副临盆需要人陪的模样。

  凌吱天性吝啬,但凡他的东西必定会牢牢攥在手里,这个汪厉摆明了是想撬他的保护伞,他要是能乐意,黄鼠狼都能给鸡蛋当后爹。

  赵万里智商是不咋地,情商那叫一个天下第一,扯着嗓门疼人儿道:“伤口疼?哥抱你!”

  说完赵万里作势起身,意料之内,被一阵迅疾的“风”捷足先登。

  佟虎凝睇着凌吱带气瘪着的小嘴,百爪挠心的想吮上一口,借着将小细胳膊搭在肩膀上的功夫,咬耳朵道:“吃醋了?”

  “早膳都没用,我哪有那么咸!”瞪着佟虎欠揍的侧脸,凌吱翕动着嘴唇怼了回去。

  佟虎听得出凌吱的谐音梗,手臂伸进凌吱的后膝,将人抱了起来,故意道:“是不咸,酸得够味儿。”

  “放屁!”凌吱被佟虎噎的大白眼翻上了天,连珠炮道:“我看你是想去六扇门地牢喝稀粥吃咸菜了!”

  目视抱着凌吱往马车走的颀长背影,赵万里呲出雪白的大牙,心里得意的紧,谁也别想当着他的面,拆散他磕的小眷侣。

  赵万里摇头晃脑,迈着不亦乐乎的步伐跟去马车,全然不知此刻汪厉的脸孔有多“吃人”!

  归途的颠簸被马车内柔软的座位弱化,凌吱两晚都没怎么睡,脑袋沉得像西瓜,长在了佟虎大腿上。

  车轮滚过黄沙,碾过碎石,又过了个把时辰,轱辘到铺着青砖的晟都城门。

  城门校尉一路小跑上前行礼,并亲自打手势放行,赵万里不由酸道,汪厉不愧是正三品的大官,家里的马,面子都比人大。

  担心浑身是血的小眷侣吓到家中长辈,赵万里直接把马车驱到了六扇门。

  马蹄稳稳定在原地,车轮发出吱呀一声。

  赵万里回身掀开帘子,见凌吱侧卧埋首于佟虎腰腹睡得正香,佟虎单手护着凌吱靠在窗边假寐也未醒。

  有些习惯就像自幼右手用筷,日子一久便成了本能。

  帘子缝隙涌进车内的风,吹得身子骨正弱的凌吱一激灵,醒后浑身骨头散架了似的疼,腹部的伤和手掌的窟窿更是钻心。

  面朝佟虎腹部,凌吱压根没看到身后的赵万里,浅阖的眼皮颤了颤,睁开结着红网的眼珠子,叽叽歪歪的矫情:“虎子哥我脚麻了。”

  一路蜷着腿,凌吱的脚像被按在了针板上,光疼还不说,没人帮忙动都动不了。

  佟虎在凌吱激灵的那下就已经醒了,双手握着凌吱大臂将人扶起,佟虎在针扎的脚底板捏了两下,套上座椅边上的布靴。

  “热闹好看吗,赵捕快?”手握空拳在凌吱小腿上敲打活血,佟虎掀起眼皮睇了下傻乐的赵万里。

  “不是,这不到了吗?”赵万里听出话里有话,嬉皮笑脸地放下帘子,“那啥,先下马车到六扇门洗把脸,一会儿我再送你们回去。”

  佟虎虽非六扇门常客,可在六扇门的捕快圈儿里,比尚书大人的名号,还要如雷贯耳,兄弟们一个算一个,耳朵全都被凌吱叨叨出茧子了。

  加之二人身上血迹过于显眼,关心连带问候,簇拥着进出也耽误不少工夫,以至于半个多时辰后,马车才行至佟虎与凌吱居住的靖顺巷。

  要叫靖顺巷贫民窟属实不应该,但里面住的也都是本本分分的平民,光看巷子的宽窄,两马并驾的红木雕花马车,进去基本就出不来了,赵万里只能在巷口喊“吁”。

  在这等平民住所,很难见到如此贵气的马车,任谁路过都会多瞧两眼的。

  凌杜出门做木匠活,落单的佘柔正抱着一小包山楂糖球,坐在巷口与街坊唠闲嗑,直到赵万里驾着马车到跟前,她才敢打招呼。

  “赵兄弟这是发达了?”水漾的眸子倏地迸出精光,佘柔递着话起身,明明未显怀,也撑着柳腰摆孕态。

  凌杜还在六扇门当差时,赵万里就来家里吃过酒,凌吱进六扇门后来得更勤,所以佘柔对赵万里也生分不起来。

  其实赵万里喊凌杜兄长,又大了凌吱整整十岁,凌吱该叫赵万里赵叔的。只不过赵万里不乐听那个,所以避免叫差辈,就一直喊着老赵。

  赵万里看到佘柔,规规矩矩喊了声小嫂嫂,而后将马凳放在车边,伸手去扶掀开帘子的凌吱下马。

  佘柔这个月没拿到凌吱的工食银,刚要与凌吱说买块瘦肉回来,余光瞥见紧随其后的佟虎,话和嘴里没嚼完的山楂糖球一块咽了回去。

  立场的原因,佟虎鲜少与佘柔讲话,再者佘柔在佟虎眼里就是个眯眼菩萨,心思深得讨人嫌。

  “吱吱回来了。”佘柔徐步上前,一脸慈母相得紧张道:“这手怎么还受伤了?”

  佘柔关切的手与语速相当,只不过被凌吱不着痕迹地避了开,佘柔也不尴尬,顺手把山楂糖球塞给凌吱。

  只不过这次糖球被佟虎一把劫下,“您怀着身孕多吃些,小耗崽子想吃,巷子外就能买到。”

  佟虎此话一出,凌吱放平的嘴角勾了勾,“谢谢二娘,这点小伤不碍事,您不必与爹说。”

  在六扇门换下血衣,佘柔除了他手上的绷带看不到其它,只要在佟虎家养上十天半个月,待行动自如再回家,神不知鬼不觉。

  凌吱欠身,与佟虎走出十余步,才小声叽咕道:“谁告诉你我不想吃的?”

  “哦,那我去给你要回来。”佟虎为逗凌吱假意转身,衣角却被“左撇子”扽住。

  “我不吃剩的。”凌吱低垂着小脑瓜,招人稀罕的下巴肉挤了出来。

  “成,用你私房钱买,跑腿费算半包糖球不多吧?”

  “你还是人吗?”

  “哈哈哈哈……”

  “不吃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