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背景板人权系统[快穿]>第92章 我的不会系鞋带的男孩(完)

  沈鸢检视了实验室, 其中一道安全装置他故意没开, 因为他早就监视到那个鬼鬼祟祟的学生, 就等对方出手,面对自责的学生, 沈鸢拿出一张照片:“他要偷就让他偷,别担心,他没那个智商。你看他偷的是哪个?”

  照片上两块不同的芯片,学生选择了左边的:“这个。”

  沈鸢指着左边的芯片:“这是初版的, 它具有一定的风险,也就是说不稳定。你也不用担心我的成果被别人窃取,不会发生的。”

  沈鸢有研究点数的金手指, 他因此研究出了一种看似天方夜谭的芯片——它可以通过植入患者的大脑,来治愈精神类疾病。目前芯片已经通过试验,他的论文也通过审稿, 成果发布在即。

  尹朔流曾经在空闲时间来实验室找过沈鸢, 当时注意到内鬼行为反常, 找侦探调查过, 原来内鬼是常煊城的远方亲戚,只不过常煊城家嫌亲戚穷,平时不来往,直到有利用价值时才去讨好。内鬼身份明了, 沈鸢对实验室的学生放宽管理, 尤其是内鬼, 慢慢放松他的警惕, 诱其下手。

  如果内鬼没有偷走他的芯片,他就等常煊城和鄢翔他们回国,以他的水平,他们就算不乐意,为了治病也会求医求到他头上。

  沈鸢不急,他在等他们自投罗网。

  “老师,我报警了。”学生说。

  沈鸢拍拍学生的背:“做得好,别难受,那不会对我造成任何损失。”

  他手机响起。尹朔流接管企业起,过了差不多两年“空中飞人”的生活,沈鸢又忙于研究,两人异国时视频聊天,晚上则入梦相见,现在尹朔流刚下飞机,准备参加第二天的金融会议。

  沈鸢接起电话:“宝贝。”

  尹朔流这边的背景是酒店的大床:“我刚到,想睡会,醒来找你。”

  背景是熟悉的实验室,尹朔流没问“研究进展如何”,而是问道:“收网了吗?”

  “嗯,我学生刚报警,一会要调查。你先休息吧。”沈鸢说。

  “那我睡了。”尹朔流恋恋不舍冲沈鸢挥挥手,挂断视频睡觉。

  沈鸢和学生来到警察局,警方调取出入境记录,内鬼已经出境前往常煊城所在的国家。

  警察说:“我国和P国的引渡条约尚未生效,我们无法跨国抓捕,我们会迅速调查嫌疑人的社会关系。”

  嫌疑人总归要回国,是被遣返还是自首,就看他的造化。沈鸢说:“谢谢,麻烦你们了。”

  作为初版芯片,它自然不那么十全十美,还有一定的风险。几天后的大洋彼岸,两台手术紧张进行着。

  宿晋和龙泽阳还在服刑,常煊城和鄢翔在服刑的半年中,数次保外就医做精神检查都无异样,回到狱中却大喊大叫语无伦次,被害妄想严重。但检查结果摆在狱方面前,他们没病,狱方因而驳回他们不断的检查请求。

  沈鸢密切关注着他们。刑满释放后,国内的玄学手段也判断不出任何问题,常鄢两家带儿子出国治疗,为的就是远远避开他沈鸢。他们惧怕国内治疗会被沈鸢暗地使坏,然而又相中了沈鸢采访时提到的芯片。

  鄢家和常家达成交易,内鬼答应再帮忙弄到一块芯片,他们定在P国会合。P国特殊在引渡条约未生效,能最大程度为手术争取时间,也不会被抓。

  医生们不知道自己被患者家属骗了,他们当它是植入电极治疗癫痫的变种,考虑到不如电极稳定,他们没有扣下芯片研究,紧锣密鼓手术着。

  术后病房内,电视上播放着一段采访,现场直播中传来熟悉的本国语言,让两家人顿感亲切。

  紧接着的是一个他们更熟悉的声音:“我的初版芯片于前段时间不慎遗失,但既然是初版,代表它有很多不足,如果有人拾到的话请先联系C大医学院。”

