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酒撞人胆胖汉倒也不怕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是哪个不要命的没事找事”

  角落里坐着一位身穿茶白色长袍的青年,那青年道:“今日禁酒,几位客人还要喧哗,是要把金吾卫引来还是让我把他们叫来?”

  “我会怕什么金吾卫,老子……”其他几位同桌的男子一看这青年的外袍银丝滚边衣料昂贵、头上束着的银发冠上雕刻精细繁杂的纹饰,气质高贵必不是常人。

  “怕是一会金吾卫就来了,快走!”一位眼睛细长,下巴尖砾看起来奸猾的男子一把捂住胖汉的嘴。同其他人一起拉着他出了庆芳斋。

  苏澈这人,还是一副冷冰冰的严肃模样,不在宫里好好做皇帝,来街上查禁酒。想到这儿星元不禁笑出了声。

  听见笑声坐在角落里的苏澈望过来。双目对视间,那双眸依旧寒光逼人。星元恍然觉得他眼中多了些疲惫,人间皇帝也不好当吧!

  他更没想到的是,苏澈竟然站起身,朝这他这边径直走过来,并且不由分说在他对面坐下。

  苏澈抬起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托腮,眨了眨眼睛喃喃道:“你很像一个人。不,你一定就是他!”

  “……”

  不会吧,这样都能认出来!我现在这张脸跟前世孟晚星的可不一样。

  “兄台认错人了吧,在下可从没见过兄台!”

  苏澈睁这一双眼睛吧嗒吧嗒的看着他,像极了委屈的小孩。

  “认错人?是呀!那个人早不在这世上了,今日是他的祭日。”苏澈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个有些自嘲笑容。

  原来是认成了先皇,“啧啧”这人的忠心还真是日月可表。

  苏澈突然再次起身,坐到他旁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星元只觉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你知道吗?我很想……”话没说完,苏澈眼皮一沉,靠在他肩上睡了。

  这就睡了,他想什么?星元嫌弃的暼了眼肩膀上靠着的人,怎么喝这么多?先皇祭日禁酒,皇帝自己却带头偷偷喝酒!

  这还是一丝不苟严于律己的苏澈?星元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随手变化出几块碎银,招来小二结了帐。

  星元想起生前作为瑞王府五公子孟晚星,可是这徽城数的着挥金如土纨绔子弟,如今却要靠着幻化之术来骗人,不禁有些惭愧。

  他把苏澈的头从他肩膀上拨下来,让他扒在桌子上睡。

  自己抬腿步便要走出庆芳斋,走到门口他又鬼使神差的回头望了望苏澈,觉得把苏澈放在店中不管似乎不妥。

  “唉!”他摇头叹了口气,只好又走回来,喊了苏澈几声,让他稍微清醒一点,扶起人走出了店门。一眼望过去,进店时还明澈的万家灯火只剩下星星点点,弦月挂在树梢,显得有些寂寥。

  走了几里才找到一家客栈。

  星元人已经站在店家面前,低着头对账本的中年男子才发现有客人忙道:“客官住店吗?”

  “住店。”不住店来你家干什么!

  不等星元说完店家便对还打盹的小厮喊道:“一间上房,带客人上楼歇息。”

  两间上房噎在嗓子里,没能说出来,又咽回去。这店家倒是会替客人省钱。

  跟着不住打哈欠的小厮走进客房。环顾四周,陈设简单,好在房间倒是干净。

  星元将醉的不轻的苏澈扶到床上,脱掉他脚上的黑色靴子,又为他盖好被。他没想到遇到苏澈的第一件事情,就事当他的侍从,皇帝出门怎么连个侍从都不带!

  已经从瞌睡中清醒过来的小厮端来刚泡好的一壶茶放到桌子上,用余光好奇的瞥了瞥床上的男子道,“客官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我就在楼下。”说完带上门走了。

  窗外月光皎洁,晚风吹进房间一阵凉意袭来,床上的人裹紧被子翻了个身。

  星元瞧了瞧睡着的苏澈,走过去伸手关上窗户,窗子下方长桌上摆着一面铜镜,镜中他的容貌与前世只有三分相像,神韵却有五分相似。

  “晚星….”

  “嗯。”听到有人叫他前世的名字,他想也没想便应了。

  那人依旧闭着双眼,口中喃喃道:“水…”

  看来是渴了,星元忙从茶壶中倒了杯茶,轻轻托起苏澈的头,将水喂到他口中。

  苏澈这人,他都死了,还不忘使唤他。不知是做了噩梦还是醉酒肠胃难受,苏澈闭着的眼睛闪动,睫毛颤抖,额头上渗出层层细汗,星元坐在床边守了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