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野低头认真瞧着地板。
虞贺挑眉，“你找什么？”
“在找地上有没有缝，”苏野道，“看看能不能把我塞进去。”
“别找了。”
虞贺往前走了一步，地板上盖过来一片阴影，带着戏谑的笑，微微弯下腰，“不止我会看到，全校的人都会看到你穿女装的样子。”
“用不着你来强调。”
苏野抬起头，正好撞上弯下腰的虞贺。
虞贺捂着脸，“唔。”
苏野揉了揉发麻的头顶，“撞哪了？”
“没事。”
“让我看看。”
“不用。”
苏野直接忽略虞贺的意见，踮起脚尖，抓过虞贺的手挪到一边，在脸偏左边的位置找到泛红的痕迹。
“红了。”
苏野抱怨地瞪他，“谁让你说话这么欠揍呢？”
虞贺眨眨眼睛，开始示弱，“疼。”
“当然疼，我的头顶还疼着呢，疼就自己揉揉呗。”
“帮我揉。”
苏野微愣：……
这人怎么白天就在做梦了。
虞贺拉住苏野的手腕，往前一扯，“不揉我就不让你走。”
苏野：……
你他大爷的。
门外传来一串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虞贺轻轻一压，把苏野按进自己的怀里，猝不及防的拥抱，苏野微微睁大了眼睛。
“喂，你……”
虞贺压低声音，“你想让申建他们欣赏下你穿女装的样子？”
苏野：
这，这就不了吧。
“贺仔，我们不去网咖了，决定来给你撑台子……卧槽……！？”
“撞鬼了，干嘛不走。”
杜浩博从后面走上来，“……我、靠？”
“什么东西，让我康康。”
李越从门边硬挤进来，反应与前面如出一辙，“卧槽，我没眼花吧？”
他说着就要越过虞贺，探头去看对面到底是哪个Omega——
虞贺不留情地把人往怀里又按了按，“什么事？”
苏野感觉自己的鼻梁都要给压断了，于是轻轻发出一声抗议——
“嘤……”
快给哥松手，要憋死了。
虞贺手一僵。
李越他们则倒吸了口气。
这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声线的柔糯和娇气。
众人默默咽了咽口水。
贺仔找的这个Omega，可以啊……
见虞贺没反应，苏野憋的受不住了，扯了扯他的衣袖。
——给爷松开！
旁人只见到一只白得跟藕似的手，攀上虞贺的衣角，撒娇似的拽了拽，像是在抱怨被打扰。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几人，互相推搡，“走，还不快走！上次你不是嚷着掉段位了，哥今天带你上分。”
“走走走。”
李越在最后带上门时，“小弟妹放心啊，贺仔人很好的，我们都能保证！”
门砰地关上后，一群狐朋狗友憋不住了，“你见贺仔那个眼神，满满的占有啊。”
“前几天还说什么都没发生，今天就搂搂抱抱，居然连我们都骗，等他完事儿了，一定要狠狠宰他一顿。”
杜浩博更是不爽，“刚才我都说了那Omega长得很可爱，你们还不信！”
“那你说说，那Omega长什么样？”
杜浩博皱着眉头，寻找本就不多的形容词，“长得……跟被肖成退婚的那个Omega有点像。”
一直默不作声的申建，心中涌现了个想法。
不，或许就是他。
—
门砰地关上时，苏野像是得救般大口大口的喘气，他脑子有些缺氧，“他们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什么，他们就喜欢瞎扯。”
“是吗？”
他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弟妹……
“你穿着这衣服上台？”
虞贺不留痕迹地换话题，“跳你上次的那个宅舞？”
“对。”
苏野疑惑地发问，“贺哥，你上次不是说路过吗？怎么知道我跳的什么舞？”
虞贺轻咳了声，“我不小心看到的。”
“那你觉得我跳的怎么样？”
虞贺略微回想，脑海里是剩下那截白皙纤细的腰肢，上下起伏的胸膛和红润的嘴唇。
至于跳的怎么样，他不记得了。
苏野见他想了很久，中间喉结滚动了几次，最后道：“还行。”
苏野松口气，“不是猛男起舞就行。”
他的目标是争取不辣所有观众的眼睛。
“同学，”方才的工作人员又走回来，叫住虞贺，“其他的成员都到了，先过去试试架子鼓吧。”
虞贺走后不久，姜槐急匆匆从前台过来，“野哥，到我们彩排了。”
他站定，“你口红怎么花了？”
苏野随口编道：“我刚吃了包辣条。”
“野哥原来还爱吃那个啊，”姜槐掏出口红，“人家先帮你补口红，等等上去惊鸿一舞。”