  大众都知道沈鸢的实验室一向严密,他说的“不慎遗失”其实就是失窃,实验室里出了内鬼。而他之所以在今天宣布,是为了警告对方,不要妄想拿它换取不正当利益。

  是杜栩川!常鄢两家人顾不上再看采访,他们的儿子刚刚醒了。

  两人清醒过来,不约而同唤道:“爸,妈。”

  “啊!”话音刚落,他们痛苦万分,手想抱住头,被父母死死按住后,又想撞床边的围栏。

  “儿子,你清醒一点,刚手术完,不能撞啊!”两家父母纷纷劝道。

  “好疼……有针在扎我!好疼!”常煊城面无血色,嘴唇不由自主颤抖着,“妈,救救我,我要止痛药。”

  鄢翔也并不好受,他攥着父亲的袖子:“爸,你带我回国找杜栩川,我下跪求他,我活不下去了,爸,我求你了,带我回去!”

  以为最艰难的时刻过去,没想到噩梦已至,两家人找来护士注射镇静剂,望着电视上的采访,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回国。

  沈鸢收到P国的朋友发来的邮件,说他知道有一家医院秘密为两个家庭做了植入手术,问他们是不是沈鸢要找的人。

  朋友还带来新消息,说那两家人计划回国,就在本周动身,沈鸢将邮件提交给警方,警方连续几日在机场蹲点,将涉案人员抓获。

  当天机场有人拍下嫌疑人被抓的画面,也包括视频一同上传。沈鸢看到视频,那两家父母也发现有人在拍,撕心裂肺大叫着:“杜教授,我们有罪,求求你救救我们儿子!”

  沈鸢冷笑着关掉视频。

  还真是讽刺。平时不教导儿子,儿子犯了罪不劝其自首,也不肯“大义灭亲”,这时候倒想起他们有罪,是真心实意承认过错的吗?不是。

  沈鸢见到了偷窃的学生,学生今年才刚大二,是他在一个班当中挑中的。

  “老师。”学生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沈鸢。

  “你是我想重点培养的学生之一。我平时带你们到实验室,给你们足够的空间学习、质疑和思考,他们都做得很好,”沈鸢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你却为了利益搭上自己的前途,背叛你的老师,我对你非常失望。”

  “老师,我错了。”

  沈鸢的确给学生空子可钻,但学生不偷窃的话,他也有耐心等他们回国,没有非要逼学生下手的意思。可学生还是下手了,他也只有失望来形容此刻的感受。

  下午回到医院,沈鸢收到二人的各项检测报告。P国的医生误将芯片当成治疗癫痫专用,植入的位置和沈鸢研究中的位置出现偏差,导致电流信号不断刺激他们的大脑。

  不巧的是,芯片和植入电极的大小有差距,给他们做手术的医生可谓下了苦功,成功是成功了,后果是摘除的话会造成脑部损伤。这样的意外是第一次产生,且目前还没有处理方法。

  沈鸢拿着一叠报告和片子来到病房:“你们这种人,无论我说什么解决方法,你们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我在花式报复你们。我说得对吗?”

  两人沉默不语,沈鸢又说:“如果说谎,你们会失去最后的机会,你们最好实话实说。”

  两人的承认微不可闻:“对。”

  “我会向我的导师求助,他已经不接手术了,所以到时候的手术依然由我完成。有意见吗?”沈鸢有初步的治疗方案,想参考导师的意见,要是导师确认可行,那将是一个很好的方案。

  “没有。”

  经过商议,治疗方案定为长期接受电击,每二十分钟一次,它会干扰芯片电流,电击不会使人毫无感觉,也不到剧烈抽搐导致多处骨折的程度,但绝对会让他们不适,不能像正常人一样长时间睡觉。

