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的便利店，结账处摆了半座小山的零食，全是进口零食。
“同学，一共一千三……”
虞贺面无表情地点开手机，付款。
“表哥～”
方才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挽住虞贺，模样亲昵，“谢谢表哥！”
虞贺言简意赅，“手。”
女孩悻悻然的松开手，“哼。”
“同学，拿好。”
女孩又兴高采烈地接过两个大袋子，扭头对虞贺道：“虞贺，我拿不动！”
虞贺轻轻睨了她一眼，“别装了，高二校运会破铅球记录的不是你？”
女孩哑口无言，拎着死沉的袋子在后面跟，“你怪不得单身。”
虞贺突然停下来。
女孩差点撞上去，“你干嘛。”
虞贺：“我单身，只是因为我不想早恋。”
“哦嚯。”
女孩啧啧，“这口气，可以。”
虞贺不理她，继续往前快步的走。
“喂喂，等下啊。”
女孩骂骂咧咧，“我现在好歹也是文科一的班花，你不能让我这么没面子……”
“文科一？”
虞贺停下来，“你认识段疏桐？”
“这学校应该没人不认识吧。”
女孩迟疑，“你想干嘛？你该不会……”
“帮我盯着他。”
“表哥。”女孩严肃地道：“怪不得你对Omega这么冷淡，你该不会是喜欢Alpha吧！”
肯定是这样！
AA恋也贼赤鸡！！
“喜欢你大爷。”
虞贺冷淡地吩咐，“只要你看见那孙子有什么异动，立马打电话给我。”
“啊……”
看来真的不是喜欢人家，女孩疑惑了，“段疏桐做什么了啊？”
“别管这么多。”
虞贺瞟了眼她手上，“不帮忙，这袋零食没收。”
“别别别我帮，保证FBI模式！”
女孩在教学楼下停住，“快上课了，你怎么还往外走。”
虞贺头也不回，“去买点东西。”
—
中午下课，饭堂。
庄楠和苏野坐在对面，打了两份牛肉面。
其间苏野在咳嗽，庄楠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啊。”
苏野开口，声音哑得吓人。
“这还叫没事？那是要高烧39度才有事？”庄楠问，“吃药了吗？”
“没……”
“吃完饭去医务室看看。”
苏野拗不过，正要答应，段疏桐端着饭盘过来，“不用了，我已经去过了。”
“段哥。”
段疏桐在苏野的旁边坐下，顺手摸上苏野的额头，“嗯，没有发烧。”
“这袋药是我去医务室拿的，你在吃完饭后半个钟吃，记得了吗？”
突然被吃狗粮的庄楠：emmm。
他刚才还想问网上那些说他和校草在一起的帖子是怎么回事。
但……看这幅情势，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
段疏桐说完了话，像是才想起对面的庄楠，带着礼貌的笑，“你好，我叫段疏桐。”
“我知道，一中名人。”庄楠的笑容没能像他那般的从容，“文五的庄楠。”
段疏桐笑，“多谢你前些日子照顾小野。”
庄楠有些僵硬，“不用谢。”
这句话怎么莫名让人不爽？
而且庄楠总觉的段疏桐这个人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单纯。更像是，平静湖面下隐藏着滚动的湍流。
苏野的手机震了两下，他掏出来一看消息。
虞贺：[出来。]
段疏桐默默扫了一眼。
苏野并没有注意到，开始打字，[有什么事吗？]
虞贺：[出来，有东西给你。]
苏野把手机放进口袋，“我出去下，很快回来。”
他到饭堂门口。
一眼就看见不远处靠在花坛的男生，低着头摆弄手机，微风晃动他的发丝。
苏野快步走过去。
虞贺收好手机，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他。
苏野：“这什么。”
虞贺：“药。”
“小野，外面风大别待太久。”
段疏桐走过来，惊讶地道，“虞同学也买了药啊。”
虞贺皱眉，“也？”
苏野解释道：“段哥……刚给我拿了药。所以这药我真的不需要了。”
“药有一份就够了。”
段疏桐笑着望向虞贺，“你说呢？”
“谁知道那药是不是假药，能不能治好病？”
虞贺淡着嗓，“苏野，拿着。”
苏野看着被硬塞的药：？？？
“小野，你先回去吧。”
段疏桐把手放在苏野的肩膀上，“我有点事情想跟虞贺单独讲。”
苏野有些疑惑，转头看向虞贺，后者轻轻点了下头。