—
夜幕缓缓的降临，平日里紧闭的校门开着，上面挂着红色的庆祝一中建校二十周年。
宽大的小礼堂坐满了人，最前面两排是给校领导和合作方留的，统一准备好了名牌。
人来得七七八八了。
张校长站在校门口频频向外张望，冷风呼呼得吹着，级长担心道：“这里是风口，站久了容易感冒。张校要不还是回去坐着，我来迎宾吧。”
张校摇头，“这可不合礼仪，席总还没到。”
“别等了，晚会都开始了。席总哪能有时间过来……”
人家是首富，有这时间参加这种没盈利的晚会，那真是天会下红雨。
“也是。”
张校长正准备转身回去。
一束远光灯从远处照过来，黑色劳斯莱斯的身影逐渐清晰。
熟悉的车牌，张校赶紧激动地迎了上去，“席总拨冗出席，一中真是蓬荜生辉。”
席妄穿着最简单的黑色西装，手上拿着封纸函，淡淡道：“有些迟到了，节目名单里的极乐净土开始了吗？”
张校懵着，“……？”
级长连忙接过话，“还没，您现在过去刚刚好。”
啧啧。
谁能想到长得高冷的首富，居然喜欢看宅舞。
—
前台热烈的掌声，姜槐在后面喘着粗气，“好紧张，一定不能留下黑历史。”
回头看苏野，正翘着脚悠闲地玩消消乐，画面上弹出通关的画面。
“野哥，你也太放松了吧？马上就到我们了。”
“最没用的情绪就是紧张。”
苏野收好手机，站起来整理下裙摆，望着灯光发亮的舞台，“上去吧，到我们了。”
“下面是第五个节目《极乐净土》，由高三文科六班的苏野……等五名同学带来～让我们把舞台交给他们——”
最后一个音落下，礼堂后门被突然打开，随之灌进来的冷风引得座下人都回头。
黑色的剪影迷糊不清，莫名让人感到摄人的气场，比这夜风冷冽。
席妄走进来，校长和级长跟在后面。
座下的学生顿时哗然，视野跟着他的身影往前，只见他坐下。
在第一排的C位。
那个位置连续空了好多年。
校内学生都知道的，那个位置位置代表了什么。
频繁有人拍照，发朋友圈，“这就是排面。[照片][照片]”
下面有人发问：“这哪个明星？”
回复道：“首富，你准备抢的星阙就是别人公司的手机。”
“niubility了！！”
舞台上的灯光暗下来，所有人兴奋的目光才转至舞台。
“那个Omega啊，他跳舞我真的没兴趣看。”
“说实话我也没兴趣，不是传他被包养……”
“辟谣了，是假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包养他的大佬帮的忙。”
……
借着舞台暗下来的几十秒，苏野几人迅速跑至舞台。
他在中间站好，深深吸了一口气。
灯光骤然亮起，背景音乐随之而起。
每个动作他都烂熟于心，没可能会出错，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一万块奖金，
他要拿那一万块的奖金。
“哇哦～”
“哇粉色的那个好好看！太可可了！！”
“她跳得好有力好飒！！太酷了。”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粉色小姐姐在用力诠释：只要我跳得够用力，大家就看不出这是宅舞吗？”
换位的时候，姜槐小声道：“笑两下。”
苏野有些犹疑地朝台下，微微抬了下嘴角，还附带了个单眼眨。
这个不标准wink如化实质稳稳击打在台下观众身上，瞬间只剩猛男怒吼，“一分钟内，我要知道这个女生的全部资料！！！”
强大的声浪让苏野都有点惊呆了，效…效果好到出乎他的意料。
张校长第一次对自己学校同学的声量有这么清晰的认知，回过头做了个死亡威胁的表情。
怎么搞的呢？
还有贵客在呢！
然而他回过头，发现平时不苟言笑的席妄嘴角正挂着一丝可疑的弧度，随后那弧度渐深。
他的贵客居然笑了！！
音乐声结束，张校长激动地站起来，竖起大拇指，兴奋得像是苏野考上清华。
苏野正准备摆结束pose，目光不自觉被前排忽然突出的张校长吸引。
视线不小心滑到在他旁边的人身上——
苏野瞳孔一缩。
卧槽！！
席妄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
苏野的动作慢了半拍，绊到旁边人的脚，没站稳。
结结实实给劈了个叉。
全场安静了一秒，随后是沸反盈天的欢呼声，这Ending Pose太具诚意了！
苏野于剧痛中甜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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