  取出芯片有变傻和生活无法自理的风险,也不代表他们的精神状态会好转,两人接受电击治疗。第一次治疗前,沈鸢宣读注意事项,并提醒两人:“你们无法归还芯片,所以只能照价赔偿,按时缴纳住院各项费用。你们这两个不孝子,父母坐牢了还得倾家荡产赔偿。”

  按下启动的一瞬间,沈鸢问常煊城:“你还记得暗号吗?排排坐,吃果果。”

  这句话常煊城只在梦中听到过,他惊恐地瞪大双眼迎接电击,原来是这个人干的,可说出来谁会信呢?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而已。

  今天他不出诊,沈鸢设定好启动间隔,回仁贞医院办事——丘翰钰转到了仁贞医院。

  门外,丘景林嘱咐道:“儿子,我们知道他算计你、隐瞒你,你心里有疙瘩,我们一会就是走个过场问问,你不想治好他就不治。”

  丘翰钰的病情趋于平稳,沈鸢只道:“他的症状减轻了,你们试着问问他的看法。”

  安顿好的丘翰钰坐在病床上,他精神状态尚可,丘景林试探着问:“你的病能治好了,你要接受手术吗?”

  沈鸢到丘翰钰病床边,盛盈君问他:“儿子,今天不是不出诊吗?回家休息吧。”

  “你们的儿子不是我吗?”丘翰钰指了指自己,他低头看着身上的病号服,恍然大悟,“哦,我不是。我不要治,治好了你们会赶我走。”

  “不会的。”

  “我不信。”

  丘景林想说什么,看在不刺激病人的份上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他拉起妻子的手:“算了,我们走吧。”

  护士来到病房,告知丘翰钰要服药,沈鸢看着丘翰钰服下药,准备离开,尹朔流却站在病房门口。

  “你提前回来怎么不告诉我?”沈鸢的接机计划泡汤了。

  “给你个惊喜啊。我们回家吧,你要给我接风洗尘。”尹朔流抛过来一个暧昧的眼神。

  他们背后,丘翰钰幽幽道:“可他是我的男朋友。”

  “我和我的爱人尹朔流已经结婚三年了,全世界都知道,看来你的妄想还是很明显。”沈鸢露出手上的婚戒,“还有,我不负责你的治疗,你的主治医生一会来,我会让他重点关注你的妄想症状。”

  上班的他绝对不会对病人说出这些话,但现在不是他的工作时间,丘翰钰在他这不过是个积怨已久的人。丘翰钰对杜栩川做过的事情,沈鸢不会轻易替杜栩川原谅。

  尹朔流临走补上一句:“遵照医嘱好好治疗,免得病魔战胜你。”

  几年过去,原来的小团体分崩离析。柯宫辰早被判处死刑,龙泽阳服刑,常煊城、鄢翔和丘翰钰长住医院,又有新的消息传来,沈鸢说:“我今天听爸妈说龙泽阳家里出了点事情。”

  “什么事?给我讲讲。”

  龙父涉嫌参与伪造证据,他被警察带走时,龙母发现自己怀了孕。她生下一个女儿,她儿子龙泽阳臭名昭著恶名远扬,连带着她女儿被叫做杀人犯的妹妹。她独自抚养女儿,变卖名下的房产,带体弱的女儿出国疗养,而这一切龙父和龙泽阳都不知道。

  沈鸢加以总结:“目前就是这样了,且看以后吧,不知道他们的人生会有多么‘精彩’。”

  四年后。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早上,司机车停在仁贞医院门口,却一眼见到一滩刺目的鲜血,他忙道:“先别下车了。”

  “我是医生,怎么会怕这个?”现场被警察保护起来,沈鸢从侧门进到医院。

  他问附近的护士:“怎么回事?不是医闹吧?”