“好吧，那我先走了。”
苏野回到食堂，庄楠看了下他的手上，“这什么？”
“虞贺给的药。”
“那……段疏桐也看到了咯？”
苏野点点头。
庄楠倒吸了口气，“他俩人呢？”
“在外面讲话。”
苏野说完拿起筷子，抱怨，“……我的面都坨了！”
庄楠在怀疑把段疏桐和虞贺放在一起，会不会被打死……
“虞贺为什么给你买药？”
苏野头都没抬，“早上是他硬拉我出去，害得我要在门口吹冷风，他给我送药不是很正常吗？”
这解释合情合理。
但庄楠就是不相信，他和虞贺同班都两年了，对方就不是这样好心的人。
这些狗Alpha们，就没一个单纯的。
—
“你想讲什么？”
“别这么紧张，虞同学。”段疏桐靠在花坛边，双手环胸，“撕破脸皮可就太难看了。”
虞贺：……
“我只是想请你和小野保持距离。”
段疏桐笑着道：“毕竟你也看到了，现在小野和我正在交往中。”
虞贺：“那又怎样？”
段疏桐眯起眼睛，“你想抢？”
虞贺冷笑一声。
段疏桐淡笑，低下头的模样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啊……我不过就想和这Omega玩玩而已，真是麻烦……”
“你说什么？”
“大哥，”段疏桐抬起头，“都什么年代了，Alpha想找个Omega不是分分钟的事？反正我们可以无限标记——”
“砰。”
虞贺拽着段疏桐的领子，咬牙切齿，“玩玩？”
“嘶。”
段疏桐抹了下嘴角，嘴里全是铁锈味，“果然是校霸，打人的力道真足。”
他扬起嘴角，“可惜，做事情不过脑。”
虞贺愣住，心底咯噔一下。
段疏桐笑容逐渐放大，“往脸上再来两下，让小野看了更心疼呢。”
虞贺一把推开他。
段疏桐有恃无恐地整理自己的衣领，“就你想跟我抢？你拿什么跟我抢？是拿你够不着三本的成绩单还是莽撞天真的认知？”
虞贺攥紧拳头，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段疏桐的笑犹如条阴暗的毒蛇，这是在阳光的背面，最真实的他。
最美好的背后，全是腐烂。
“痛苦、无处说理的感觉很难受吧，”段疏桐站起来，拍拍不存在的灰尘，“能有人和我共同体验这种情绪，我很愉悦。”
他挥挥手，“再见了，相信在不久之后，这种情绪能存在我最爱的小野身上。”
虞贺胸膛剧烈的起伏。 一拳捶在路边的梧桐树杆上，晃动后落下无数的绿叶，哗啦啦地在地面翻滚。
“艹。”
指骨关节渗出血，不断传来细细密密的疼，血液顺着指尖滴落至地面。
他呆呆地看着手，慢慢蹲了下来。
由心底第一次升起无助的感觉，这事没法用他最擅长的武力解决。
—
“怎么还没回来？”
苏野疑惑地又转过头，“谈什么百万商单可以谈这么久。”
“你终于知道紧张了？”
庄楠看了看他空掉的碗底，刚刚吃的正开心的是谁啊。
“我发个微信问问。”
“快点的吧。”
庄楠想，再晚点可能要去医务室找人了。
苏野：[段哥，怎么还没回来？]
对面过了两分钟才回复。
段疏桐：[对不起小野，我现在可能回不去。]
苏野：[出什么事了吗？]
段疏桐：[没事，你别担心，吃完饭好好回去睡一觉。]
苏野：[段哥！你觉得我会信你没事吗？]
对面回复的速度停顿了下，[我在医务室。]
苏野蹭地站起来。
庄楠：“怎么了？人在哪？”
苏野面色一凛，“医务室。”
庄楠：“……”
虞贺哥是真的强。
—
苏野赶过去的时候，段疏桐正在上药，医生啧啧两声，“这么好看的脸，打成这样真是倒霉。”
段疏桐轻轻一笑，扯动了伤痕，疼得倒吸口气。
“段哥没事吧？”
苏野快步过去，就看见段疏桐的嘴角破了，有块明显的淤青，“虞贺打的？”
段疏桐沉默了下，“其实没什么事。”
医生看了苏野眼，“来，拿着冰袋，帮他冷敷着，我去给他开药。”
“噢好。”苏野接过冰袋，坐在段疏桐的身边，认真细致地帮人揉着。
“疼。”
苏野放轻力道，“好些了吗？”
段疏桐：“嗯。”
“虞贺他为什么打你？你们聊了什么？”
段疏桐垂着眼皮，“是我的问题。”
“他打你能是你的问题？”
苏野不解，“你别老是委屈自己，你越温柔别人就越觉得你好欺负。”
“我让虞贺别总是欺负和捉弄你，他不听还问我有什么身份讲这些，”
段疏桐深吸了口气，“后来大家情绪都有些激动，但我相信他只是没控制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