  “不是的杜医生。”护士结合她的推测和目击状况,一五一十说给沈鸢听。

  宿晋在刑满释放的第二天,悄悄回到任职多年的仁贞医院附近。他特地赶了个早,刚被导诊台的护士认出,身后蹿出一个中年男子,手持尖刀刺中他,一连刺了数刀。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宿晋已身中数刀倒在血泊中,男子紧握着刀立在原地,笑声一阵高过一阵,面对警察不见反抗,束手就擒。

  护士目睹凶杀案现场,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她描述完男子的体貌特征,问沈鸢:“杜医生,他嘴里嚷嚷着为儿子报仇,其他的我没听清,他是患者家属来……寻仇吗?”

  当年自杀的学生中,不少人的父母承受不住丧子之痛,巨大打击之下精神失常,沈鸢翻阅过以前的报道,其中一位父亲和护士所说的人大体相符。

  他告诉护士:“不是的,他的儿子曾经是宿晋的学生。”

  言尽于此。护士答道:“我知道了,我先去忙了。”

  午间,警方已发布通报,被害人宿某抢救无效去世,犯罪嫌疑人张某患有精神分裂症。

  沈鸢和尹朔流让后厨推迟上菜,终于等到警情通报,他们慢慢看完全部文字。

  “还真讽刺啊,他欺辱学生,害得那些家庭家破人亡,还伪造病历,让一个健康的杀人犯脱罪,结果他自己出狱后被学生父亲杀死,对方还是被他逼成精神失常的病人,逃出医院只为报仇。”

  “他亲手犯下的罪孽是要自己偿还的,除了活该和报应之外,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词形容了。”

  “他抢救了整整五个小时,看得出来求生意志很强,可他死有余辜。”沈鸢视线游离,“已经有五个尘埃落定了,还差最后一个。”

  “四年前你说过‘且看以后’,还记得吗?就按你说的,‘且看以后’吧。”

  转眼又是四年过去,正值炎炎夏日,沈鸢和尹朔流带着亲朋好友,乘游轮前往A国度假。

  一艘不起眼的货轮快速行进,将游轮远远甩在后方,沈鸢拿望远镜放到尹朔流眼前:“你看,那是什么船?”

  “不仅运货,还做偷渡的生意,我小时候经常见到它们,船长说这就是偷渡船。”尹朔流放下望远镜,“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偷渡。”

  尹朔流拿出手机:“我一直没看它,刚才侦探给我发消息,说——”

  “说什么?”沈鸢凑到手机屏幕前。

  “说龙泽阳就在那艘船上。”

  沈鸢望着远去的货轮:“哦?想必他很不好受吧。”

  闷热潮湿的船舱里,一个人蜷缩在阴暗的角落,脸上身上布满蚊虫叮咬的痕迹,面色因高烧变得赤红。

  龙泽阳争取到减刑,提前出狱后,却得知他的父母早已出国,没有人肯告诉他,他被他们丢在国内。打听到母亲在A国,父亲远走P国,他手头没有任何钱,铤而走险找到码头干偷渡生意的人,以做工换取偷渡A国的资格。

  他在船上干了整整半年,有好心的水手告诉他,新来的人不要妄想借着做工的机会逃到A国,否则抓回来就是一顿毒打,他这才少走了弯路。

  半年他往来两国之间,身体也越来越差,终于一病不起,时有昏厥。这时那些人答应带他去A国,也从最初的给他几片药到不闻不问。

  船舱传来脚步声,隐约是两个人的身影,龙泽阳用尽全力向对方呼救:“救救我……”

  他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具体内容,只能断断续续听出“疟疾”、“扔了”和“完事”几个词。疟疾,原来是疟疾,他以为此生只会在课本上见到的病,他竟然真的得了。

  那两人抬起他,他的手碰到他们的手臂,是橡胶手套的触感,如果他能有个归宿,那这个归宿不会是向往的A国,只会是眼前的深海。他恍然间想起多年前的深秋,要是那天他没有闯入老房子,没有杀人,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又或者是他当即自首,让父母再要个孩子,放弃培养他。

  又或者是他干脆认罪,不让父母捞他,在监狱里好好改造,出来之后孝顺父母浪子回头。

  又或者……没有或者。他的一切,都可以归结为六个字——

  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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